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妙計即使是傾囊相授也綽綽有余,他在擔心什麼啊!
言彩失蹤了!
消息傳到衛不居耳中,徹底將他震住了——
好端端的,人怎麼會失蹤呢?
最先發現言彩失蹤的人是含梅,于是衛不居將她火速找來面前問話︰「到底發生什麼事?」
含梅因為過于擔心小姐的安危而泣不成聲,一句話也說不完全。「嗚……小、小姐她……」
衛不居早已經失去耐性,他大聲咆哮道︰「你最好冷靜把話說清楚!否則我肯定會先賞你二十大板!」
「噯?!」含梅嚇了一大跳!跋緊將眼淚吞回肚子里,戰戰兢兢稟告道︰「昨晚奴婢將工作做完之後,便直接去休息了。
今天早上奴婢端了一盆清水到小姐的寢房,小姐卻不在房里,奴婢覺得有些不對勁,所以徑自翻找小姐的衣物,發現少了幾件衣服,奴婢深感惶恐,于是在府內尋找小姐的蹤影,卻一直找不到……嗚……」
說到擔心處,含梅又忍不住抽噎,一時也管不了衛不居那張臉,又會擠出什麼可怕的表情。
言彩失蹤的消息在將軍府里迅速傳開,吟心得知後,立即快步地來到祿春閣,恰巧听見含梅哀淒的啜泣聲。
「啟稟將軍,昨天最後見到夫人的是奴婢。」
曙光乍現!
衛不居單手握拳,激動地問︰「你在哪里見到她?」
吟心將自己在廚院與夫人的談話情形以及替夫人端湯盅到祿春閣一事,都巨細靡遺地說清楚。
聞言,含梅立即點頭附和道︰「沒錯,小姐總是會親自替姑爺熬藥,再請我為她端到祿春閣前,因為小姐行動不便,怕會打翻了藥盅,可是她又想親自為姑爺做一些事、盡點心意……小姐對姑爺真的是用心良苦呀!」
她對他用心良苦——
衛不居又是狠狠一震!
「她不是很討厭我麼?」他怔愣地問︰「她為了拒婚還鬧絕食,甚至口口聲聲要我體離她。」
「小姐根本不曾討厭過你。」含梅泣訴道︰「小姐是不願意連累你,她認為自己配不上你,會帶給你許多牽累,就像迎親那天,當小姐步出言府大門時,必須承受的莫大議論聲。
「自從小姐受傷之後,便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在言府里誰給她這樣的難堪過了?可是小姐嫁進將軍府之後,除了忍受外人歧視的目光,居然還要接受姑爺的壞脾氣,小姐真的好委屈呀!」
轟地!
含梅的話猶如五雷轟頂,徹底將他驚醒——
衛不居起身沖出祿春閣,調派人手到外頭尋找言彩的蹤影,自己也心急如焚地找人去了。
第十章
衛不居派出府里所有人手,全力尋找失蹤的言彩,他自個兒也沒閑著,快馬加鞭地來到騰翔酒樓前,翻身下馬,快步踏上酒樓通往二樓的階梯,迅速找上正在那里品茗的梁後犧。
「呃……今日來找,有何貴干?」梁後犧一手持著玉扇,另一手正端著杯子要湊近唇畔。
他一臉笑容,心里卻覺得困惑。
懊教給他的追女人招數,都毫無保留地傳授給他了,他還找他做什麼?而且可說是來勢洶洶,有點讓人生畏。
「我教你的方式統統失效麼?還是你不夠用心,所以才無法打動她?」梁後犧小心翼翼地問。
他認為自己聰明絕頂,想出來的方法應該也算高招,除非是執行者不夠優秀,否則不會有失敗的道理。
衛不居伸手向他,一把擰皺他的前襟。
「唉唉!有話好說!咱們當了這麼多年的好兄弟,沒必要為了一個女人而動干戈吧?!」
「她不見了!」
衛不居一聲低吼。
「嗄?」
梁後犧鎮定了情緒,看清楚了衛不居此時此刻臉上的表情。
第一次——
他真的是第一次見到衛不居如此慌亂、不知所措的模樣,活像是被人遺棄在一個異域的孩子,滿心茫然。
