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快回工作崗位。」司徒滅日揮揮手,此時他心情愉悅不與他們計較。
待他們退離,他無聲踏進飄漫藥草香的小屋里。
正在就診的僕婦見他進屋正要起身回禮,卻被他以動作制止。
初月專注為僕婦緩轉細針舒緩病痛,未知身後有雙莞爾的眼。
待她忙完正要轉過身抓藥時,差一點撞進他的懷里。
「你干嗎嚇唬人!」她拍拍胸口沒好氣地瞪人,他無息無聲站在身後,著實嚇到她。
司徒滅日露齒一笑,「對不起。」
初月們得理他,抓帖潤腸補腎的藥草,為僕婦拔針後交代幾句送她離開。
「其它人都被你趕走了吧?」
「我回來,無關緊要的人都得離開。」「他們找我主要是舒緩病痛,我也有事可做。」收拾東西的初月好笑地瞟他一眼,「你總是這樣,霸氣得教人生氣,又不肯用心體會別人的苦處。」
司徒滅口揚高唇角,他最愛听初月道「你總是這樣」,無奈中包含著縱容。
他承認自己是霸道點,但做大事的男人無暇多理旁人的感受;再說因他是皇親國戚,經商手段不怎ど光明,得來兩極化的評語,卻無法改變他的行事作風。
她從小就熟識這樣的他,每當他行為舉止太過狂傲,自知勸告無效,總是以這五個字訴說無可奈何,但她必定不知這句話勾起他歡心與柔情。
初月在他的心里,永遠是出發純淨光華的皓月。
他專注攝魂的眼神,令初月憶起數日前的吻,臉簿浮上一抹嫣紅,連忙撇開眼假裝事多手忙,不敢看他。
司徒滅日將她的羞怯都看進眼里。
他坐下笑問︰「喜不喜歡我送你的禮物?藥材若不夠,還是缺少什ど盡避直說。」他想給她最好的一切。
「謝謝你要人整理這座小院落給我。」她笑容可掬地道謝,這里雖比不上山谷所藏,但已經足夠了。
「你的願望就是懸壺濟世、行醫幫人,堡內設大夫,要看個病也不方便,所以你閑暇之余可以幫下人、衛士們診病,但前題是別累壞自己。」
「好啊。」她爽快響應。
難得見她展露笑顏,司徒滅日心情愉悅。
隨著她回堡,自個的心情因她而起伏,甚至那情不自禁的吻催化他們表面上平凡純淨的友誼,加深期盼她披上嫁衣成為他的娘子。
最初的相遇,他就決定守護她一生;五年的分離,愛與恨令他無法多視其它女子一眼,因為他深信總有一天初月會回到他身旁,這段期間他的行為將會成為她評估的依據,影響她的決定。
他想珍惜初月一輩子,也無妻妾成群的念頭,只想與她——共偕白首。
「我肚子有點餓耶!」
她停下手,擔憂地看向他。
「那要不要麻煩廚房幫你打點吃的?」還未午時,不曉得廚房有沒有準備吃的?
「時候還早,咱們到附近小鎮吃頓好了,一來你可以采買你要的東西,二來能散散心。」將初月困在堡里近半個月,他想帶她出去透氣。
她的確動心,是想去買些種子與姑娘家的用品,但——
「不怕我逃走?」他怕她離開,命令所有人都得看緊她,看似自由卻不得她私自出堡。
司徒滅日高深莫測一笑。「我有十足把握,不怕你逃走。」
***
拿豹兒當「人質」,她不得不佩服他用心良苦。
無悔駕車送他們到離擎天堡最近的向陽鎮,它位于據挖河旁依山傍水,又居于水路要道上,熱鬧非凡。
春天氣候回暖,半月一次的市集人潮多,游客商旅們紛紛趁機會進行交易,或是融人繁華多貌的小鎮里。
敖近城鎮有誰不認識擎天堡的少主,紛紛交頭接耳好奇司徒滅日身旁那位身著白色衣裙的美人究竟是誰。
司徒滅日慣穿玄色衣衫,而貌如天仙姑娘又一身白,對比又調和,很像太極圖的陰陽兩極,莫非這名姑娘是他的真命天女?
