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問妳耶,為什麼要把人帶來?」夏憶儂哇哇大叫。
必悅笙啜飲一口冰水後才作答,「始作俑者。」
「我是為了讓妳開洋葷,才特地找來的。」
「自己做事自己擔。」清涼的冰水入喉,消去幾許暑氣,關悅笙幽幽地開口,眼光調到咖啡廳里的擺設,再不涉足其中。
「妳真是個好朋友。」夏憶儂一臉咬牙切齒。
「我的一世清譽全教妳給毀了,我都沒有埋怨,妳倒一肚子氣。」
「到底發生什麼事呢?」其中到底有啥古怪?傅睿哲眼鏡後的瞳眸閃著亮光,好戲可期。
「這麼好奇?」夏憶儂輕蔑地睨了他一眼,「好,就滿足你的好奇心,希望特助從此以後別再將這等小事放在心上。」
「當然。」他答允,卻不敢保證自己不會在歐子譽面前守口如瓶。
「說來話長……」在艷夏的乍後,夏憶儂娓娓道出兩人之間的恩怨。
***
因為關悅笙的生日即將來臨,想別出心裁的夏憶儂苦苦地思索許久,終于想出一個絕妙的好點子。
嘿嘿嘿!保證精采可期。
盼呀盼,等呀等,就在關悅笙生日當天晚上,趁著眾人都下班後,她溜到二十樓,坐在總經理辦公室里,望穿秋水地看著門口。
「同學,妳到底要我等什麼?今天是我生日,不慶祝就算了,還要加班。」關悅笙看看手表,都已經快八點了,還不回家呀。難得大人不在家,干麼做牛做馬,鞠躬盡瘁。
「再一下嘛,我保證妳待會一定口水滴不停,大呼過癮。」
「哦,有什麼好吃的?」提到食物,餓得發昏的關悅笙興致全來了。雖然上司出差,可不代表她可以落個輕松,身為歐子譽的秘書,早已經明白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的道理。
「請問有人叫外送嗎?」稚女敕的男子在門外探出頭,怯怯地發問。
「沒……」
必悅笙正想開口回絕,夏憶儂卻早已經沖上前去,打開門讓他進來。
「是的,沒錯,我確實有Order。」格開同學的手臂,她冒出個頭。「你帶了什麼來?」
「只是披薩和可樂。」
「擱著吧,反正今晚食物只是點綴品。」
「妳瘋啦!」將她拉到一旁,關悅笙小聲地斥責她,「這里可是機密重地,妳居然隨便放男人進來。」
「慶祝妳生日嘛!」她聳聳肩,興味全轉到陌生男子的身上。「來來來,先自我介紹一番吧。」
「我的飯碗鐵會被妳打破。」
「歐子譽出差,要明天下午才回來,辦公室又只剩下咱們兩個,妳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今天發生什麼事。」她輕快的聲音啟人疑竇,「你,先過來,讓我仔細瞧瞧。」
「喔,我叫許翔,目前是體育系的學生。」男人紅著臉,頭低低地像個等待受罰的小男孩。
「輕松點,沒人會吃掉你。」她打趣地揶揄。
「不是的……」他慌張地擺擺手,「我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什麼第一次?」關悅笙滿頭霧水,「憶儂,他到底在說什麼?」
「妳別急,你也別怕。」她拍拍她的手表示安撫,笑容中帶著曖昧,「我們也是第一次,彼此彼此。」
「好。」說話時許翔又紅了臉,「現在……我先去換個衣服。」
「請。」做個手勢後,夏憶儂好整以暇地坐回椅子上。
「妳的葫蘆里到底賣什麼藥?」被壓著坐回椅子上的關悅笙盯著那張饒富興味的臉,「干麼找個大男生……」
