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不信。
如果他真的結婚,不會一點消息都沒有,畢竟傅家可是赫赫有名的家族。
「我不需要編理由,信或不信是你的事,總之,我們是不可能繼續下去了,所以,請把鑰匙交出來吧!」他走向她,伸出一手。
「我記得你之前說過,這屋子的一切由我做主的,不是嗎?」
他可知,當她听到這句話時,心里有多高興?
還以為他認定了她,傅太太這個頭餃,她已經十拿九穩了。
「你知道,我的話並沒有多餘的意思。」
「是嗎?但是我以為……」
「你以為我會娶你當老婆。」傅學健耐心漸失,「這一切都是你以為的,事實上我根本不會,而且一開始我就跟你說得清清楚楚。更何況,你想要的不過是傅太太的頭餃,還有我所能供給的物質享受,對吧?」
「我沒有。」突地,周秦群有點狼狽慌亂,因為被看透了心思。
「你沒有?」
「我沒有。」被看得心虛,周秦群尖聲吶喊,「我沒有、沒有、沒有!」
靜靜地,傅學健看著她歇斯底里的模樣,抿緊雙唇。
見他沉默,周秦群也發覺了自己的失態,睜著一對控訴的眼瞳看著他。
「你不能這樣說我,要分手,可以,我……」
「你要多少錢,才肯讓我們好聚好散?」他截去她的話,反正一開始,她要的不就是這些。
「你……」周秦群咬牙。
恨,好恨!
但,也好羞愧,因為自己彷佛是個透明人,被看得一清二楚。
「你想想,再撥個電話給我。」
與他對望,她緊緊咬牙,很突兀地轉身,沖到一旁,由地上抓起工人未收走的刨刀,砰地一聲,她擲向大片落地長窗,砸破了一整面玻璃。
「你別想我這樣就算了!」哭著,她沖到門邊,開門跑了出去。
車內是寂靜的,一路上,乃熙和傅學健都沒有開口說話,直到將車停好,兩人一同步行回到公寓,乃熙開門往內走,等著他進入後,將門板推上。
「你吃炒飯嗎?今天我和時貞利用中午休息時間去附近的超市買了點東西,現在冰箱里有食材,我可以去做。」她邊說邊走向廚房。
「你……」傅學健試著開口,但很快發覺,聲音竟卡在喉頭。
「你要吃嗎?」沒听到他的聲音,乃熙又問,套上煮飯用的圍裙,開始忙碌了起來。
「乃熙。」終於,他再也忍不住,聲音沖破僵硬的喉頭,喊出她的名字。
乃熙驀地一僵,整個人定住,動也不動。
她不敢轉身,不敢听他說話,更不想听,怕他即將要月兌口的話,會讓她傷得無法承受。
「怎麼了?你是想告訴我,可以接受蛋炒飯嗎?」她勉強擠出一抹笑容,卻比哭還難看。
暗學健想罵她,你是笨蛋嗎?但在見到她臉上表情的剎那,他怎可能還罵得出口?
她知道了吧?
