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又恢復到他所認識的慕容沇,他知道有人要倒大楣了,也不問到底是什麼事,反正結局不會太和平就是了。
「既然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中,我也用不著擔心,恭喜你了。」身旁的好友一一尋得終生伴侶,唯獨他愛不得終,一絲苦澀頓時襲上心頭。
嚴毅斐的失意慕容沇了然于心,卻也無能為力。愛上小自己十歲的女孩,而且還是同父異母的親妹妹,注定要不得善終。
「謝謝!」
不讓自己的愁緒影響慕容沇難得的好心情,他強裝笑容道︰「今晚就讓我們不醉不歸。」他舉起酒杯率先飲下,想藉此沖淡滿心的思念。
了解嚴毅斐只是想藉酒抒發愁緒,他也不阻止,陪著他消愁。未遇到殷捷安前他無法體會不能得其所愛的痛苦,如今他能深刻的感受到,所以他了解他的苦。
愛,可以蝕人骨,亦可令人重生,沒有走過一遭的人無法嘗得個中滋味。
醉癱在沙發上的人便是最好的例子。
透過夜幕,眼光落在海的另一頭,想像他心中的天使安詳的睡姿,滿足爬上臉龐。
以為今生就這樣了,不料卻遇見了她,讓他貧乏的心頓時豐富起來,也因為有她,他才覺得自己有活著的真實感,感謝上天給他最美的發現。
殷捷安失蹤了!
大廳內一片死寂,彌漫著一股森冷的氛圍。當郝天奎趕到時,也被廳里所散發出來的冷空氣給嚇了一跳。
痹乖!有多久不曾見慕容沇發這麼大的脾氣了,這些手下們到底捅了什麼樓子,居然能令喜怒不形于色的慕容沇怒氣沖天?
有意思!
大廳中央,慕容沇一身黑色休閑服,背對著一干安檢人員,即使是背影也有著無限的壓迫感,難怪眾人在十二月天里個個冷汗直冒,就連他多少也受到影響哩!
「給我一個理由。」冷冷的聲音由他口中傳來,不帶絲毫情緒。
大伙兒你看我,我看你的,最後站在最靠近慕容沇身邊的男人無可奈何之下,只好硬著頭皮回答。
「十二月六日半夜,古小姐匆匆忙忙提著行李離開,我們也覺得奇怪,遂入屋內察視,那時殷小姐已就寢。隔日,殷小姐照往常一樣在八點十五分由司機送至公司上班,一切無任何異常。」顫巍巍的報告,眾人壓根兒不清楚殷捷安人上哪兒去了?
斑大的身軀緩緩轉了過來,寒冽的目光讓那俊美的臉龐散發著死神般的肅殺氣圍。
所有的安檢人員頓時冷汗淋灕,不由自主的倒退數步,有的人甚至連牙齒都喀喀作響。
無人敢開口,那冷冽如冰的目光,比嚴刑拷打更教人難受。
郝天奎看著自己的手下讓慕容沇一個眼神就嚇到面無血色,不由得吁了口氣,這些人可都是菁英份子吶,慕容沇光一個眼神就可以置他們于死地,他當商人還真有點浪費。
一般人都不知道,慕容沇真正憤怒的時候,是不會吼人的,他的怒意,會讓人不寒而栗,別說靠近了,就連看他一眼,都需要鼓足全部的勇氣。
畢竟要見到慕容沇真正發怒是何等的不容易,在商場上他只要抿著嘴角冷笑幾聲,周圍的人早就嚇破膽,根本不用等到他怒火沸騰就棄械投降。
到底是誰有此能耐,讓閻羅的怒火蔓燒?
膽子夠大,他一定要頒一塊匾額給他。
「慕容,別將我的菁英們全嚇死。」
一道調侃聲從門外傳入,慕容沇循聲望去,就見郝天奎好整以暇地依在門邊,睇著笑眼,一臉看戲地望著屋內。
一群安檢人員從沒有像現在這般感謝上帝,也從沒這麼期待過郝天奎的出現,簡直令他們欣喜若狂呀!
「怎麼見到我這麼高興?我幾時變得這麼有人緣?」嘖嘖!真是受寵若驚吶!
