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想象著那群蒙面人被她打得落花流水、落荒而逃的樣子,一邊竊笑個不停;一時竟忘了該專注按著口訣運氣疾行,否則一旦內息凝滯,速度就會慢下來。
「咦?速度怎麼好像突然慢下來了?」她這才意識到情況好像有些不太對勁。更糟的是,她方才一時分心,古靈精怪的腦袋瓜盡想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竟忘了要注意前方交錯雜生的參天古木。
結果,她一頭撞上一棵奇異的雙木連生大樹干。她慘叫一聲,跌了個四腳朝天,頭上還不爭氣腫了個包,那模樣說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她終于萬般委屈的哭起來。
她心想︰好歹我也是集三千寵愛于一身的千金大小姐,干嘛沒事跑來這種鬼地方活受罪!一下不是被群古怪的蒙面人追殺,就是一頭撞在一個神秘美男子懷里,簡直是一點大小姐的風範都沒了!現在可好了,還倒霉得一頭撞在一棵參天大樹上。哎呀!痛死我了!
她又模了模頭上隆起的包包,隨即大叫一聲——
「哎喲,好痛喔!」
她正想要找些東西吃的時候,卻突然發現這棵奇異的連生樹上,竟然別有洞天。
還好,她方才因一時分心胡思亂想之際,其氣凝滯,速度慢了下來;所以撞上那棵大樹後,頭上才腫了個包而已。若是在真氣運行之時,速度飛快的撞上去,只怕早就撞得頭破血流,一命嗚呼了。
其實,她哪里知道,她所偷學的那一部分口訣,只不過是內功心法中最基礎簡單的一部分而已。
她原本就天資聰穎,誤打誤撞下,學會了最簡單的一部分,原本也沒什麼好大驚小敝的;但她卻為此沾沾自喜不已,只覺自己好像練成了什麼蓋世武功似的。
何況,像她全然沒武學底子,一知半解的,就隨意自行模索練武,其實是非常危險的;一旦走火入魔,只怕連命都沒了!
偏偏這個可愛又古怪的小郡主,似乎傻人有傻福,沒真的一頭撞死在樹上;而且還發現這棵盤根錯結、枝葉繁茂的大樹上,竟搭建著一間樹屋。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慢慢的走過去,雙手撩起了長裙,往樹干一抱,打算爬上去瞧瞧。
她努力又小心的向上爬,正打算伸手去抓前方懸空的樹藤時,突然身子一松,玲瓏的身軀眼見就要下滑。
幸好,她及時抱住了樹干。
好不容易,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氣喘吁吁的爬上樹屋。一到了樹屋,她終于忍不住攤在地上休息一會。
她疲累的橫臥在木板上,昏昏沉沉的即將入睡之際,突然傳來一陳怪聲把她吵醒了。
她忍不住喃喃抱怨︰「這該死的肚皮!為什麼就是忘不了肚子餓這件事呢?」原來是她肚子餓得咕嚕咕嚕叫起來了。
她只覺得好像有滿天雞腿在她眼前飛舞。
「咦?怎麼煮熟的雞腿竟然會飛,還飛到窗外去了。」
其實是幾只在樹屋上築巢的麻雀,悄悄飛進了樹屋里徘徊又飛了出去。可餓得頭昏眼花的她,卻將這些麻雀看成了會飛的食物。
奔跑了大半天,她實在是太餓了,終于,她不支倒臥在樹屋里,沉沉昏睡過去……
???
正當她沉沉昏睡過去不久,一個黑色人影卻走進了樹屋。
一進樹屋,他便發現他屋中竟多了一名不速之客。一陣均勻平緩的呼吸聲傳來,想來是睡著了。
然後,他聞到一股熟悉的香味原來是方才和他在林中偶「撞」的那個小泵娘。
他明明不認識她,可她卻一刻和他很熟的樣子,還替他招惹了一堆麻煩,害他單獨一人和那一大群蒙面殺手激戰了一番。現在居然還老實不客氣的霸佔了他的樹屋,連一聲招呼也沒打的就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起來。
他實在是想不起來,他到底什麼時候招惹了這樣一個奇怪女孩?
