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一望無際的蒙古高原上,湛藍的天空飄浮著幾朵白雲,偶有微風吹來,高原上的牧草也跟著隨風搖曳,在艷陽下掀起綠浪;天空和草原形成了一幅絕佳的自然美景。
一名樣貌姣好、身形娉婷的女子乘著風,騎著一匹黑色小牝馬在遼闊的高原上馳騁著。藍天綠野下,少女如瀑的烏亮秀發在風中輕揚。
「塔木拔,你看我現在的騎馬技術有沒有進步呢?」都答蠻滿身是汗的停了下來,縴白的手背拭去發際的香汗,對著和她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說道。
「是進步很多,不過跟我比起來,你還差多了。」塔木拔尾隨在她身後輕笑道。
「你說的是什麼話?」都答蠻不服氣的對著塔木拔噘著小嘴。臉頰因為剛剛騎馬的關系而浮上兩朵紅雲。此刻的她在陽光下看起來更加耀眼,全身上下都充滿了迷人的青春活力。「依我看哪,你是不敢承認你的技術比我還爛!」
塔木拔看著都答蠻差點兒就失了神,卻只是對著她笑了笑,盡力壓抑住自己從小對她的愛慕。
「如果你不怕輸給我的話,那咱們就來比賽好了。」都答蠻一臉自信滿滿,她可是很喜歡和人競爭的感覺。
「好啊!就怕你等一下輸了我,又會哭喪著一張小臉。」塔木拔也不甘示弱的說著。
「才不會呢。哼!」都答蠻伸出手指,指著不遠處的一棵大樹。「我們從這里開始,以那棵大樹為終點,誰先到,誰就是贏家。你說好不好?」
「行。」塔木拔一口答應她的挑戰。
正當他們各自準備就緒要開始比賽時,塔木拔卻瞥見都答蠻的帳里走出來一群不屬于本族的陌生人,個個帶著強烈的殺氣。「喂,都答蠻,你看。」塔木拔看著那一群人說道︰「他們是誰啊?是你的遠房親戚嗎?怎麼沒有看過他們?」
「我不知道他們是誰,我從來就沒見過他們啊!」
都答蠻心里有一股不好的預感,心里莫名地的惴惴不安。
「我看我先回家去一趟好了。」說著,她策馬回帳。
???
「娘,您怎麼了?怎麼在哭呢?」都答蠻一回到家里,就看見母親一個人坐在毛氈上哭泣著。「爹人呢?」
「你爹他……他剛被遼國兵抓走了。」都答蠻的母親哽咽地說道。
「什麼?」突如其來發生這樣的事,讓都答蠻霎時慘白一張小臉。「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以前咱們祖先流傳著一對玉,名曰‘玉仙子’。相傳如果擁有這對玉仙子,就能得到可汗的神力相助,宛如可汗再世,能再創下當年成吉思汗的強大帝國,玉仙子可是兵家必爭之寶啊。」
「這關爹什麼事?」都答蠻此話一出,豁然明白了,驚訝的問道︰「莫非那遼國兵帶走爹,是為了那對玉仙子?」
「沒錯。你爹早就知道這對玉只會引起不必要的戰爭,會為人民招來禍端,他為了不讓這些紛爭發生,他喬裝成遼國的商人,在遼國邊境時將這對玉仙子送給了一位遠從京城來的一位王爺。原本以為這件事會就此落幕,沒想到那遼國人不知從哪兒來得消息,知道你爹擁有這對奇玉。」
「遼國兵真是太過分了,他們怎麼可以這樣?」都答蠻義憤填膺地說。
「他們說只給我們一年的時間,若在一年後的今天沒將玉仙子奉上,他們就會砍下你爹的項上人頭。」想到老伴的生命受到威脅,都答蠻的母親不禁悲從中來,心中更加難過。
都答蠻看著遠方,水靈的雙眼透露出一抹堅強的神色,有著不屈的自信。「娘,讓我到京城去找當初那位王爺要回玉仙子。」
「不行,我不能答應你。」都答蠻的母親听了一口回絕。「你爹被遼國兵給擄走,必是凶多吉少。我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若我不幸又失去你,教我怎能再承受失去你的痛苦?」
「可是我……」
都答蠻的母親打斷她的話,「憑你一個女孩子家出這趟遠門實在教人不放心,更何況人心險惡,你涉世未深,只怕還沒到京城,半路就踫到危險了。」
「不會的,我會保護自己,我會騎馬,劍術也難不倒我,我也會武功,我不會有事的。」都答蠻拍著胸脯,信心十足地保證道。她相信她有十成的把握可以找到當年那位王爺。
「算了吧!就憑你那花拳繡腿能有什麼用!」
「娘……」她賴皮撒嬌著,希望能改變她母親的想法。
「不用再說了,總之我是不會答應你的。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玉仙子的事,我會另外想法子。你就給我乖乖地待在蒙古。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
???
