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這一次我再也不會回頭,就算他求我也一樣。人家說食言而肥,如果再一次玩‘狼來了’的游戲,只怕沒變成大胖子才有鬼。」她作個鬼臉,把于靜惠給逗笑了。
于靜惠沒理會耿夏荷的言論,耿夏荷可是「達致」的一塊寶,任耿夏荷飛向其它公司,可是個嚴重的損失。反正待會兒自然有人會出面收拾殘局,現在只要眼楮放亮點、耳朵豎直點就好,她才不要干擾好戲地進行。「人家才舍不得讓你走呢!」她笑笑地說。
「留我下來當受氣包啊!這次就算拿八人大轎抬請我,也休想讓我回心轉意。」耿夏荷一臉堅定不移的表情。
「講真話,我還真摘不懂你們兩個,又沒有深仇大恨,干嘛老是鬧別扭?你長得嬌俏,鐘總英俊挺拔,怎麼擺在一起就會出婁子?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沒看到你們哪一天可以和平相處。明明站在一起還挺登對的,又不是八字犯沖,怎麼老是無法和睦相處呢?」
說實在話,于靜惠還真替這對俊男美女感到惋惜,相處多年,兩個人不來電就罷了,偏偏還形同水火,真不知耿夏荷是不是「糊到蛤仔肉」。坦白說,鐘總長得那麼帥氣,又身為「黃金單身漢」之一,她連看上一眼都會臉紅,可就不知耿夏荷怎麼不會被魅惑,難怪鐘總雖然老是生耿夏荷的氣,可都還任耿夏荷橫行霸道。
「喂,誰跟他登對,想得美哦!那個臭男人,一天到晚只會壓榨我的靈感,連點好處都沒有。再說我對花心大蘿卜免疫,少在我面前提起那個人,我還不想壞了自己的名節。」提到鐘瀚惟,耿夏荷絕對沒好話說,不毀謗他該偷笑了。
「唷!人家沒有看不上你就該偷笑了,居然還敢批評。」對鐘瀚惟向來傾慕有加卻始終得不到青睞的鄭艷紓這下子可逮著機會出口氣,對于這樣的良機,她當然不放棄地大加伐韃。誰教她對他百般溫柔相待,而他卻老是吝于多看她一眼,反倒對不甚客氣的耿夏荷頗為欣賞。
「哦,廣播電台來了。」于靜惠眼一翻,不再作聲。
「你來得正好,我還擔心情緒無處可發,自動送上門的出氣包,就不用太客氣了。」耿夏荷朝她努努嘴,不以為意。
鄭艷紓倒追鐘瀚惟的情形太過明顯,已經成了全辦公室同事間的笑話。只要鐘瀚惟稱贊過的作品,她一定滿臉的不屑,而被批評過的人,往往受到她落井下石的欺壓。而耿夏荷老是特別受到他的「青睞」,當然讓她更不是味道,不管好事、壞事,只要沾上鐘瀚惟的邊,她都願意參上一腳。
「听說你的企劃書被退件,還是鐘總親自動的手,是不是?我就說嘛!人的好運是沒有長久的,這可是個靠實力、憑本事的公司,老天不可能沒眼的。」她話中帶刺地說。
「是的,鐘瀚惟退了我的企劃書,那又如何?經過方才辦公室傳出的‘雜音’,不知道的人恐怕很少吧!」耿夏荷才不以為意,以鐘瀚惟的標準來看,那根本是件不入流的企劃,她也不想讓自己的創意變得如此廉價。即使心中早明白在鐘瀚惟的眼中不會過關,可是基于「花錢是大爺」的原則下,只好遷就廠商的想法,創造出沒有深度又膚淺無聊的商品。反正等鐘瀚惟和廠商「友強」公司聯絡之後,嘿嘿!下不了台的不知道是誰唷!
