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綠衣?」
茹芯捧著杯子,不知如何回答。
「你不說我也曉得。」俊逸好看的面龐有著悔意。
她一頭霧水.囁地問︰「阿郡,我不明白你指哪件事。」
段臨郡不敢看她,別開臉悶道︰「曾經,我與綠衣有過……露水姻緣。」提及此,他清咳幾聲,接續道︰「她會落居在寨子里是因為她不願留在勾欄院招客,于是我帶她回來,給她一個嶄新的生活。」
「真好,你是她生命里的貴人。」
茹芯傾羨的語氣教他錯愕,以為自己听錯。
「其實我早就曉得她與你之間的事兒,甚至明白她始終愛著你。」茹芯放下乎上的子,美眸晶晶地看了他許久後,面容浮上淡暈。
「你問。」
「往後的日子,你還會再娶其他姑娘為妾室嗎?」她感到有點緊張,很怕他回答會。
段臨郡听出妻子話里的不安,連忙握住她微冰的小手,「我不是保證過只對你一人付出真心,所以決不會再娶其他姑娘為妾。」
「就算那位姑娘愛慕著你,你也不娶?」
「不娶。」他斬釘截鐵地回應。
「那如果姑娘美麗大方又識趣知情,也不娶!」
「絕對不娶,我為自己批過命格,夫妻宮內只有一名妻子,那人絕對是你,沒人會和你搶丈夫.」
既然命中注定他這一生只有一位娘子,他更該將所有的關注給她一個人,讓她幸福一輩子。
茹芯原本惴惴不安的心因他的再三保證而安穩,美眸端詳著他誠摯的神情。
曾經,她好羨慕義兄與初月姊那種類似青悔竹馬的感情,禁得起波折與磨練,再次相逢後在恩與怨做出取舍,結成夫妻。
而她扛負太重的責任,生怕累人因她送命,決定隨歲月流逝獨自走完一生。
可是,義兄為她指了這門婚事,打斷她原先的計畫.甚至打亂她平靜的心;又在綠衣表白的刺激下,讓她首次看清自己的真情。
日久見人心,她的心因他的付出而產生了感情。
「阿郡,你很愛我嗎?」
「毋庸置疑。」他笑得極為溫柔,伸手模模她玉潤的面頰。
餅度的接近催化他們心里頭的情愫,茹芯心神迷亂地望著他炯然有神的眼,為他毫不保留的情感綻開一抹微笑。
「茹芯娘子——」
「嗯?」
「我突然好想親親你。」語落,他的唇印上她的,帶著微微的激情將她拉入懷中。
基于身為寨主夫人的理由,茹芯在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勸說下被逼學騎馬。
她一身俐落的褲裝打扮,脂粉末施地站在一頭健美馬兒身旁。
段臨郡吹記口哨,他那匹放野山林奔跑的愛馬便朝他們奔過來。
「你身旁那頭牝馬是它的伴侶。也是我馴服的,很多人向我討或是出高價跟我買,但我就是不給人。」
「為什麼?」
他拍拍兩頭互相依偎的馬兒,模樣就像對待兩位孩子般親昵寵愛。「哪有拆散人家夫妻的道理,我很希望它們能恩愛一生。」
茹芯明白他的語意,回眸對他一笑。
她想完全融人寨子的生活,做一位能與他匹配的女子,首先條件得學會馬。
「我能模模它嗎?」
「這個乖女孩是你的,你們得多多培養感情。」說落,他將韁繩交到她手上。
「我的?」
「丈夫送娘子禮物有什麼好奇的,況且它們夫妻倆很樂意當我們倆的座騎,而你正在學騎馬,這禮物對你來說很實用。」他得合情合理,讓她完全沒拒絕的理由。
折騰一個上午,對段臨郡來說今日挺難度過的。
學騎馬對膽子不怎麼大的姑娘來說要很大的勇氣,況且茹芯身子嬌小,要她靠自個的力量坐上馬背的確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光是學如何上馬,就教他教得汗流浹背,說得口干舌燥.不得不休息一會。
