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干這行也不是第一天了,第一次見到有人欠錢不還,還敢這麼理直氣壯!
粗嘎男緩緩的走向前來,用殺氣十足的眼神掃過這一群人,最後將眼神釘在郎築瑪身上,就在殺豬男以為郎築瑪絕對小命不保而心生快感時,突然耳旁傳來一聲石破天驚的霹靂吼︰「咦,哥兒們?」
「咦,哥兒們!」
「這不是我的瑪子哥嗎?你在這里干什麼?」粗嘎男沖上前來一把抱住了郎築瑪,喜悅之情溢于言表。
「這不是我的嘎子弟嗎?你在這里干什麼?」郎築瑪抱著這個因聲音粗嘎得像鴨子而被稱為嘎子弟的男人,拼命地拍著他的肩。
「你是老板?」半晌之後,嘎子弟在被打的咳聲震天之後,終于有機會逃離郎築瑪的懷抱,喘著氣問著。
「你是債主?」
「哈哈,什麼債主不債主的。」嘎子弟很不好意思的模模頭,然後看著郎築瑪拼命點著的頭。「啊,你真的是那個殺千刀不還錢的?」
「大概是吧。」郎築瑪也很不好意思的模模頭。
「哇哩咧,要死啊你,想早點投胎也不應該跟我爸借錢啊!」嘎子弟的嘴在張了有半分鐘之後,捉狂似的叫了起來。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我欠你爸錢啊。」郎築瑪更是無奈。
思考著自己父親的反應,再看看眼前的哥兒們,嘎子弟天人交戰了半天,終于還是義氣十足的拍拍自己的胸口。「什麼話,我們這種交情有什麼欠不欠的,是我借你的,不是你欠我的。」
「大哥,老板說今天一定要收到錢……」一听到這話,殺豬男急了。
「沒長眼楮是不是?這就是我跟你們講過一千次,那個跟我一起當兵時舍己救我、義氣千條的郎築瑪啊,不會叫人啊!」嘎子弟一腳踹出,瞪大雙眼望著又跌成一團的手下。
「瑪子哥!」再也沒力爬起來了,一群人堆在一起一界一呆的叫著。
「借他多少錢?」
「五百萬,連利息一千萬。」殺豬男又舉起一雙手掌,做出十的標記。
「利什麼息,就五百萬。」看到這個動作,嘎子弟又一腳飛踹過去,當場將殺豬男的臉踩在牆上。「他愛什麼時候還就什麼時候還,誰敢來催,我就剁了誰的手!」
「哥兒們,這不好意思吧,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的事。」看著那個豬殺男成了被凌虐的豬仔,郎築瑪自己先不好意思了起來。
「錢又不是你借的,我找你還那才叫沒道義。再說,我的命都是你的了,錢又算什麼!我要是這樣跟你要錢,傳出去我怎麼做人?」嘎子弟扯起喉嚨叫著,眼底有抹受到傷害的悲痛。
「行行,別急啊你!」就怕嘎子弟一時想不開,再對那個殺豬男痛下殺手,郎築瑪連忙點頭。「反正你怎麼說就怎麼做,不過錢是一定要還的。」
「那就這樣說定了!」嘎子弟開心地咧著嘴笑了起來,這才注意到一直被郎築瑪護在身後、卻一直處在備戰狀態的契冬青。「嫂子是吧!長得真漂亮啊,又有道義,也就你這樣的人才配當我的嫂子!」
「嗯?!」听到話題轉到自己身上,契冬青這才從這場「老友相會」的戲碼里驚醒,因為任憑她怎麼樣猜測,也絕對想不到這一切會是這樣的結果,實在太出人意料了。
「好了,哥兒們、嫂子,今天不管怎麼樣,你們一定要給我面子,陪我吃頓飯,要不然我不會放你們回家!」嘎子弟先將自己的手在衣服上擦一擦,再上前去雙手握住契冬青的手用力的搖著,當然也沒忘了保持自己的威嚴。「……你們看什麼看,還不快去開車子來接……」
