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得自由,飛琉連忙退離數丈遙,痛得甩甩紅腫的雙手,還來不及揉同樣發疼的腳踝,她忽整個人僕倒,一記飛斧從背後橫空掃過,幾縷蒼藍發絲被削飛,若有絲毫遲慢,她勢必斷首!
「天呀,不用這麼緊迫盯人吧!」飛琉呼口氣,想拍拍胸壓驚,卻發現自己手痛腳也痛!
扁前鋒就能擋下她,遑論她想飛越過這一票精銳戰士。真是太久沒做這種武術的徒手戰,沒想到一面對,就陣容這麼龐大,偏又無法再引動法力,真叫向來愛以能力玩刺激的她,此刻也有冷汗淌下之感,不曉得古來以卵擊石的存活率高不高!
才站起,就發現自己又陷入鐵騎環伺的重重包圍中!
「喂,你們面對的是個柔弱少女耶,連個武器都沒有,你們還用這麼強力逼殺的手段,真是有違你們名將的風範,簡直——」
話未說完,四根長矛插在她前後左右的土中,很準確的將她鎖定中央,接著馬聲轟踏,六名鐵騎沖出,前方二人揮動戰斧而來!
「玩陰險呀——真是一點戰場禮儀都不懂——」舞天飛琉正忿忿要再開罵,卻見數十枝短矛飛空射來!
「太無恥了,一點不好都說不得——」
她彈躍而起,一腳勾起其中一根插地長矛,在手中揮舞成圓,剎時形成一圈碩大風漩渦,射來的短矛紛紛斷折,凌厲的戰斧隨即攻上!
鏘地一聲脆鳴,舞天飛琉矛尖挑過一記飛斧,另一記雖想以矛身擋下,無奈飛斧之力更為萬鈞,鐵鍛的矛身凹陷,寒冽的疾光滑飛,掠過肩膀,鮮紅迸撒出!
「該死!」肩上一陣劇痛,她暗罵,卻無暇顧及,因為劍、斧同時再攻來!
飛琉幾乎只能閃躲,在敵手個個都『身硬如鐵壁』下她只能以有限的能力還擊,就算她豁出去想再動用修羅魔力,在這種連環攻勢下,她根本連喘息和思考的時間都沒!
「夠了!」舞天飛琉以半凹的長矛點地借力躍出戰圈,迅退至數丈遠的大樹上!「你們這群家伙,不管你們是史前名將還是先朝皇帝,現在都得給我跪下聆訓!」
藍白雙令從她腰上揚出!「還知道這是什麼嗎?浪•濤令!管你是不是皇親貴族,只要是海上子民都得尊從浪•濤令!」
嚴聲的叱喝,隨著藍白雙帶上綻過的澤輝,一股久違的悸動感像一波波的浪潮漾撩開來,前方,每一個戰士真的都定住了,那被『拼湊』的面龐顯得有些茫然。
生效了嗎?舞天飛琉暗松口氣。這里離大海實在太遠,又鎖在封閉空間中,根本無法借自然之力引來水氣,浪•濤令還有多少影響力,她實在不知,反正狐假虎威嚇一下也行,因為跟這群石頭打,痛得她骨頭快散開!
「我好象又回到化外虛界時,每天打到掛彩,但最可怕的還是被『滅』訓練時,簡直是苦毒,身為師父,她出手之狠呀!」撕下衣擺,縛綁肩上的傷,她望著灰霧蒙蒙中,那群依然林立僵住不動的戰士們!
羅燁若是得靠血腥與死尸的腐羶之氣維生,那麼這群人靠的就是谷內不見天日的瘴魔之氣,還有陰冷的濕寒,再加上一股被勾起的戰意,才能得以支撐嗎?
他們渾身如岩鐵般硬的身軀,與羅燁的回生明顯又有不同,似乎只單純被喚醒來作戰的,魂識上還保留多少以前的意識?
