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可能初跨人社會的秋池,童稚的心增長,在適當的男人引導下,漸漸跨人少女情懷總是詩的階段?那種男女之間的吸引力與以往差距甚大,所以她才會對情感的認知產生疑惑。
唉唉唉,傷腦筋呀,怪只怪她們幾個女人的母性太豐富,才會養出一個志在玻璃屋的小女生。
「怎麼樣嘛,我還在等你的回答耶!」沈秋池帶著戒慎恐懼的心情,推了推陷入思考中的耿夏荷,每次有問題時,就怕踫到她那樣的表情,那好像——自己的問題很嚴重啊!
「嗯,這樣說來,你真的覺得在開廣待不下去嗎?」
「如果扣除齊景熙之外,不會呀。」沈秋池老實地說。開廣的氣氛一如「晴光」,熱熱鬧鬧的。
「好,如果問題人物只有一個,我覺得你還是可以再試一試,既然在公司里也很受歡迎,表示與別人的溝通不成問題,既然如此,輕易放棄的話,不覺得挺可惜的嗎?」耿夏荷三言兩語打發了這個問題,「再說現在經濟不景氣,貴出版社還能撐得下來,算是根基不差的。」
「經濟不景氣嗎?」沈秋池喃喃自語,主編可憐兮兮的樣子又浮現在眼前,中年失業比起她更可憐啊。
柔軟的心受到情感的召喚漸漸松動,其實這次的事件算她自己不好,如果注意點就不會發生了。
「對,報上說失業率在近日已攀升到極高的水平,景氣燈號又在黃藍燈中徘徊,剛畢業能找到工作算你走運嘍,試試吧,如果過一陣子,你真的覺得不行的話,再說吧!」
「可是我害怕……」沈秋池欲言又止,她實在很想全盤托出齊景熙的惡行,偏偏自己是小面神,容易臉紅啊,只能在心中咒罵自己,沒用的家伙,自己可是受到欺負的一方耶,連告狀都不會,笨笨笨。
「什麼?你怎麼啦?」听不真切的耿夏荷忽地看看手表,不禁臉色大變,明明才沒說兩句話,時間已經不留情地溜走了。「哎呀,我要快點走了,溜班也要有極限,不然老板會有機會抓到我的小辮子。秋池,你要記得,有問題的話再來找我唷。」
沈秋池苦笑著看耿夏荷慌慌張張地走出,心中大致上已有數,她還能選擇什麼呢?唉,逃不過的劫數終究無可避免。
第四章
很奇怪的,沒有人追問那個下午她到哪兒去了,也沒有人聲色俱厲地逼她交出齊景熙的文稿,早上主編還對她點頭微笑。第二天沈秋池回到出版社上班時,竟然風平浪靜如昔,她都搞糊涂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內心的怦然漸漸增加,她的不安益發擴大。
也許她是自虐狂吧!此刻大家和顏悅色待她時,她反而感到不自在,非要主編的臭臉擺到面前才好過些,但是明明沒能達成任務,給她好日子過,她反而覺得詭異不安。
還是認罪吧,就算會得到無數白眼,就算當頭淋了一身狗血,那也是自己未盡到責任的後果,當真得不到諒解時,至少累積憤恨的情緒,她還能鼓起勇氣再試一下。
就在沈秋池打算自首的時候,一陣騷動從大門筆直傳來,與她迎面而來的一大束鮮花就在發愣中送到她手中。
啊!好美麗的花朵,出現在最沮喪的時刻,安慰的意圖特別地受到青睞。瞠大雙眼,沈秋池不得不感受到溫馨。
「我想我應該道歉,對你態度惡劣是我的不對,就請你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吧。」
她曾經猜測過,此刻早已心知肚明,能惹惱她的男人不多,最嚴重的也只此一人。卡片上只有齊景熙蒼勁的筆跡寫著上述字眼,在花店人員的辛勤下,必恭必敬地被送到開廣,矗立在她面前,引起眾人的驚嘆聲,不用署名,如此霸氣的言辭早就透露出訊息。
習慣了女人溫柔的呵護,男人的霸氣是陌生的毒藥,包裹著甜蜜的外殼,一嘗就會上癮。捧著一大束香氣撲鼻的花朵,沈秋池的心有了些許莫名的情緒,這個男人呵,實在太做作了。