也許,她不如他想像中的笨。
喵嗚————
小花走近,在兩人間打轉,向兩人撒嬌。
暗學健緩慢地蹲來,伸手抱起小花。
「小花呀,怎麼辦?爹地惹媽咪生氣了喔,你有沒有辦法讓媽咪開心的笑呢?」他說著,看似對小花貓說話,其實是透過小東西,想向乃熙示好。
乃熙看得差點傻眼,何況她本來就沒生氣,只是不安。
「你這樣抓著它,它會不舒服的。」走過來,她來到他身旁,接過貓咪,轉身要走,但他卻不依。
暗學健將貓交給了她,卻不想讓她離開,伸手圈住她的腰,將她抱進懷中。
「她是我大學的同學,我承認跟她有過一段,但是在跟你開始之前。乃熙,你要相信我,現在,我們結婚了,我跟她,會斷得干干淨淨。」他將下顎抵在她的肩上說。
乃熙渾身一僵,咬著嘴唇,情緒激動得半晌說不出話來。
「乃熙,你要相信我,我……」他還想解釋。
喵嗚————
小花被擠在兩人間,相當不舒服,發出喵嗚的求救聲。
「你……先放開我吧,小花要先下去。」乃熙吸吸鼻子說。
暗學健嘆了口氣,松開雙手。
乃熙退開一步,懷中的小花伺機一躍而下,在地板上走了幾步,抗議似的抖了抖全身的皮毛,然後很識趣地轉進臥房去,將客廳留給了兩人。
「你要不要吃炒飯?」乃熙先開口。
「乃熙,你不相信我?」傅學健急了。
乃熙咬了咬嘴唇,轉回身來,搖了搖頭。「我……我只想知道,我是不是你們之間的第三者?」
如果是,她會很自責、很抱歉。
但,她並不想放棄他,就算知道這樣做很自私,但她發覺,她不能沒有他。
「不是。」傅學健態度果決地說,「就算沒有你,我也不可能跟她永遠。」
別說兩人早已說好了只是一場游戲,就算沒有,從前的他,也絕對不可能考慮跟哪一個女人永遠在一起。
「是這樣嗎?」乃熙想著,然後轉身朝廚房走去。
暗學健急急地奔向前,由身後抱住她,「乃熙,你要相信我。」
他在顫抖,她感覺到了。
心一陣激蕩,有股暖流在心口泛濫成災,暖了她的心、她的人、她的眼。
「我……相信你,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信。」一個男人能為她顫抖,還需要透過言語馮?
不,已經不需要了。
她略略掙開他的懷抱,轉過身來,抬眼對上他,擠出燦爛的笑。「現在,能告訴我,簡單的蛋炒飯,你可以接受嗎?」
「……」傅學健呆住了。
他還能說什麼嗎?他只覺得上天是善待他的,讓她愛上他,他亦然。
半晌,他激動地傾身在她額上一啄,然後逐步吻過她的眉、眼、鼻……種種讓吻激情地在兩人的唇間綻。
「不好吃的話,我可是要抗議的喔!」他道。
結果,這一夜,傅學健吃到了此生最令他難忘的美食,卻是再簡單不過的蛋炒飯。
同樣的夜,失落的人,總得找地方買醉。
一腳踏入熟悉的夜店,周秦群搖搖擺擺的走到吧台邊,向酒保點了一杯烈酒。
酒保朝她望了一眼。通常女人不會點這樣的烈酒,畢竟女人喝醉酒的模樣並不怎麼好看。
但,酒保沒多說什麼,很快地就將周秦群要的酒遞到吧台上。
她端起酒,啜了一口。
「喲,我說是誰呢?原來是大美女周親秦群呀!怎麼了?一個人喝問酒?被誰欺負啦?還是被傅學健那個爛人給甩了?」
葉鵬程非常喜歡泡夜店,幾乎天天來,但讓他意外的是,今晚一踏入這里,就讓他瞧見了坐在吧台邊喝著悶酒的周秦群。
「滾開!」周秦群抬起臉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誰知葉鵬程非但沒滾開,還直接挑了張她身旁的椅子坐下,「喂,給我幾杯和她一樣的東西。」他對著酒保說。
很快地,酒保將兩杯和周秦群一樣的烈酒,放到葉鵬程的面前。
葉鵬程端起酒杯,一口氣將濃烈酒液吞下肚。
「干。」他放下酒杯去端第二杯,然後用杯緣踫了下周秦群的杯子。
周秦群愣愣地看了他一眼,端近杯子繼續喝。
就這樣,空杯的數量一直在他們面前增加,誰都分不清是她喝得較多,還是他,但酒精確實讓兩人拉近了距離,加上曾經是同學的關系,他們一起離開,到了汽車旅館,上了床。
等到一切平息,兩人較為清醒了。
「我恨他!」周秦群對著葉鵬程說。
「我跟你一樣。」
「我想他死。」周秦群又說。
「我何嘗不是這麼想。」對於傅學健,葉鵬程是嫉妒得雙眼發紅。
「那—」周秦群嬌笑。
「不如我們這樣?」葉鵬程俯在她的耳邊說出他的計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