飛琉決定清清喉嚨,扯開嗓子對著這群活尸戰士,再度大聲道︰「還記得擁有浪•濤令的人就是大海之主嗎,我就是大海之主,你們得——殺人吶——」原想得到服從的敬重,沒想到話才說一半,一堆長矛、短矛、飛斧全朝她射來,嚇得飛琉差點一腳失了重心往後掉跌,連忙躲到枝枝節節的大樹干後!
啪!啪!啪!射中樹干的聲,還有破風而來的金屬撞擊聲交織,等到各種聲音都告一段落時,一株大樹身已嵌中了好多的長、短矛與飛斧!
綠瞳眨了眨。「呼——」飛琉長吐口氣,冷汗隨著呼吸涔涔而下了,這群活死人戰士,動手前全無聲息,專愛突然來一手,由于視線灰暗,她得以躍到一旁樹林中,將身形暫隱于盤枝錯節繁多的枝啞後,底下一群人搜索著!
這時右肩又一陣抽痛,血紅再度淌下,幾乎快染紅她半邊肩膀。
「老天,這傷難不成比我想得深?!」咬牙忍痛,她仰靠著樹干皺緊雙眉。「我是不是近來奔波,有點虛弱,怎麼才受點傷就覺得眼前有點……暈呀!」
不行,不能倒,用力甩甩頭,除了讓腦子清醒一點,也拼命轉著腦袋瓜,這一仗不能再拖,否則耗費太多體力與時間!在魔氣中,唯有魔氣可用,但她的靈力體只能再承受一次修羅之力,若現在用出,後面還有個最難搞的羅燁!
喔,肩膀痛、頭也痛,連方才強壓下受創的內傷真氣,此刻都又開始翻騰起來,情況越來越糟糕,難道真得在這一役就豁出去嗎?
若不再用出非常的力量,別說這些海上名將她窮于應付,光那位五百年前的西海皇帝,一旦出手,她能在保留實力的狀態下,撥出招架的余力嗎?
對方雖還只是觀戰,但是她沒記錯的話,書上記載這位海皇帝有德有為,備受推崇,唯一受抨擊的是,一上戰場開殺,簡直像被瘋狂附身,殘虐無道,相當噬血,以目前的狀況,她極力不想與這位數百年前的古董皇帝對上!
「該死的一群古董活尸,若讓我能動用浪•濤令,冒犯大海之主,看我怎麼修理你們!」進退兩難下,她惱羞成怒,繼而破口狠罵︰「我一定要想盡辦法恢復你們的魂識,讓你們慚愧到死,跪著求我到死,再把你們打碎成十段八段,榨成屑料,從臨洋海撒到四大海域去……我鐵定要你們……嘔——」
還沒罵完,一口朱紅已激動吐出。
「我……我一定會要你們付出代價,等著,個個都別想逃!嘔——」終于忍到把話說完後,才又嘔出第二口血紅!
「哈哈哈——」百合花林中,賀格公爵爆出一串長笑。「有意思的人呀,打不過開始用詛咒法,凱若,這大海之主的大度與毅力,我還真是見識到了呀。」
對他調侃之嘲,杜凱若也只是嘆笑著。「舞天飛琉有著與夏一樣的高自尊,嫉惡如仇又死不低頭,哪怕重傷也覺得一定會有勝利的方法。」
「夏可不至于有那股吐血也要把狠話撂完的蠻勁。」賀格公爵可不將這兩人相比。「依夏的個性,真被人打到吐血,絕對不再撂話,他會把對方打到吐出十倍的血,還本了再殺對方!」
「確實是。」人一犯我,必定十倍還于對方,是夏的原則。
「所以這個小丫頭才有趣,跟春倒是頗像,都很逞強。」賀格了不得的搖頭道︰「以前不夠好好熟悉現任大海之主,以後要好好熟一熟才是,討教、討教她這股死撐到底的毅力。」
「這股氣……」杜凱若忽眸瞳一動。「看來,我們的英雄終于忍不住要出現救美了。」
「哦,這個美可倔傲,她會怎麼看待這個英雄呢?哈∼好玩呀。」
「不,不能再失血……」舞天飛琉搗著唇,用力再抑下胸口的翻騰感,隨即發現先前連番的動作已引起下方眾人的注意,開始朝她的方向搜尋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