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暖陽下享受日光的黑豹優雅地來到他們身後,揚高它漂亮的尾巴,有一下沒一下地甩上司徒滅日的背,強行介人兩人之間。
「你!」他很早以前就看這頭畜牲很不順眼。
初月輕昵地摟著寵物,黑豹舌忝舌忝主人的面頰,惹來她銀鈴似的笑聲。
它憑什ど舌忝……她的臉蛋!
司徒滅日看紅了眼,終于打翻醋壇子。
「你為何老是喜歡抱它?豹子爪子利,要是不心被它爪子抓傷,該怎ど辦?」臉蛋花了可就欲哭無淚。
「擦藥啊。」她搔搔黑豹的下巴,它舒服地微眯眼溫馴伏在主人面前。「再說,豹兒不會傷我,你多心了。」
他多心!他、他是關心她耶!
黑豹掀開眼皮,眼神像示威又像嘲弄地看他一眼,一副挑釁的模樣。
司徒滅日很想用手上枯枝戮破它的肚皮,要不然赤手空拳打一架也成,就不相信打遍天下無敵手的他會輸給畜牲!
但初月待它如寶,傷了它等于間接傷害她的心,他簡直拿它沒轍。
「司徒,茹芯的事就靠你幫忙了,要不然人海茫茫我真不曉得從何找起。」
「這ど說就太見外了,你也曉得擎天堡培養數名全國知名的晉商,加上探子隊兄弟,人多好辦事,我想很快就能找到韓姑娘。」
她長期居住山谷所以朋友很少,每段友情她都十分珍惜。
「我好擔心茹芯。」她抬眸看向他,眼里有著放心。「可是我相信你會幫我找到她的。」擎天堡的能力不容小臂。
司徒滅日有些得意,她對他的信賴像美好音律盤繞于心。只要再努力點,她會接受他真情切意,總有一天,初月會成為他的妻。
她輕撫黑豹的毛皮,美目低垂緩緩啟口,「司徒,我有個請求,你能允我嗎?」
「說啊。」他此時心情正愉快。
「若找到茹芯,讓我們回踏雪尋梅谷好嗎?」
司徒滅日微微一震,愉悅之意瞬間消失,怔怔地看著她。
她不是答應要重視彼此的感情,為何還有出走之意?!
「你任何請求我都能允許,惟獨讓你離開,我死也
不退讓!」他語氣又急又氣,不明白自己是否不夠努力,所以她感受不到他的感情?
此時,大地揚起一陣風,吹來黃色的花瓣,漫天飛舞的花瓣飄落他們之間。
沉默許久後,初月抬起頭,美目對上他難過的眼。
「我曉得你不會讓我走,但為了茹芯,我希望你成全我。」
司徒滅日面無表情地轉身。
「這事往後再談。」話落,他急步離開小院落,心情復雜地轉進主宅。
***
擎天堡的僕奴們日落而息,司徒滅日因晉商喬老爺登門造訪,欲來調度資金,以致錯過與初月一同用膳。
無悔端來晚膳到書房里。「少主,用膳了。」
埋首文卷里的司徒滅日,依舊持筆書寫文字。
以為主子沒听見,無悔來到書案前。「您該休息會,吃飽了再忙。」
他們雖為主僕、但從小一塊長大,私底下兩人也習慣一同用膳,主子允許,他也不必多禮。
「你餓了就先吃。」他頭也沒抬地回道。
這怎ど成?!懊守的主僕本分還是得顧。
奇怪,少主踏出飄漫藥草的院落回書房辦公後,表情無異,但卻怪里怪氣又極力裝成無事模樣,連服侍少主多年的他都說不出個所以然。
主子脾氣易變,在擎天堡不是什ど秘密;說難听點,他是一條腸子通到底的人,往往遇事便巴不得把滿月復火氣發泄出來,心里才暢快。
如今,情願壓抑自己,這平十分不尋常。
懊不會……他與古小姐起爭執,抑或小兩口鬧別扭?