她是不喜歡噱頭的,門當戶對的觀念根深蒂固地盤結在心中,鐘情與專一才是此生惟一的避風港。她知道自己的缺憾,沒有完整的家庭在許多人的心中還是不完美,雖然還沒嘗到愛情的滋味,沈秋池卻堅信,惟有平凡不起眼的男人才可能與她共度平靜無波的今生。
但是女人的理性總是容易被感性牽引,輕易的讓情感凌駕其上掌控一切。在她的內心深處,無法解釋的渴望下,某根不易被發覺的心弦,悄悄地彈起無聲的情歌,一陣又一陣。
在眾人騷動的同時,沈秋池桌上的電話響起,傳來禍首的聲音。「喜歡我送的花嗎?」
「你有什麼陰謀?老實招供吧,嬌滴滴的我受得了打擊,不差這一次。」感動是一回事,保護自己卻更重要,遲鈍不代表她無知,所以沈秋池說出口的話確實不怎麼動听。
不能怪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他言辭中帶來的犀利讓她受傷太重了,只能借著拉開距離護衛自己。
「好無情哦,你傷了我脆弱的心靈。」
她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想必是笑著說出口的吧!「你的心是銅牆鐵壁做的,別以為大家都一樣。」她不在乎地回答,心里卻早已心虛。人家的一片好心,可別當成驢肝肺,笑一個、笑一個,說出口的話將來才不會後悔,她努力告誡自己。
「花還漂亮嗎?」
「很美,不過下一次別破費了,我听人家說過,作家在完稿的階段最是歇斯底里,沒關系,我能諒解。」沈秋池故作大方,只能在口頭上說說漂亮話,實際踫上時,當然不會這麼和顏悅色。
「哼哼,可真謝謝你的大方。」齊景熙在電話那頭幾乎失笑,這小女生太好玩了,受了氣之後還口口聲聲為他人著想,換成是他,早就使出撒手 ,讓對方體無完膚了。
「希望沒有下次。對了,你的文稿到底好了沒?齊大作家,我什麼時候‘方便’再跑一趟?不能白跑了哦。」口中的原諒是一回事,至少在言辭上,沈秋池還是要小小挖苦一下。
「咦!文稿嗎?」齊景熙怔了會兒,昨天她沖出去之後,他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勁,居然自己找了快遞將文件送到開廣,早知道她的反應如此,就不需多費心思。
「對呀,那份稿件是我的主要任務,也是你的生財器具,你……你可別說又忘了,才不過昨天的事情,否則我……就算送再多的花來,我也一樣不買賬。」
這男人當真是牛牽到北京還是牛嗎?不祥的預感有如當頭棒喝,沈秋池虛軟的身體中有著頭皮發麻的感覺,老天爺,就算擠也得從他那壞腦子中擠些東西出來啊!
「放心啦,我有所準備了。」他誆她的,可是,能騙她再見一次面,才真是順了心願。
「我今天過去。」怕他又黃牛,沈秋池急急地訂了邀約。
「好啊!」齊景熙爽快地答應,等著她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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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秋池是沖到齊景熙家的,工作至上,還有高尚的情操不容許她再次失誤,到齊家是不得已中的下下策。然而,這次說什麼她也不要到他房間里,那兒有妖魔鬼怪,吃虧上當過一次就夠了。
而齊景熙穿戴整齊地等著她地到來,久未有女人讓他如此掛心了,既然如此,就好好享受一個夜晚吧!
「拿來。」沈秋池開門見山地說,半句廢話都不講。
「我肚子餓,你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