隨著音樂聲慢慢地響起,許翔再次出現時,身上原本穿著的衣裳已經褪去,露出健碩的體魄,他全身上下只穿著一條性感的丁字褲,眼中的羞澀也已消失,讓正在說教中的關悅笙張著大口,雙眼發直。
「同學,祝妳生日快樂,這是我精挑細選的生日禮物,希望妳會喜歡。」
「我的天……這是什麼呀……」她用手遮著眼,不知道該看還是該閉上。
「猛男秀嘍!」夏憶儂好心情地跟著打節拍,「我花了好大的工夫,才找來這個人呢。」
「援助交際!?」關悅笙的頭搖得像波浪鼓般,「妳……怎麼可以……好墮落喔……老天爺……」
「當然不是。」許翔漲紅了臉,否認道︰「我只是……來表演的。」
「嘖,妳又錯了,看藝術表演時,人體也是種美,適合在眾人前公開。專家學者都能接受這種論調,身為二十一世紀的新女性,妳的話簡直像不解世事的老處女,讓人汗顏。」夏憶儂夸張地擦去額上莫虛有的汗水,「我只是請個男人跳舞,又沒打壞主意,哪里是援助交際。」
「妳……妳……巧言令色,我不……」
必悅笙再度被眼前的畫面震得接不下話,展現在她們面前的男子,以流暢的舞蹈動作于轉瞬間爆發,拋開原本的害羞矜持,表情轉為認真沉著,雙眼直勾著她們,然後完全融入音樂中。
原本以為比例欠佳的東方男子不適合這樣的表演,今日大開眼界後,觀感著實改變許多。如果不摻雜的邪惡念頭,純粹以藝術的角度欣賞,老實說,還……挺不錯的。
雖然有些煽情、有些誘惑,但更能表達出男人純粹的陽剛,展現渾身肌肉的美感,讓關悅笙既難堪又舍不得移開眼。
而在一旁的夏憶儂則完全不在乎,拚命地鼓掌叫好。
終于,許翔在最後的音樂聲中停止,卻維持原本的姿勢不動。
「快呀!」夏憶儂催促著。
「做什麼?」關悅笙還搞不清楚狀況。
「小費,小費啦!」她極度輕蔑地看著那像活在遠古時代的恐龍般的同學。
「喔。」她呆呆地拿出錢,在他的面前晃動。見他動都不動,又發出詢問︰「喂,他怎麼不拿?」
「笨蛋,小費該塞在褲腰上,沒吃過豬肉也該看過豬走路。」翻了翻白眼,她做出快暈飼的動作。「人家外國電影都演過,這時候妳該拿著白花花的鈔票,色迷迷地往許翔的小褲褲縫中塞錢。」
「嗄!?」關悅笙倒退三步,「不……不好吧!」
「同學——」夏憶儂刻意拉長聲調,「人家辛苦了一個晚上,小費是他唯一能實際拿到手的賞錢耶。」
「可是……不好吧。」猶豫呀,再怎麼說也不該……
這個猛男身上的肌肉雖然雄健威武,還堪入目,到底未達阿諾或史特龍般恐怖,再加上渾身涂上的油亮顏色,配合煽情挑逗的舞步,老實說,真讓人感到心頭有如小鹿亂撞。
「要等到天荒地老嗎?算了,我來吧!」一把將錢搶過,夏憶儂緩緩地逼近,帶笑的眼角早瞇成弧形。
眼巴巴地望著大好機會喪失,關悅笙松開手,有些釋然,也有些許遺憾。標準的女人心態,明明很哈,卻又故作矜持。
「這是干什麼?」最厲的聲音響起,破壞了所有的氣氛。
唉,就是這樣,因為總經理悄悄地提早回國,又放心不下公事,順道來公司察看,沒想到卻壞了兩個女人的好事。
許翔趁著空檔,悄悄地抱起衣服,在歐子譽嚴厲的訓誡聲中偷偷地溜走,連小費都忘了拿。
***
「說完了。」
「他訓了多久?」
「整整半個小時耶!」夏憶儂直嚷嚷,「你能想象嗎?整整三十分鐘,我們像做錯事的小女生般,低著頭听他數落。老天爺呀,二十一世紀的男人居然還像活在中古世紀的老化石般,以為端莊的女人只能在結婚後才能見到男人的軀體嗎?未免太保守了點。」
「本來妳就不該。」
「同學,我是為了讓妳開洋葷,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