他們在客棧飽餐一頓,悠閑逛街時初月幾乎在他強迫下買胭脂、珠效玉答,還訂作衣裳,命人送回堡里。
「買這ど多好浪費。」她無奈嘆道。粗衣淡食慣了,奢華用品她用不慣的。
「我銀子花得高興。」能為她添購生活所需,猜想她打扮後美麗模樣,這就足以讓他愉快好陣子。
「你總是這樣听不進別人勸,任意而為。」
笑意軟化司徒滅日陽剛冷酷的臉,「我總是這樣,你一名小女子又能拿我怎ど樣?」他愛極她那無可奈何的語氣。
「我、我……」一時間初月無話可回。
「怎樣啊?」
「誰管得了擎天堡少主,你愛怎ど樣就怎ど樣!」她略有氣地回話,管不得此時此地,話得不得體。
「是有人管得了我,這人你識得。」他含笑的目光始終離不開她。
「我識得?!」初月沉吟片刻,察覺那道熱戀粘緊著她不放的視線,後知後黨的她愕然好會,雙頰染上雲霞。
「想到了嗎?」
她紅著臉,「我、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明知故問,真可惡!
周遭有些安靜,多雙眼楮好奇地打量他們。
司徒滅日明白他們相偕出現引起鎮民的猜測,毫不避嫌地牽起她的手。
初月抽不回手,愁眉不展地任他牽著,十分無奈。
「我帶你到另個地方。」
「去哪?」不會又帶她到別的地方丟人現眼吧?
他神秘一笑。「先賣個關子。」
待他們上馬車,揚塵而去後,關于擎天堡亦正亦邪的少主又有個新謠言。
傳說有位美若天仙的姑娘將入主擎天堡;听說司徒滅日被名嬌小美女蠱擄獲心,好事將近;更夸張的還傳成那位神秘美人是名公主,欲想來個親上加親,好控制西北這條與他國主要的信道……
謠言眾說紛雲,快速出散,總言之,擎天堡好事將近。
***
馬車徐慢來到一座小山,山外有幢磚瓦屋,幾位擎天堡衛士剛巡邏完回來,見擎天堡的馬車來到,立即上前恭迎。
「少主。
司徒滅日牽扶初月下車,頭也不回地吩咐,「拿些香燭給我。」
衛士們動作極快地取出屋內備有的香燭與冥紙,放于竹籃交給他。
「無悔,你在這里等著。」
「是」
司徒滅日接過竹籃,一手牽著初月朝綠竹遮天的小徑走過去。
她記得,這座小山是司徒家祖先長眠之地,她曾經陪司徒滅日來過一回,那日是司徒夫人冥辰。
猶記那日氣候涼爽,他蹲在司徒夫人墓前,對墓碑似自言自語的說話;她靜靜幫他燒冥紙,仍然可以感受到天人永隔母子那切不斷的孺慕之情。
司徒夫人在他好小的時候就因病離世,難怪他會這般想念她老人家。
「清明未到,怎ど帶我來祖墳?」她啟口輕問,打破彼此間的安靜。
「順道經過,你是該來拜祭。」
約莫半炷香的時間,他們來到坐落于青山小溪旁的墓園。
點上香,司徒滅日虔誠為各墳頭上炷香,他們兩人最後來到司徒夫人墳前,在他的示意下,持香齊同跪下。
「娘,初月回來看你心了。」
「夫人,初月向您上炷香。我是被捉回來的,司徒他愛捉弄人、自大、不听人勸,您在夢里可要好好罵罵他。」
他舒暢歡笑,以指輕叩她的腦袋瓜子。「膽子好大,敢在我娘面前告狀!」
「夫人,您可看到嘍,他又仗勢欺侮人了。」她裝成像受虐小媳婦狀,教人心憐。
清澈藍天、和風徐徐,一雙白蝶追逐姻戲飛過他們面前。
司徒滅日心情緒翻涌,清風煦陽下的初月清靈絕美,美得他心神蠢蠢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