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們說吧!滿得。」只要她的建議不過分,龍老夫人都可以點頭答應。
「第一,你們要負起替幸運找親人的責任以及負責她之後的醫療費用。」馬璐璐涂著艷紅丹蔻的手指了又指,算了又算,一雙帶淚的眼精明地打量著龍家大廳中的每一個人。「第二,你們在找到她的親人之前,要讓幸運到龍家住,享受充分的照顧。」
「你在說什麼瘋話?」狄滿得怒火攻心,這正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情況。「老夫人!您不覺得她是獅子大開口嗎?竟然作出這種無理的要求!」
「我想我的要求並不過分吧?」馬璐璐吸了吸鼻子,緩緩地說道。「不過如果龍老夫人連這點要求都沒辦法做到,那我想也許找立法委員招開記者會會比較迅速一點……」
「哎!別這樣……我又沒說不答應你廠龍老夫人一听到她這些條件,其實有些放寬了心。「既然是這麼一點小事,我想我應該可以做得到。」
「當然幸運不會在你家白吃白住的。就請您給她個佣人的工作,讓她自力更生。」馬璐璐听見這樁交易成功在望,隨即露出了笑容。「這孩子在您這麼大這麼氣派的地方住,也好過窩在我那個龍蛇混雜的地方。」
「那麼,就這麼說定了。」
啥?什麼?
幸運只光顧著哭,卻忘記了身為「受害人」的她,也應該要听听條件籌碼為何,眼見她們就這麼說定了,幸運卻升起了滿月復疑問。
事情商議完畢,龍家的佣人恭恭敬敬地將她們兩個送出了門口,只見馬璐璐臉上寫滿了輕松,擦干了眼淚之後還開始吹起口哨。
「璐姐,」她的小腦袋好像還轉不過來,小巧的瓜子臉上寫滿了疑問。「我不太想住他們那里耶!你怎麼沒問過我的意見就……」
「傻瓜!」馬璐璐大吼一聲。「你這個笨蛋,你想窩在我那個龍蛇混雜的地方多久?」
「璐……璐姐……」嗚——她就知道璐姐嫌她笨手笨腳,所以才要把她趕出去。
「你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麼?」馬璐璐有些好笑地說︰「我是為你好,才要你進龍家!你想想,龍家財力龐大,說人有人,說錢有錢,要找你的親人應該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如果真的找不到……」
「如果真的找不到,那……」嗚嗚,她的大眼又蓄滿了淚水。「那我該不會就在龍家做一輩子的女佣吧?」
天啊,一想到如果是這麼悲慘不堪的結局,留在那邊遲早會被那個惡魔似的凶巴巴的男人給虐待,她就頭皮發麻。
「笨蛋!你沒听過近水樓台先得月嗎?誰叫你蠢得去當一輩子的阿信啊!你跟龍總裁有這麼親密的接觸,不怕將來沒有機會飛上枝頭當鳳凰!「
「啥?我……我根本沒想過……」
「什麼沒想過?你現在就要開始作準備了!」馬璐璐可是挺認真的。「我告訴你,要抓住男人的心,有很多種方法的!」
「我……我其實沒有想過這些東西……」她只是想到自己的「清譽」被玷污了,只是想出口氣而已。
「放心!只要先進得了龍家大門,接下采的事情一切好辦!」馬璐璐哈哈大笑了起來,拍拍幸運細瘦的肩膀。「記得如果你成為龍家少女乃女乃的時候,可別忘了璐姐我啊!」
「我……」
天啊,做他的老婆?那可能比當女佣還要可怕……一想到這里,幸運嚇得腿都軟了。
「只要璐姐告訴你一些‘撇步’,相信你很快就可以艷冠群芳,打敗所有佳麗,你別暈過去啊!」
這叫她怎麼能不暈啊?!龍中天,這個男人太恐怖!
