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已知道對方在哪?」兩名男子訝異看著四周。
紅發為首者只是淺淺勾唇,大掌耙理過額前的紅發,眉心中像隱隱透出一抹與發同赤的炎光。
「妖魔究竟在哪?杰、潤,你們說呢?」紅瀲發下的雙眸眯起,唇笑的相當別具深意,像正在期待什麼好玩具般再次問道。
還未不及回答的兩名男子,就听到另一個回應的聲。
「這太簡單了,如果我們在這,那站在主人眼前的該是什麼呢?」
兩名男子錯愕的望向聲音來源處!
密麻的蟲蟻下,一個蠕動的形體忽地坐起,滿布的腐蟲蠅蟻因而撒下,一具無頭的女尸,竟是方才最後一個被斷首的少女!
「你——」
「區區妖魔,你以為殺得死我們嗎!」
無頭少女在說話的同時,身軀倏飛起,直往高空燦射昊光的水晶球而去,強烈的光茫讓人無法直視,隨即听到天際傳來長嘯聲。
「聖獸!?」听到這響徹雲霄的獸吼聲,兩名男子神色大變!
盤飛天空的大鳥緩緩降下,大爪分別停棲在紅發男子雙肩上,一只淺米色的大雁,雙翼卻為深藍毛羽,碩大的身軀幾乎有兩個壯漢站開般巨大,最奇特的是它有雙頭,長頸上別著金色環圈,精銳的圓瞳炯炯注視著眼前這兩個冒牌貨。
「不演這一手,還真難把謹慎的你逼出來,疫病之魔。」拔挺的身軀,散揚的紅發,充滿迫力而來。
「怎麼,敢當冒充者,卻不知對方竟是聖獸嗎。」見愣在眼前的二名男子依然動也不動瞪著,來人笑道。
「擁有聖獸,你不是光城聖院一般的獵魔者。」一晃眼,帶著綠藍光芒的二道黑影迅即合而為一。
前方一個灰發幅豎,雙耳尖長,面孔削瘦雪白的面龐,眼瞳濃濁的像別上去般,不如尋常人有眼皮、眼瞼之分。
「呼,被那些蟲爬的癢死了,結呆竟然是逮一個這麼丑陋的魔物。」左邊的雁鳥頭潤晃了晃,攤了攤左翅,伸懶腰似的。「幸好疫病之魔笨的很快上勾,否則再裝下去,我怕自己快露底。」
「那是你太沒用了,只要主子一聲命令,我可以裝一輩子死人!」右邊的杰昂然抬首,相當驕傲。
「是誰剛開始抗議不當尸體被蟲爬的!」潤嗤聲。
「是誰當個尸體還在那扭動不停,擺明只愛說大話!」杰回駁。
「笑話,誰叫你演個女人,看到主人還要一副呆愣相。」
「誘敵就要演得真,我只是把每個女人看到主子的反應照實演出來而已,哪來你接下來只會哭天喊地的叫救命。」
「被瘋子追殺不喊救命,難道要喊干得好嗎!」哼。
「主人。」兩只大鳥頭,同時轉向正中央的紅發主子。「你說,誰表現的好?」
「嗯……」火紅頭顱沉思撫顎,顯在思考。
「主人想說的一定是我,杰!」
「是我,潤!」
大鳥頭互朝對方叫囂,展開大翅振鼓,氣噴得頗有蓄勢待發之狀。這兩頭巨雁變成人身的時候看起來有模有樣,實際個性卻完全像人界中十二、三歲的小孩,經常吵鬧不休。
「杰、潤。」正中央的主子輕聲一喚。
「主人!」雙邊大鳥頭馬上恭候在旁。
「你們是怎麼被那家伙殺掉的?」
像問到重點般,大鳥頭同時委屈一嗚。
「我才執行完任務把活尸死人全殺盡,忽然頭就被轟掉,如果不是主人有計劃,我早回頭砍這死妖魔了。」潤垂淚,因為雖不會死,可是很痛。
「我被攔腰砍斷,就這麼成了二截,這麼窩囊的事,如果不是為了主人,我是絕對不干的!」杰淚眼紅眶,向來要比潤冷靜的它,也很嘔。
「我們真的很強,可是……」
「為了主人,我們努力裝弱了……」
兩頭大鳥頭又撒嬌的磨蹭著主子頸項。
「乖。」紅發男子疼愛的大掌拍拍兩頭捱在肩頸中的聖獸。
藍翅巨雁在靈界聖獸中雖非稀有,卻少有人敢以此獸為座下聖獸,因為它們自尊高又凶悍至極,哪怕認了主人,一旦主人能力與它們呈伯仲之間時,隨時找機會反噬其主而離開是有過例子的。