「像我,從進公司到現在,一直是人人贊譽有加,不像某人,老要人家在後面叮嚀。你也該掂掂自己的斤兩,老是讓鐘總替你收拾善後,到底好不好意思啊?要不是鐘總頗有善心,看在你為咱們‘達致’公司付出不少血汗功勞、耗費不少青春的份上,否則……單憑你的不敬,早該被他掃地出門。」鄭艷紓把自己當成老板娘,指責著耿夏荷。
雹夏荷和鄭艷紓兩個女人在公司中本來就是互相競爭的對手,論起長相,一個是艷光四射,一個是清秀佳人,互有高低;比起文采,一個善于寫實,一個著重意境,也是各有勝場。兩個不論才華或長相都是一流的女人,被人拿來比較也是常有的事,成熟點的人,也許可以結為惺惺相惜的好伙伴。可惜鄭艷紓對鐘瀚惟的好感已經遠遠勝過對工作的熱忱,所以對老受鐘瀚惟看重的耿夏荷更加地不以為然。
基于好兔不吃窩邊草的原則,辦公室戀情是鐘瀚惟最不願沾染的,他向來對員工的愛慕情緒頗為感冒,因此,就連他想稱贊鄭艷紓也不敢由自己嘴里說出,又不是自找死路。所以在這種情況下,鄭艷紓自然是「出師未捷身先死」,即使工作上有成就也無法得到他的稱許。
相反地,耿夏荷對他不屑一顧,連說早、問好都懶得搭腔,在「達致」公司待了兩年,也不見她多瞧他一眼,肯定是對他沒有好感。加上她大咧咧的個性、火爆的脾氣,唉!會愛上她的男人將來鐵定很辛苦,任誰都會忍不住地可憐起那個男人——只要不是他。所以鐘瀚惟放心地對待耿夏荷,好話、壞話都敢說,根本不懂得避嫌。
兩個女人之間有如此大的差別,難怪鄭艷紓吞不下這口氣,老想借機會消消耿夏荷的氣焰。
「‘達致’公司有你這樣忠心又體恤的員工,該算是上輩子燒了好香,謝謝你對我的關心,讓我明白身在這里的困苦。不過你可以安心了,他也可以松口氣,明天起我不來上班了,薪水該算多少,讓他自己斟酌,我不會討價還價的。」耿夏荷說得頗為大方。
「你明天真的不會來?可別又玩‘狼來了’的游戲,說話不算話。」鄭艷紓雙眼發光,趕走了耿夏荷之後,她可就成了公司的台柱,到時候還怕鐘瀚惟不看她一眼嗎?
「奇怪,我好歹也曾經付出汗馬功勞,就算不計功勞,苦勞也一大堆,我被掃地出門,你好像特別高興哦?」
「當然,少個勁敵對我來說,怎不喜上眉梢。」
「喝,憑什麼我就要讓你開心?又不是吃飽撐著,不成,為了不讓你稱心如意,就算被稱為厚顏無恥,我也要繼續留在這里。」氣頭上的耿夏荷最喜歡澆人家冷水。
「你……你……」她話說不出口地以涂滿紅色蔻丹的玉指,顫抖地指著耿夏荷的鼻頭。
「我什麼?我了老半天,怎麼不繼續說呢?」耿夏荷作勢要咬她的指頭,慌得她馬上縮指回去。
「哼!好女不跟小人斗,巧言令色鮮矣仁,我可是個淑女。」其實是眼角的余光瞥見鐘瀚惟的影子,鄭艷紓連忙讓自己恢復大家閨秀的模樣,頭向上抬,以仰角四十五度揚長而去。
「哼!我可是個淑女。」學著鄭艷紓方才可笑的模樣,耿夏荷和于靜惠笑成一團。
「是啊,俗氣的女人。」于靜惠下個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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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走就走,她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眼里?」望著翩然而去的背影,鐘瀚惟不禁出言抱怨。
「你沒必要生那麼大的氣嘛!我覺得夏荷這次提出的企劃案雖然談不上原創性,可是針對客戶的期望也是我們的重點啊!‘友強’公司的要求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如果夏荷的廣告會讓他們的業績以倍數增加,人家不會有意見的。」在耿夏荷氣頭上毅然步出總經理辦公室的同時,原本靜坐在一旁的高耀淵頗不以為然地對著同樣生氣的鐘瀚惟搖搖頭。身為「達致」的主要經理人之一,高耀淵的職責在于為公司創造新的客戶,至于接下來,就由鐘瀚惟發展了。「達致」原本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鮑司,從兩人剛開始創業時的胼手胝足,到現在擁有濱海市中心商圈的大辦公室,連帶聲名遠播,他們的努力可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