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身,綠瞳睨鎖住那雙細長雙眼,無一人說得出話來。
陽光下,海風徐來,大海轉為寧謐,浪濤听來竟是祥和,潮水奔流匯集,偌大的圓形海域一如它早先的平靜無波,仿佛先前的風雲變色,只是場幻象!
「你果然厲害!」舞天飛琉淡牽起唇角。
「好說,你也讓人不能小覷。」羅燁道。
蒼藍之發下的容顏微斂下眸,接著雙眉一皺,羅燁手中的古銅巨劍鏗聲斷成數節,而晨曦金劍雖然燦耀,主人卻吐出朱紅,金劍染上鮮血!
「你敗了,舞天飛琉!」
而臨洋海內,粉色身影站在深入海中心的雪白石道盡頭,觀看著浮在海面上的紅蓮與映出的一切,神情凝思。
「怎麼了?」亞亞看著蘭飛嚴肅的面容,急問。
在浪濤光繭中待過,又以浪•濤雙帶借氣調養的蘭飛,能直接由臨洋海上的海面感應訊息與情況,
「羅燁能力很高,飛琉無法取勝,」
「飛琉主子輸了!」
「可以這麼說,而且飛琉好象受傷了。」
「那你還站在這!」亞亞急推著她。「不趕快去幫助她!」
「我不能這麼做!」
「為什麼?」
「大海之事得由大海之主來處置!」蘭飛道︰「別說我們光城聖使不能介入,就算介入也無法解決。」
「要你救人,說那一堆廢話干什麼!」亞亞跳腳。
「此時出手,飛琉會恨我一輩子!」
「你怕什麼!」她氣急敗壞的吼這個氣定神閑的家伙!「一個創光城聖院有始以來的記錄,以光城聖使身份被通緝的人,早有一堆人怨恨你了,現在才在那擺譜!」
不否認,在亞亞知道平時相處的少年『風』,竟是被光城聖院通緝的春之聖使時,曾吃驚到說不出話來,難怪飛琉主子要這麼神秘地瞞著她進行,定是看準她凡事精算的本性,會二話不說就把人給賣了,才連對方的性別都瞞騙!
于私,主子防她這個內賊,于公,大海之主收留光城聖院的通緝犯、銀月古都跑人的王妃,這事若外泄,雖與光城聖院和月帝無特別交情,但也犯不著為此多惹事端,得罪這兩個地方,難怪飛琉主子徹頭徹尾都不願交待風的來歷!
「但是飛琉的野蠻強悍是別人的一倍,所以被她怨恨上的人,下場會比一般人慘一倍!」
「救你這個被聖院通緝的人,主子都比別人多承擔了一倍的危險,現在換你承擔一下會死呀?難道你要眼睜睜看飛琉主子受傷害!」無情無義,哼!
「不會的。」蘭飛依然一臉閑談扯淡。「以飛琉凶悍的程度,應該還不需要人救。」
「可是你說她受傷了?」
「有個人現場目睹得比我真切,他都沒出手,我急什麼。」她背過手,白發下的麗顏很莫測。
「四大海域的中心點還有別人?」誰呀?
火舞的紅發在陽光下,像燃燒的赤焰,高空上,繁澔星環胸沉看著底下所發生的一切。
四大海域的中心點,舞天飛琉哪怕是負傷,面對高強的羅燁和勝負已分的局勢,依然昂挺,持著金劍,不屈的高抬著頭,傲視凌人。
「這個女人哪怕要死也會站著吧。」他又驚又嘆,內心五味雜陳。
(向來對女子最有仗義援手情操的你,現下可真沉得住氣啊,紅發哥哥。)
澔星一聳肩,對著飛舞在耳旁的小小櫻花道︰「考量情勢和大局,我想援手都為難,只是我第一次深深感嘆,有你一個野蠻女子就罷了,沒想到又遇上一個野蠻不講道理的女人,硬到讓人無話可說。」
(喲,禽獸會說人類野蠻不講理,夏,你真定我見過最幽默的獸類了。)
「喔,伶牙俐齒不變吶,就不曉得見著月帝,是不是還這麼應對俐落?」
(紅發哥哥,你嫌自己在五尖石峰內沒被二個女人絞死,就撂句話嘛,妹妹我可以再找大海之主成全你!)