所以真正能馴服藍翅巨雁為座下聖獸的人相當稀少,因為這樣的人除了能力高之外,性情多半也接近狂的程度,才敢有這等無人可匹敵的自信,認定自己永遠是強者。反之能力過高的主人,則常是它們依賴撒嬌的對象。
面對這樣的「主僕情深」,自知沒被看在眼內的疫病之魔,白森的臉龐陰寒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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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們主僕成為尸骨里的一堆時,就知道誰才是強者。」
「嘖、嘖,看到靈界聖獸在此還敢這麼囂張,你應該是我逮過的妖魔中最沒見識的蠢蛋了!」
疫病之魔在對方的輕蔑下面色鐵青,眼前這個紅發男子充滿矛盾,看來總是很有教養地溫和笑笑,偏偏言行又吊兒郎當的語多嘲弄,眉宇所透出的光輝也讓人清楚他卻絕非尋常人。
「你是想告訴我,身為靈界聖獸的主人,你的能力更不簡單嗎。」疫病之魔濃濁的視線射出殺機。
「咳。」紅發男子微笑的清清喉嚨。「其實我這人不愛夸大、更不喜歡表明自己的不凡過人處,只是,以誠待人向來是我的原則,但是你說得好,我的確不簡單,因為我是——」他一彈手指,雙肩上的兩顆大鳥頭馬上伸長脖子拉開喉嚨。
「我的主子是光城聖院創始以來——最無可匹敵、無人可及、能力過人、氣度一絕、罕見尊貴——全世界第一把交椅至高無上的——獵魔大聖者——」杰和潤同時合唱似的引吭高歌,唱誦主子的偉大。
「乖∼」再一彈手指,兩只大鳥馬上又乖巧閉上口。「謙虛,縱然我們再厲害,也要懂謙虛才行。」對著眼前的疫病之魔,紅發下的面龐綻出更加迷人的笑容。
「懂了吧,只要有我在,任何妖魔都不可能逃得掉。誒,我看你自首好了,否則我真正出手,就怕你有跟煙塵同化之虞。」
縱然是不同類別的生物,又作惡的丑到讓人覺得他跟條爛蛆差不多,也要秉著慈悲愛物的心理,不可以有歧視,這是光城聖院的院規,唉,他這人就是個守規矩的模範生(自認)。
紅發男子雙肩上的巨鳥重量該是不輕,但他卻灑然自若的闊步朝疫病之魔走去,仿佛肩上的巨物毫無重量般。
「或許你在光城聖院的地位不差,但你若將我當成一般妖魔那可大錯特錯。」疫魔陰陰冷笑,像這種追捕者,半年來,他不曉得殺了多少!
「喔∼」幾乎是明白每一個妖魔都會這麼回答,這三顆不分種類的頭,以主人為首很有默契共同點頭。
「我倒歡迎再多來幾個,因為你們這類人的生氣向來比人強,吞噬一個勝過吞噬三個凡人。」
「嗯∼」不同種類的三顆頭,也傾听的搖頭晃腦。
「尤其你看起來比以前的人更有力量,但是我這半年所增強的妖力只怕也不是你能想像的。」
「呿∼」不同種類的三顆頭,共同再作出嗤聲一呸的表情。
「就來看看誰才是最後站著笑的人吧!」
藍綠霧芒由疫病之魔身上匯散出,接著像有氣流卷動般,瞬間籠罩全城鎮,綠霧濃得連白日的陽光也照不透,疫病之魔的陰笑聲,更讓這些霧氣像有重量般壓下!
「這些霧只要一沾身就瘟病侵骨,讓你們嘗嘗活活被骨穿過皮膚,看著腐尸蟲蟻一寸寸蛀食,直到成了活骷髏是什麼滋味!」他得意獰笑,隨即一股劇痛由胸腔傳來,還未理解何事,濃濁的眼瞳就看到鮮綠的水液劃空灑下,綠液是妖魔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