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緊張……」
不用她說,他也看得出來。
「你怕我?」
「不是。」她沒有絲毫猶豫地回答。「我一點都不怕你,相反的,我相信你,可以說只信任你而已。」
他難以掩飾驚訝。從沒想過她對他的信任會如此堅牢,容不得半點懷疑。
「那你不安什麼?」
「我……」她凝望著他,又垂下眼瞼。「我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收放情感,以前我從來不會像現在這樣。」
他安靜下來,認真地听她說。
雍璃深呼吸一口氣,悄悄地伸出一只手捉住他的衣袂,像要捉住一絲訴說的勇氣。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那麼喜歡你。」她真摯地說︰「你像一個英雄,出現在我最危急的時刻,解救了我,也解救了那些孤兒寡母,我……以為我們僅有一面之緣,沒想到在萬花樓里,我們又重逢了。」
的確是緣分牽系著他們,要不然他們怎麼可能再相遇呢?
雍璃心里是感謝上蒼的,因為若沒有遇見他,現在的她仍然是過著無味的日子吧?
「我不敢去問你是否也和我有同樣的心情,我當自己是自作多情,這樣一來,才能愛得毫無負擔。」
原來她心里有那麼多的不安。
耶律拓注意到她捉住他衣袂的小手又縮緊了。
「那一夜你闖進我的寢房,告訴我你想帶我離開,你知道我將這句話想成什麼樣子麼?」她露出淺笑道。「我將你說的話當成一種美麗的告白,你希望帶我遠走高飛,給我嶄新的人生。」
「你真的這麼想?」他問。
「嗯。」
「你又怎麼能如此信任我?」耶律拓提出心里的疑問。「我們甚至可以說是全然陌生的兩人。」
「你相信一見鐘情麼?」
「你對我一見鐘情?」他反問。
她微微低下臉來,飛霞流轉,楚楚動人。
耶律拓凝望著她,心里深處有某個部分被牽動了,很輕很輕地覆上他的思緒,教他一時無法好好思考。
于是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她一雙晶亮的眸子定定地迎視他,情牽意動下,他傾身向前,攫住了她瑰色的唇——
「唔……」
她的驚訝全部被他吻去,他伸出舌尖撬開她的貝齒,探入她芳香的蜜口里,與她縫綣、纏綿……
她的雙手軟弱地攀上他的背,泛白的縴指輕觸他的衣,感覺到一股溫暖熱度。
他摟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擁進懷里,對她產生了強烈的佔有欲,他想霸佔她的一切!
雍璃閉上雙眼,原本存在的不安都因為他的擁吻而消失無蹤,她將自己完全交給他,相當放心。
他的吻點點滴滴地落在她雪白的頸首,又啃又咬,印下一處又一處的紅痕,在她即將要完全投入之際,他忽然推開了她——
雍璃一臉錯愕,但是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他別過臉,她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是卻仿佛感覺得到他心底的那抹嘆息。
怎麼了?是不是哪里出錯?為什麼他會用這種態度對她呢?
「阿拓?」她發現自己開了口,聲音卻是微顫。「你不睡麼?」
耶律拓霍然起身,往前走了幾步。
「你先睡,我到外頭走走。」
為了避開尷尬,雍璃根本不敢多問半句。
看著他走出門外,她的心里突然有股空虛感漸漸爬升,但是她開不了口請他留下來。
他們剛才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他吻她,是不?
雍璃用手指輕觸自己的唇瓣,還殘留著屬于他的余溫,這是他對她的佔有麼?