「哎呀,感謝白發小妹你的同伴情份呀。」
(再有情份也比不上你的鎮定,難道想一直保持觀戰?)
「要讓這個二百年前的大海之主真正死亡的方式是什麼,你我都清楚,就像五尖石峰內那群活尸部隊,要真正解月兌,得是浪•濤之琴的旋律,可惜羅燁不比那群活尸部隊單純好解決,無論這一仗如何,都非我們能插手,成敗得由舞天飛琉自己扛起。」
五尖石峰內的活尸部隊,在整座石峰恢復生機後,舞天飛琉借谷內瀑泉的引氣,喚出了浪•濤令,以浪濤所化的豎琴旋律淨化這些靈識被喚回而受操控的史前名將們!
(我明白,卻沒你那麼有自信!)一見飛琉受傷,她多少有些慌。
「自信!」繁澔星倒是長嘆了。「現在只好相信在大海上,舞天飛琉就不會有事!」
(說的也是,想在海上殺了大海之主,浪•濤令也不會答應!)
海面上,舞天飛琉與羅燁無言對峙一陣後,拭過唇邊血紅,冷笑道︰「『輸』這個字怎麼寫,我從來不認識,尤其是在我還站著的情況下。」
「你還能再應戰?」他懷疑。
「你說呢,只可惜你的劍已斷!」
「那你就該清楚如非你持的是寶劍,只怕現在你不死也重傷!」意思很明顯,就算再來一戰也是勝負立判。
「錯了,再來一戰,或許我還是贏不了你,但你絕難再取勝,因為晨曦金劍對你已沒有疑慮!」畢竟是上任大海之主,羅燁多少還帶有不同于邪氣的氣息,金劍極有靈性,不殺帶有正氣的人事物,但是當金劍感應到主人的血時,情況將不同。
「晨曦金劍。這把金劍確實不同凡響!」
「既知它出自我耳上金珠,你還認不出這把金劍的淵源嗎?」
羅燁側首,望著陽光下,染著鮮紅卻更加金燦的劍身,隱透一絲莊嚴祥浩,一股熟悉的感覺牽動他。
「這與你屠村時所埋下的金珠是源自一體的。」
「屠村時的金珠!」隱隱的頭痛又攫住他,卻不像以往強烈,甚至看著這把金劍,痛苦都像消失般,記憶也清晰浮現。「明光世子!」他驚訝!
「沒錯,所有的金珠都來自明光世子,你既恢復靈識,應清楚這些事了。」
「它們都來自明光世子的一把長弓聖器,在三界平定時,與其它遺落人界的上界寶物一樣,由于力量太過強大,為怕影響人界,被明光世子化散為金珠,弓的部份交給四大聖君中,地之國的地皇保管,箭的部份則是在東方世界,但是數百年前弓所化的金珠就已失竊,听說一度出現在荒魁之原,卻被賀格公爵打散到各地,經歷數代,現今流落何方已難追起。」
「現在長弓金珠下落已現,我佩服深海妖闇竟能將它們一一找出,雖然還差二顆金珠,但已夠讓深海妖闇的意圖得逞。」
「晨曦金珠是散落的其一,另外一顆金珠的下落你知道?」
「我是知道,而且我相信深海妖暗也知道,但他們沒那個膽去找上荒魁之原的主人要東西吧!」
「賀格公爵!」听到久違的名字,羅燁訝異。「另一顆金珠在賀格公爵手中!」
「正是,無論聖院或妖魔界部敬畏三分的人,深海妖暗應該還不會自惹事端上身。」舞天飛琉冷然一笑。「只是在第一起屠村案失利,又被光城聖院派出的星宮神將緊盯,還有你時好時壞的……情況,甚至你現在靈識的恢復,都超出幕後者的掌控,金珠的地點並沒有埋得完全,張不成巨大的長弓原形,他們只好改弦易轍,直接要最重點的金珠,弓弦金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