「你若還想活著走出去,我不介意你繼續。」慕容沇微微牽動嘴角,那抹浮現在他唇邊的微笑讓所有的人看了直覺頭皮發麻!
笑意沒有到達他的眼底,此刻那雙銳利的眼眸里燃燒著的是怒火,連惡魔都知道不該惹怒這個男人。
偏偏就有人不知死活,硬要在盛怒中的獅子身上拔毛,累得其他旁觀者提心吊膽的。
「唷,干嘛發這麼大的脾氣,有事好好講嘛!」
「他們把我的人給看丟了,你說我應該怎麼跟他們的頭家『溝通』才好?」指著在旁的一干人等,慕容沇露出殘酷的笑容,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怒氣。
哇!代志大條了,看樣子這「失蹤人口」對慕容沇來說相當重要哩!
「要看這被弄丟的人重不重要嘍!」兩手一攤,郝天奎詭異的笑著。
嘿嘿!難得看慕容沇如此慌亂,不乘機攪和一下太對不起自己了。
「你說呢?」寒意四起,冷空氣在室內流竄。
「你沒說,我怎麼知道?」郝天奎皮皮地說,對他的閻王臉一點都不放在心上。
慕容沇對女人向來是不假辭色,在他眼中,女人只是一種發泄的對象,跟妓女沒什麼兩樣。不能否認的,慕容沇是個極具魅力的男人,他的魅力不僅止于他手上握有不少家產,年紀輕輕就掌管龐大的企業,更多的女人痴迷的是他那種神秘感。
其實認真說起來,慕容沇的個性並不能稱之為不好相處,只能說他較沉默寡言,不管在任何時候,他眼眸深處都是波瀾不興,讓人無法猜測他的想法,就像現在。明明心里慌亂,卻又讓人無法得知他在意的程度有多深?這種個性真不討喜。
「我的新娘。」慕容沇低沉的宣布,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郝天奎愣愣的說不出話來,要不是知道慕容沇從不開玩笑,他會以為這是他的一場惡作劇。
「你說,失蹤的人是你的新娘?」老天,真是奇聞,女人?一個女人可以讓自制力極佳的慕容沇變臉,真是天方夜譚吶!
等等!不對,他的新娘不是好好的在日本嗎?前兩天他還在東京遇到她呢,怎麼可能失蹤?
「呃……你說的新娘是古凝凝?」他小心求證,就怕搞錯對象,到時鬧笑話。
「我有說是她嗎?」慕容沇挑起眉毛。
是沒有,那……是誰?郝天奎抓抓頭,納悶地想著。
「殷捷安。」他吐出人名,回答郝天奎的疑問。
「你的新娘?」那古凝凝呢?他只能在心里問著,卻沒膽講出來。
點點頭,慕容沇表情未變。「一個星期內我要見到她。」他知道以郝天奎的背景要在台灣找一個人是易如反掌,一個星期的期限對他來說應該不成問題。
「沒問題。」
「很好。」他滿意一笑。
了解慕容沇無意繼續交談,郝天奎也不以為意,等找到人再從對方身上套消息不就得了。
郝天奎吆喝著一群看戲的安檢人員離去,準備協尋殷捷安這名失蹤人口,越早找到人,他就可以越早知道事情始末。
呵呵!窺探他人秘密是件多令人興奮的事呀!
須臾……
一陣輕笑聲從慕容沇口中逸出,他腳步輕快地踏進書房。
逃吧,你最好有本事逃得遠遠的讓我找不著,一旦讓我找到,迎接你的將是一場婚禮,我會永遠把你綁在身邊,一刻都不讓你離開我的視線。
安兒,你逃不掉的,等婚禮過後,我會讓你累得無法再逃。
第8章(2)
夜,很靜……
如果沒有這場雨,該是靜的。
雨打亂了這份寧靜……
殷捷安環抱雙膝坐在窗戶旁,淅瀝嘩啦的雨聲從午間開始就不曾停歇,一向安靜的紅樹林道這會兒更是半個人也沒有,天氣好的時候,隔壁的老爺爺、附近的婆婆、大嬸一有空閑便會相偕在這兒坐下來泡茶聊天,她一直喜歡這種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