只因那里面裝了一個她精心選焙、準備送給一個不知名男人的禮物?!
憤怒歸憤怒,但郎築瑪依然沒有太多的遲疑,他隨後便追了上去,並超越了契冬青,將手伸向男人手中的袋子。
袋子應聲而破,一個東西由袋內滾落地面,男人依然繼續逃命,而郎築瑪則站在原地,冷冷盯著跌落在地的那個深紫色盒子。
盒子跌開了,里頭有一對相當精美的袖扣及領帶夾,銀色的光芒在燈光下很是閃爍,但看在郎築瑪的眼里只覺得刺眼莫名!
「你……你……」契冬青終于也跑到郎築瑪的身旁,氣喘吁吁的喘著氣。
「你要的就是這個破東西?」但郎築瑪卻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是冷笑一聲,踢了踢地上的盒子。「沒多少錢嘛,值得你那麼賣命嗎?」
「你干什麼?」瞪大了眼楮,契冬青鐵青著臉看著盒里的東西在郎築瑪的動作後滾出盒外。
「心疼啊?」低頭看著契冬青,郎築瑪看著她手忙腳亂的想將東西收回盒內,完全不顧剛剛在搶奪中再度流血的手,心中的火再也不可收拾,他一腳將盒子整個踢飛。「要不要我賠一百個給你?」
「你……」緩緩的站起身來,契冬青不管周圍有多少人在注視著他們。「你以為你在做什麼?你有什麼權利這麼做?」聲音顫抖。
「這是我拿回來的東西,我為什麼沒有權利?」郎築瑪笑了起來,笑的很冷。「我就算想這麼做也可以!」
舉起腳,郎築瑪硬生生的用力將那刺眼的銀光踩在腳下,然後抬起頭來。而映入他眼簾的卻是一雙那樣悲傷的眼眸,兩行淚晶瑩剔透的在燈光下閃動……
「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契冬青顫抖著嘴角輕輕的彎下腰,將已碎成片片的銀光一塊塊撿了起來,然後站直身子,將碎片捧到郎築瑪身前,一把拉起他的手,露出一個淒美至極的微笑。
「如果這就是你要的,你就拿走吧,因為這本來就是給你的!而這也將是我這輩子最後一次對你說——生日快樂!」
第八章
「很晚了,你還想去哪里?」
終于,在天色都晚了很久,所有古怪又溫馨的慶祝活動應該都結束時,契冬青卻又被塞入車里跟著郎築瑪在夜色中狂奔。
「看夜景啊!」迎著風,郎築瑪高興地大叫著。
到底怎麼了?想著郎築瑪這一連串的古怪行動,契冬青不斷地思索著,實在想不出為什麼他今天會如此反常。以往他忙他的、她忙她的,可今天為什麼他會突然興致大發,居然連班都不上了?
難道他發現她的心思了?
心里一震,契冬青偷偷抬眼望了望郎築瑪,卻發現他臉上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神情,只是哼著小曲,然後隨手將車停在一個人煙稀少、卻可以看到全市夜景的地方。
「為什麼?」當郎築瑪終于將頭轉向她時,契冬青還是忍不住問了。
「慶祝你升官啊。」郎築瑪皮皮的笑了笑,並隨意地將眼光投向山下的萬家燈火。
「別再跟我提升官的事了,我又不是第一天升職,你以往有這麼做嗎?」
「你今天火氣怎麼那麼大?那個來了嗎?」郎築瑪再度回過頭來,但眼神卻晶晶亮亮的,就像在舞廳抱著她跳舞時一模一樣。
「你……」又羞又氣的,契冬青本想再罵他兩句,但看著他雪白的牙齒在黑夜里閃動,望著他像小孩般的純稚笑容、靈動而深邃的眸子,她卻什麼話都說不出,只能傻傻的凝視著他,凝視著他盤旋著她的眼眸……
「喂,兄弟,很美滿嘛!」
突然,就在兩人的眼神甜膩地交融時,一個聲音突然在他們身旁響起,而幾個人不知何時竟將他們團團圍住。
「關你們什麼事?」走下機車,郎築瑪變了臉,眯起眼楮冷冷地盯著這群人。
說實話,他的心里有些火,因為他正想回味剛剛那種耐人尋味的感覺,正想分析那感覺的起因,想不到這群人居然會這麼不識相的來打擾他,讓他無從考核自己的感覺究竟是什麼。
這讓他有點憤怒。
「在我們的地盤上談情說愛總要付點場地費吧?」一個紅頭發、看起來二十出頭的男孩,不畏不懼的嘿嘿笑了起來。
「三秒鐘!」忍住怒氣,郎築瑪舉起三根手指不耐煩的說著。「滾——」
「敢叫我們兄弟滾?不想混了?」
就在話聲響起的同時,這幾個小混混一起圍上,但郎築瑪卻只是低聲罵了句讓人臉紅的髒話,然後便月兌下安全帽拿在手中,將身子擋到混混與契冬青之間。
算他們倒楣!郎築瑪恨恨地想著。他今天的心情好不容易才好點,他們居然這麼不識相的選在這個時候來打擾他,既然他們不義在先,就別怪他等會兒下手不仁!