況況況就這樣,郎築瑪跟契冬青成了優質電腦公司名副其實的頭目,底下養了一幫混吃等死、無所事事的員工。當然,還不能忘了那個名為總經理兼法律顧問的胖麻魔,以及不請自來、非要在高科技公司里摻上一腳的嗆錢公子——嘎子弟。
但要不是多虧嘎子弟的義氣相助,外帶資金貢獻,這個優質電腦公司也絕對存活不過這年的七月。
「冬冬,瑪子最近怎麼樣?」仲夏之夜,契冬青大學時最要好的朋友海瑜,邊吃著桌上的蛋糕,邊輕輕問著坐在她對面的柔美女人。
這是她們一季一次的老友會。
「還不是那樣,除了莫名其妙的成了一個公司的老總,依然一天到晚混吃等死,一點沒變。」望著眼前一頭時髦短發、卻帶有純然少婦風韻的朋友,契冬青輕輕地笑了笑。
這兩個大學時代風頭最健的優質美少女,在幾年後依然吸引大多數男人的目光,但她們一點也不在乎,如同過去一樣親密地坐在一起笑談往事,將所有的仰慕留在身後。
曾經,她們的共同志願是成為不讓須眉的優秀女軍官,但時光轉移,海瑜成了一個溫柔男人的小妻子,甘願月兌下軍服洗手做羹湯,僅留下契冬青一人在眾位大漢中傲然挺立。而這樣的她,自然得以「好強」裝備自己,也只有在老友面前,她才會回復完全的自我,不再偽裝,不再冷漠。
「他那個家伙,從以前就是這樣,有趣得很,你知不知道當初班上有多少女人羨慕死你了!」想起了這個好姐妹的古怪哥兒們,海瑜不禁吃吃的笑了起來。
「羨慕我?」契冬青挑了挑眉,一臉納悶。
「是啊,瑪子長得人模人樣的,個性又開朗親切,對朋友又有道義,班上好多女孩都喜歡他。」望著契冬青的神情,海瑜自己倒是也跟著納悶了起來。「你不會告訴我你不知道吧?」
「還真沒發現。」契冬青老實說。
「也是,因為除了在你哥兒們面前之外,你都是那樣氣質高雅、楚楚動人、外加一身傲氣得讓人不敢接近,人家又都當你是情敵,誰會主動去告訴你這些啊。」
海瑜想起了以前的契冬青,眼中滿是仰慕與崇拜。
「你胡扯什麼!」契冬青輕斥著。
「我才沒胡扯,你都不知道當時托我帶情書給你的男生有多少,只是最後都是我自己過濾一遍後獨吞了!」
兩個女人對視一眼後,哈哈大笑了起來,然後一起舉起咖啡杯,有默契的踫了下杯,再對四周投來的詫異眼光聳聳肩。
「不過說實話,冬冬,你年紀也不小了,你們真的沒什麼打算?」捧著咖啡杯,海瑜嚴肅地問著。
「打算什麼?」契冬青輕啜著咖啡,對問話毫無反應。
「不會吧……別告訴我你們真的打算哥兒們一輩子。」海瑜張大了嘴,不敢置信地說著。
「這樣不是挺好?」
「瑪子那家伙本來就缺心眼,不過我不認為你是。你不可能沒有發現,只有在他面前,你才會展現完全的自己,不用偽裝,不用逞強,而瑪子對你的包容則連瞎子都感覺得出來……」海瑜對這個姐妹的回答相當不滿,因為每回提到這個問題,她都是這樣顧左右而言它。不行,這回一定得問出個所以然來才可以,也不枉費她們姐妹一場。
「那又怎樣,這全是因為我們是哥兒們,從小到大都沒變過,非關男女之間的感情。」契冬青平靜地分析著。
「哥兒們、哥兒們,你就沒其它的形容詞好說了嗎?難道你非要等瑪子被人搶走你才要覺悟?」海瑜的問話一次比一次尖銳。
「搶?感情哪有什麼搶不搶的,他要是有喜歡的人,我祝福他都來不及。」
契冬青的眼光穿透海瑜的身後,靜靜地投在玻璃窗外的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