他真的認識她嗎?
不,他一直都是一個人生活在這人煙稀少的森林深處的,不是嗎?可她又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兒,還莫名其妙引來了一堆殺手呢?
連師父都不曾讓他正式和人交手過,可這個莫名其妙的小泵娘,卻莫名其妙替他引來了一堆「敵人」,讓他試試身手。
她是什麼人?那些人又為什麼要追殺她?
不管怎樣,反正她一定是個麻煩人物。
他打算等她醒來之後,就要想辦法把她打發走,免得被她破壞了他原本在林中的寧靜生活。
他嘆了口氣,便將睡在木板上的小泵娘,輕輕抱到了床上。
現在她連他的床也霸佔了。
他無可奈何的搖搖頭,只希望這個麻煩精能早點離開,別打擾了他的寧靜生活。
???
朦朧里,她好像又回到了方才逃避那群蒙面人的驚險樹林里。
怎麼到處都靜悄悄的,甚至看不出,這兒是她方才驚險逃月兌的地方……
咦?不對!她好像隱約听到了一陣打斗聲。循聲走去,果然見到方才追殺她的那群蒙面人和剛才那個神秘男子打了起來。
對了!就是因為她才害得他被人圍攻,現在才想起來,因為自己方才一個惡作劇,竟然害了他了。她突然感覺不好意思起來。
她這樣算有良心了吧?要不,依她古靈精怪的個性,就曾經整慘了不少人;不過,她倒很少因此感到愧咎的。
就拿上次那個來府里向爹爹推銷珠寶首飾的商人來說,他可就被她整慘了!
眼前突然浮現了當日的景象……
在一座美麗的廣大後院中,花園秋千架上坐著一個嬌笑盈盈的美麗少女,正撩起了長裙,赤著雙足在後庭里蕩著秋千。
突然,慌忙跑來個婢女。
當她听見那急切的呼喚聲,她連忙乖乖穿起鞋子,端正好坐相。
「郡主……郡主……」身著鵝黃色衣衫的喜兒,喜形于色的跑過來。
雪櫻郡主狐疑的望著她,問道︰「什麼事這麼急?看你笑呵呵的樣子,一定不是爹爹要來找我麻煩。又有什麼好事發生啦?」
說罷,她還暗自竊喜,松了口氣。
平常她若是在後花園里我行我素、衣衫不整的蕩秋千,她這個最貼心的女婢總會識相的扮起「哨兵」的角色,免得她被那威嚴的爹爹發現她頑皮的模樣。
方才听喜兒那急切的呼喚,她還以為是爹爹來了呢!嚇得她連忙端正坐好,連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現今一見喜兒一副喜出望外的輕松樣,也知道情況沒她想得那麼糟;畢竟若是被爹看見她那副貪玩性,就連喜兒也月兌不了干系。
「郡主英明……」喜兒笑逐顏開的回答,還不忘趁機恭維主子一番。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了?」
看你笑得那麼開心,還不快從實招來。我爹總不會無緣無故的把我叫到大廳罰站吧?」
一听到郡主竟自個提起糗事,喜兒不禁掩嘴竊笑。
「喜兒保證,這次絕對是件好事!郡主去了自然知道……」
雪櫻郡主只是嘟起了嘴,一副「干嘛那麼神秘」的表情,然後才賭氣的說︰「不說就不說嘛!待本郡主自個看看便知。」
臨走前還故意對喜兒扮了個鬼瞼,這調皮的模樣又逗得喜兒樂不可支。
表面上,兩人雖是主僕關系,但個性活潑開朗的雪櫻倒從不把喜兒當下人看,反而把她當成無話不說的好姐妹。因此,兩人之間常有這種打打鬧鬧的親密舉動,真是羨煞了府中其他下人。
餅了會,「穿戴整齊」的雪櫻,「乖巧」的來到了大廳。
「爹,您找我來有什麼事嗎?」
美麗又古怪的雪櫻郡主,一雙靈動大眼眨了眨,洋溢著一臉甜美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