茹芯遞上羊皮水壺。「對不住,我太笨了。」她實在對這沒轍,想坐上馬背也怕,地真的好沒用。
段臨郡擺擺手,「沒關系.別逼自己太緊。」腦中突然掠過一個念頭,「要不要去瞧瞧我爹。」自從回來到現在,都還未讓爹見過他的媳婦兒。
「好,但我穿成這樣很不合禮。」男不男、女不女,丑得可以。
「爹不拘小節,他只會稱贊你長得很漂亮。」他笑得爽朗,彷佛娶了她像擁有天下,要將她的美好讓親朋好友們都知道。
茹芯臉兒微紅,借撫弄馬兒的動作掩飾窘意。
段臨郡俐落地翻身上馬,大掌一伸,一把抱起她後,就驅馬奔馳。
茹芯安穩地依在他胸膛前。嗅到他好聞的男性氣息,害怕逐漸遠離腦海,因為她深信他會保護她。
強健的馬兒踏蹄如飛,奔過幾座小丘,穿過山林小道再涉過淺溪後,他們來到青山綠水環繞的山腳下,于一座以數顆大白石圍成的小墳墓前停馬。
他抱下她,手牽手來到墓碑前。
兩人雙雙跪下,雙手合十。
「爹,她喚韓茹芯,是您的媳婦兒,我帶她來讓您瞧瞧。」
「茹芯這麼久才向您老人家請安,請您別見怪。」話落,她虔敬地朝墓中人拜了拜,盡輩該盡的本分。
段臨郡拔淨墓上的雜草,嘴巴還念念有詞,像是在跟天上的爹親說話。
茹芯打量四周的環境。
依山傍水,視野寬敞,往下能瞧見天龍寨全貌,甚至更遠處,是個風水非常好的墓穴。
「阿郡,這墓地是你選的嗎?」她好奇地問。
「不,是我爹生前為自己選好的。」段臨郡拍淨手坐在她身旁,一同瞧看遠方山景。「爹雖身為天龍寨頭子,卻沉迷風生水起的勘輿及命理之術,他在生前為自己找到一塊藏風聚氣穴,讓自己長眠于此,而我也在耳濡目染下深諳此術。」
茹芯看過踏雪尋梅谷里收藏的地理書,總覺得公公的墓地並非僅有表面如此簡「藏風聚氣必是好穴,能告知我穴名嗎?」她起了好奇心。
「蟠龍穴。」
她大驚失色,認真地環看周遭的景色,這兒的地理位置果真有帝王將公之相。
瞧她滿臉驚惶.好像得知一件不該知道的事,朗眉一挑,他安撫地輕拍她的小手。
「我爹在世時,帶著兄弟東征西討才換來天龍寨此番令人不敢小覷的勢力,也換得他在江湖上響當當的名號,而且他還是位深謀遠慮的男人,將自己埋于住地佳穴,就是希望後代子孫能有所作為。」
茹芯倚靠著他,笑道︰「你爹和我爺爺好像,情願苦了自個,只想把最好的留給後輩。」
她柔情的模樣讓他想出一個埋藏在心中許久的秘密。
「告訴你一個秘密,我是姓段,但名並非臨郡。」
她仰首,眼眸有著不明白,等待著他解釋。
「我本名叫君臨,但這個名字有可能會招來朝廷的注意,于是取蚌諧音,再調過來喚。」他蹭蹭她美潤的芳頰,「臨郡喚久了就忘了本名,就如我習慣喊你茹芯,都快忘了你本名為安萍。」
「君臨,挺氣派的名字,你爹真會取。」
「這可是他老人家想了好久,才為我取的名,但為免招禍還是低調點,況且我無心取得天下,只想讓寨子的居民豐衣足食、歲歲泰安。」
茹芯聞言,心中迭宕起伏。
先人的風水造就後輩的成就,難怪阿郡會有股渾然天成的霸氣,要不是現今社稷太平,不然以他的領導魅力,想君臨天下絕非空想之事。
「你人真好。」不為己,只替其他人著想。光憑這一點,就知道他具備有聖明君主的特質。
「知道我好,那你就該好好把握。」
此言一出,令她害羞得低著臉兒,無法平心看他那雙熱潮洶涌的攝魂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