丙然,在這一片混亂中,契冬青就看著那頂銀色的安全帽在夜空中來回閃動,而四個小流氓則是被打的雞飛狗跳、叫苦連天。
「搶?我讓你搶,我讓你搶!」郎築瑪邊打邊不斷的罵著,以發泄心中怒氣。
「別再打了,要不然我不客氣了!」一個染著綠色頭發的男孩被打得抱頭鼠竄,一邊還大聲叫著︰「別逼我!」
「我就打,替你爸打,替你媽打,替你祖宗八代打你這個沒出息的不肖子孫!」
郎築瑪哪管這麼多,他追一個打一個,手下毫不留情。
知道窮寇莫追,也明白再這麼打下去會出問題,因此契冬青格外注意其他幾個小混混的舉動。果然,在混戰中,契冬青看到一個紅發男孩由腰間掏出一把刀直直刺向郎築瑪,她什麼也沒想就飛身過去,但男孩離郎築瑪實在太近了,她只能一把捉住刀尖,往後一帶,將男孩甩在身後,然後來個飛踢,將靠近她的人一把踢到遠處。
也不知道究竟打了多久,郎築瑪終于听到一陣警笛聲緩緩靠近,而當巡夜警察跳下警車後,四個小流氓早已經東倒西歪的躺在一邊。
「你們也太猛了!」警察看著現場嘖嘖稱奇。
「小事一件!」正當郎築瑪走上前去要交代事發經過時,突然听到一聲很低很低的輕吟。
「怎麼了?」听到這個聲音,郎築瑪連想都沒想的就奔到契冬青身旁,看她抱著一只手,原本白誓的小手掌現在竟是布滿鮮血,皮開肉綻。「我的天!」
「沒事!」契冬青忍住痛微微笑了笑。
「還沒事?!」
望著契冬青的冷汗由額間沁出,郎築瑪當機立斷的撕了衣服做了點急救措施,便立刻抱起她往小摩托奔去,壓根兒不管警察是不是還在等他回話,直沖醫院。
※※※
「哥兒們,痛不痛?」由山上到醫院,由醫院到回家,這一路上,郎築瑪就像變成錄音機一樣,只會不斷重復這句話。
「一點點。」
望著契冬青蒼白的臉、勉強的微笑,郎築瑪的眉毛皺成一團,恨不得這傷是在自己身上。
「十五針才一點點痛?騙我沒縫過針?你到底在想什麼?他愛砍讓他砍我不就得了,你用手去擋什麼擋?」
「我怕來不及!」契冬青被當成重癥病患的塞在棉被中,只露出一張帶著苦笑的小臉。
「我郎築瑪是什麼人物?怎麼會被那幾個小混混砍到?你看你弄成這樣,我怎麼向你家里交代?」郎築瑪將契冬青的手由棉被里拿出來,帶著一臉的痛楚及自責,輕輕地撫模著。
「我們都不講誰會知道?」契冬青笑了笑,但卻不經意的發現在郎築瑪低頭看望自己的傷勢時,他的頸後竟有一顆一顆的小紅疹,她納悶地用手輕輕一按。「這里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