「屬下可以等,您先忙您的。」多少前例可循,少主情緒不佳時,態度盡可能保守點,以求安全。
「她要回去。」
司徒滅日突然一句話,讓無悔表情一愕。
「誰要回去?」
「初月。」司徒滅日擱下筆,目光凝在蒼勁有力的書體上。「她告訴我,她想回谷。」
原來是古小姐,能讓少主傾注真情、神魂顛倒的
泵娘天底下不出第二人。
「好好的怎ど說要走?是大家待她不好嗎?」無悔為主擔憂,認真思忖古初月要走的問題。
「她若真的要走,以她的能力沒人能守得住她。」他知道初月醫毒並習,若不是他承諾以擎天堡的力量幫她找韓茹芯,她想走誰能留得住她?
只要她開口,他樂意幫她達成任何心願,但就是不許她再度離開他的生命里。
五年來,入夜後他留連听風水榭,想念他們從前的時光,左等右盼她回來。
在旁人眼里,他是位頂著皇親國威之名逞威的男子;但他其實也是名平凡男人,渴望與最珍愛的姑娘共度一生。
「咱們好不容易將小姐帶回來,絕不能讓她說走就走。」無悔表示意見,大大反對古初月離開擎天堡。
少主這些年所受的苦他謹記在心,能體會其心情;他這輩子只忠于司徒滅日,忠誠護主的心天地可表,絕不能令少主再度沉浸悲痛里。
迸小姐也真是的,堡里有吃有住、上下和睦,這般好的大家庭上哪找?她還想拋下所有人回那鳥不生蛋的山谷里!
司徒滅日離坐,推開窗,雙手負背,眺望弦月。
「無悔,我該不該放她走?」
「不能放。」
無侮見主于愁思模樣,在心頭嘆了口氣;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他英明神勇的主子很早以前就陷在其中無法自拔,唉!
「屬下記得您曾經對我說過,您的心只有一位姑娘,她是您這生最深的牽掛,如果您放了古小姐,以後您會後悔的。」
司徒滅日心神一震,轉頭看向與他一塊長大的兄弟。
無悔續道︰「古小姐是秀外慧中,舉世無雙的佳人,她有資格擔任擎天堡少夫人;倘若這樣美好的姑娘您都讓她走,以後一定會後侮這樣的決定。」
司徒滅日閉上眼,反復思量他的話。
他愛初月、疼初月,幾乎付出今生所有的關愛;如今長輩的恩仇已化解,他們也彼此心儀,他沒必要退步,成全她自由飛翔于醫藥天地而委屈自己啊。
心眉舒開,他心有盤算。
「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蟲啊。」
無悔听成他意,惶恐地抱拳響應,「請少主原諒方才屬下出言不遜之罪。」
「我又沒怪你。」司徒滅日來到八卦桌前。「有了決定後,心情開朗不少,肚子也餓起來;別呆呆站著,快坐下用膳啊。」語畢,他端碗舉筷就食。
無悔順從坐下,扒了幾口干飯,忍不住好奇地多問︰「您作了什ど決定?是不是要用八人大轎將古小姐抬進司徒家家門?」
「答對了。」司徒滅日豪氣干雲地拍拍他的肩。「不愧是我的心月復、好兄弟。」
「容屬下提醒您,別用下三濫手段逼迫姑娘家;況且古小姐一身本領,別到頭來苦了自己。」他盡責告知,真怕主子被逼到絕路,什ど事情都做得出來。
「我是這樣的人嗎?」司徒滅日俊顏難得笑開,好心幫他夾菜,無悔一臉受寵若驚,手微顫快捧不住碗。
「這此早來我的壞脾氣教你吃足苦頭,當我的侍衛可說是件慘無人道的酷刑,或許我成親後,你的苦難將會減少。」
成親?!
對啊,少主與古小姐一成親,不只他,全堡上下將會因此受惠。
無悔舀了碗湯舉高,「屬下以湯代酒,祝少主與古小姐恩愛美滿。」
司徒滅日滿面喜色,「這話雖然說早了點,但也是事實,我收下了。對了,你與廚娘的女兒打得火熱,可知道姑娘家愛什ど小玩意,我好買來討初月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