「你可不可以說清楚一點。」梁後犧笑道︰「是你太心急嚇到她,所以她才不見——」
「不是!」衛不居瞪大雙眼,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她听見我們的對話,肯定是產生什麼誤會才決定離開!」
梁後犧愣了愣。
「能誤會什麼?假若她听見我們的交談,她應該也知道,你是為了試探她對你有沒有感情才假裝受重傷,多少都能諒解吧?或者——」
梁後犧突然停下思慮,僵著臉部表情道︰「她可能只听取片段內容,所以才有誤會產生,嘖!若是如此可就麻煩了。」
梁後犧低頭看著衛不居的手,還是牢牢揪住他胸前的衣襟,像是要和他大打一架。
「你該不會將嫂子離家出走的原罪,推到我頭上吧?」
「不會。」
衛不居沉下悶氣。
「那……你還不放手?」
衛不居深呼吸一口氣,終于強迫自己松了五指。
如果梁後犧沒有辦法替他找回言彩,他一定會將他扔出二樓,讓他享受飛翔的滋味。
「快說!可以用什麼方法找到她?」
听到他這麼一問,梁後犧臉上的笑容瞬間隱去,不禁搖頭嘆氣。
「你還是太沖動了,遇到心煩意亂的事,只想利用激動的情緒來掩飾,為什麼不肯老老實實地面對心里的脆弱?」
「你可以省下你的胡說八道。」
他提出警告。
「找回她後,你還是要用這樣的脾氣和她相處麼?你認為她會相信你這樣的表現,是因為太愛她了麼?」
梁後犧雲淡風輕幾句話,卻有效地將他渾沌的思緒整理清晰。
衛不居不得不承認每次面對她時,他的情緒總是比較激昂,而她也不太敢觸怒他。
像他們這樣的相處方式,即使再給他們一百年生活在一起,感情也不會有任何進展。
正當他別開臉兀自思慮之際,忽然瞥見街道上一抹瘦弱的身影,被兩名彪形大漢推倒在地,其中一名大漢的手里還握著一塊翠青色的東西,他將目光調到那名瘦弱的身影上,心頭驀地一驚——
是她?!
衛不居前腳一蹬,不顧身旁一切地從二樓翻身躍下!
梁後犧大叫道︰「唉?!雖然你的脾氣令我消受不了,可是我又沒有叫你跳樓自盡的意思!」
趁著天色初亮,大伙還在分配工作時,言彩悄悄地從沒有人顧守的後門,離開將軍府。
她手上只拎著一個簡單的包袱,身無分文,因為什麼都沒想,也或許是已經想得太透徹了,才會決定離開。
可她卻丁點盤纏也沒準備,全身上下最值錢的東西,就屬他送給她的那塊長壽玉了。
當她感覺到又累又餓,她開始惶恐——
她能去哪兒呢?
不能回言府,也不熟悉外頭的世界,她就是一只活生生的井底之蛙。
正當她辛苦地走著,前腳拖著後腳,一步又一步不停往前走時,身前突然出現兩名身材魁梧的壯漢,一左一右擋住她的去路。
「大哥,這個女人雖然瘸了一條腿,不過長相倒是不差。」其中一名壯漢目光不停在言彩身上打量。
「是不錯。」身為老大的男人露出覬覦的笑容,對著言彩問道︰「姑娘,打算上哪兒去?」
言彩低下臉來,害怕地搖了搖頭。
「如果沒有要上哪兒去,就上我們兄弟那里去,我們待人向來熱心,你有什麼困難我們都願意幫你。」
兩個男人在她面前笑得邪惡、婬穢,光是用眼楮看她,就像要將她整個人生吞活剝似的。
言彩雙手懷抱著包袱,想要調頭離開,但是卻被他們兩人搶先一步制止。
「拿著包袱手會酸,讓我來為姑娘效勞吧。」
其中一人伸出手搶過言彩懷中的包袱,光天化日之下,表現出相當明顯的行搶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