第三章
燦爛陽光升起,大地一片光明,翠女敕綠葉上也出現了晶瑩的露珠,湛藍的天空中飄著白雲片片,晨光中帶著清新的綠草香味,清爽的讓人感覺又是美好的一天。
紅瓦白牆的龍家古厝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莊嚴典雅,這屋子已經有百年的歷史,許久前龍家就是地方上的望族,這屋于是龍家的榮耀,也是歷史。
「喀啦喀啦喀啦……」
一排整齊的落地窗映著被方方正正分割的溫暖陽光,一雙勻稱的腿兒在潔白的瓷禱上奔跑著,答答答地跑得好快好急,她推著的銀色餐車的輪子也在瓷磚上隨著她急促的腳步而喧噪著。「完了!完了!已經六點半了……」
烏黑的發此刻捆束了起來,牢牢實實地結成了一個發譬,她的小臉因為急促地跑步而染上了一層紅暈,黑色的佣人連身裙下,是素淨的兩條縴細玉腿,引人遐想萬分。
她弄出來的聲音幾乎所有正在灑掃做事的下人們都听到了,大家悄悄地議論紛紛。
「她就是那個新來的小姐啊?」拿著掃帚清掃前廳落葉的阿伯,回頭問著擦玻璃的女佣。
「是啊是啊,听說啊……」擦著玻璃的女佣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說︰「听說她跟少爺有些關系喔!」
「真的啊?那也難怪!」另外一個拿早報的女佣附和。「少爺每天早上這麼難伺候,又有起床氣,哪個人去叫他起床都怕得要死……不過要是真由枕邊人叫的話,那就不同了!」
所有的人听著幸運在樓上發出「砰砰砰」的敲門響聲,都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
這是幸運進入龍家後第一天的工作,然而這第一天,龍家卻派了不可能的任務給幸運。
是的,因為幸運還是個病人,又做不得什麼粗重的工作,于是在思索一番之後,龍老夫人決定讓她去執行最簡單也最困難的工作——叫龍中天起床。
「早安!」
砰地一聲打開了精致雕刻的紫檀大門,幸運已經氣喘吁吁。這、這個家怎麼這麼大啊?害她跑得好喘好喘!而且又是棟老建築,蓋得跟迷宮似的,哪像她以前在家都不會迷路,因為設計得簡單明了……
以前在家?
那一剎那間好像在腦海屯田過什麼片段的記憶,幸運一下子愣住了,她是不是曾經也住餅類似這樣的豪華房子?但想起來的那一瞬間太過短暫,再要想她就覺得頭痛欲裂。
哎哎,先甩掉這些讓她小腦袋不清不楚的記憶吧!現在最要緊的是叫醒那個還在夢周公的凶神惡煞……
像個博浪鼓似地甩甩頭將所有的旁務給甩掉之後,幸運小心翼翼地踏在柔軟的地毯上,像只充滿警戒的貓,一步又一步地往房間中央那張古典大床走去。
這床看得出來是工匠精心雕刻而成的,暗沉色四根刻著浮雕的支架上擺了白色的紗賬,長長飄逸的紗賬經窗外晨風一拂,隱約可看到里面的人影浮啊沉沉,像是海中魚、霧中花。她躡手躡腳地靠近,每進一步就更清楚的听到紗賬里的人沉穩規律的呼吸聲,隨著微風吹拂,她可以嗅到從白紗賬中送出那些許好聞的男人氣味……
她不太會說明,然而在夜上海的那段期間,幸運在那些來買一夜快樂的酒客們身上,都只聞得到滿滿的酒氣,還有摻雜了一種進入社會之後的腐爛感……
她原以為上班族的男人好像都是同一個樣兒,可沒想到在這個凶神惡煞……呃,不是,是龍家總裁的身上,聞到的是一股好聞的青草香。
「媽……」猛然間白紗賬里傳來了龍中天低啞的聲音,幸運咽了一下口水,緊張地又退了一步,他自己醒來了嗎?
「……別走……我需要你……別走……」
龍中天的聲音依舊持續低語著,幸運一手怯怯地將白紗賬撩起了一小角,訝異地發現躺在柔軟大床上,赤果著上半身的龍中天,正緊皺著眉頭痛苦地翻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