思及此,她空虛寂寞的心似乎充實了些。
第八章
經過理智失控的那一夜,耶律拓和雍璃之間變得非常曖昧,兩人像是有什麼,又像是沒什麼。
好幾次,雍璃想要開口問他那一夜走出房間的原因,但是話到了嘴邊,就是出不了聲音。
她只好徑自將他的行為想成,他是珍惜她,也是保護她,不想讓她感覺自己被輕薄了。
又經過一段時間的長途跋涉,耶律拓帶著雍璃回到遼國,鐵冀早先一步接獲通報,于是在耶律拓和雍璃回到遼國時,親自領軍為耶律拓接風,浩浩蕩蕩的隊伍,讓雍璃一時傻了眼。
「恭迎皇子!」如雷的呼喊,把雍璃驚得愣怔老半天。
耶律拓無暇向雍璃解釋太多,于是他安排雍璃住進他的寢宮里,派人服侍她所需要的一切,不管她心里此時此刻有多少疑問,都只能暫時擱在心里,任其思緒復雜下去。
耶律拓遣退眾人,徑自來到書室,只準鐵冀入內。
「這些日子里,有什麼事發生麼?」
「啟稟爺……」鐵冀上前,將這段時間時所發生的事大概說明。
耶律拓點了頭,表示明白。
「我不在的日子里,有勞你了。」
他對鐵冀說道。
「這是卑職的責任,卑職不敢居功。另外,卑職也有派人暗中留意三位皇子的情形……」
耶律拓做出阻止的手勢。
「這些我現在不想听,沒事,你先下去吧。」
鐵冀微愣,對于耶律拓的淡漠感到出乎意料——
難道爺不急著知道其他三位主子的情況麼?居然露出一臉疲憊的表情,好像興致缺缺。
「敢問爺發生什麼事了?」
耶律拓輕蹙眉頭,似乎不明白鐵冀為什麼會有此一問。
「卑職覺得爺好像不在意三位皇子目前的情形,與之前對爭取大皇子地位勢在必得的氣勢相差甚遠。」
「沒那回事,你多慮了。」耶律拓淡然答道,直接否認了鐵冀的猜疑。
但是鐵冀並不死心,他絕不能讓耶律拓失去與其他三位皇子一爭高下的斗志,這事關他的前途。
「爺帶回的那個女人,就是國師指名的那位名花魁?」鐵冀總是相當直接地問出他想知道的事。
了解鐵冀的個性,耶律拓不以為忤。
「沒錯。」
「既然如此,明日卑職就替爺通報國師,便可以捷足先登,大皇子的寶座將是爺的。」
「且慢。」
耶律拓又阻止他︰「我還不打算這麼做,讓我好好想一想,再來決定這件事。」
耶律拓不願意立刻將雍璃推到師父面前,是出自保護的心態,可是他卻沒發現自己已經違背最初的想法。
他曾經告訴自己,她不過是一個青樓歌妓,他不可能看上她。將她留在身旁,只會污蔑他尊貴的身份——
可是現在,他卻舍不得讓她離開了!
對她的情感,最初可說是完全沒有,但如今為何會演變得如此復雜?等他發覺時,已經是無法收拾的後果。
看著爺眉宇深鎖,心中似乎藏著解不開的結。
于是鐵冀自私地做了猜測,也大膽地問道︰「爺是不是將心思放在那女人身上了?」
聞言,耶律拓著實一震!
他抬頭瞪向鐵冀,目光進出強烈的警告意味。
「你若敢再胡言半句,我會讓你付出代價。」
「卑職不敢。」
鐵冀雖然滿心疑慮,但是他知道爺已經動怒,遂不敢再說下去,一切只等日後查明。
不過若是爺帶回來的女人會影響爺的心思,這個女人將是爺的弱點,他絕不會留下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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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璃坐在豪華別致的景廳里,惴惴不安的情緒不斷攀升,直至外頭的天色轉為昏暗,她的情緒已經緊繃到最高點。
不管誰與她說話,她都只是沉默,臉上的笑容也已經僵硬,老實說,她根本笑不出來。
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她完全搞不清楚,為什麼阿拓來到遼國之後,會突然搖身一變,成為了遼國的皇子?
她很想找個人問清楚,可是答案又會是什麼?
阿拓原來就是遼國的皇子,只是她被隱瞞了,所以才不知情,除此之外,還會有其他答案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