夜深人靜,一輪皎潔的明月高掛在漆黑的夜空,剩亮夜幕;無數的星星也在黑夜中閃爍著。
都答蠻從家里偷了一些銀兩,腰間佩帶著她爹最喜愛的一把精致小劍,帶著包袱,躡手躡腳的走出帳外去牽她的黑色小牝馬。
她體態輕盈地跳上小牝馬,離開故鄉。她心里有著萬般的不舍,不過,一切只是暫時的。
「娘,對不起。請原諒我的不告而別,但是我一定會回來的,我一定會帶回王仙子去換回爹的性命。請您一定要等我回來。」都答蠻看著在帳內沉睡的母親,撫模腰間的小劍說道︰「爹,你也一定要等我回來喔。」
「巴憐,咱們出發吧。喝!」她一揚鞭,黑色的小牝馬嘶叫一聲,飛快地跑了起來,皎潔的月色帶領著她離開蒙古草原,她的故鄉。
這是她自己所選擇的路,她就要對自己負起責任。從今以後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她都要更加堅強的面對未來。
第一章
都答蠻披星戴月,餐風宿露,一刻都不敢停下來歇息。
她一心一意只想趕快到京城里找到那個王爺,她得跟他要回玉仙子。
也許那王爺肯幫忙,將玉仙子給她,這麼一來,她能救回父親的機率就大多了。
幸好她這一路上向人問路時,踫到的都是些好人,清清楚楚的告訴她往京城的方向,所以她到京城時比預期早了許多時日。
都答蠻一進城門,就被京城里的繁華景象給迷住了。
她環視四周的瓊樓玉宇、雕梁畫楝,心想原來這就是滿人的文化啊,多麼富有濃厚的民俗色彩。
都答蠻牽著巴憐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走著。
她白淨秀氣的一張小臉配上靈動的一雙大眼、挺俏的鼻梁配上鮮紅欲滴的嬌唇,一點也不像來自蠻邦的女子,而她那一身奇特的打扮更讓她在人群中顯得格外醒目。
自她一進京城,就成了眾人的焦點,讓京城里的美女頓時失色,經過她身旁的人皆頻頻回首顧盼。
「包子,包子!熱呼呼的包子喲!」路邊的小販對著熙來攘往的人群吆喝叫賣著。
這沒听著還好,都答蠻一听,肚子便不爭氣的咕嚕咕嚕地叫了起來,提醒她該是用餐時間了。
包子的香味不斷的撲鼻而來,刺激她想吃的渴望。于是,她一步一步地走向那位賣包子的小販。
「小扮,這包子怎麼賣?」
都答蠻以漢語向小販問道,雖然她已經說得算是很流利了,但還是一听就知道是外地腔。
「二個一文錢。」小販一看見都答蠻,差點就和其他人一樣看傻了眼。
「這麼便宜啊!請給我兩個。」都答蠻打開自己的紅色小錦袋,掏出一文錢來。
都答蠻開心的接過包子,徑自邊走邊唱,還吃起了包子。
她從來就不喜歡被禮教束縛住。
即使來往的人群皆因她的直率而詫異不己,她也不以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