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見她的聲音,杜凡緩緩轉過身來。「你今晚回來的比較晚!」
他來找她,是因為白天見過小狽仔之後,腦中一直縈回著她的話。
如果想要她,就必需用婚姻來當承諾交換!而他就那麼巧合,于幾個星期前剛結婚。
「我有個朋友要去台灣,我去送機,所以才會這麼晚才回來。」佟寶兒的雙手置于身前交握著,一剮百分之百大家閨秀的風範。
「原來!」杜凡咕噥了聲,將眸光由她身上移開。「對了,你的感冒還沒好嗎?」
挑挑眉,他驀然發覺,見到她時,她似乎總是戴著口罩!
「呃……還沒完全好,醫生說因為我從小呼吸道就不好,所以要我多加留心。」佟寶兒交握的手緊緊地握成了拳,借以提醒自己,千千萬萬小心應答。「你……找我有事嗎?」
「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杜凡眯著眼看她,思忖著。
其實,他今日來找她是想問問她,萬一哪日她遇到了喜歡的男人,會不會主動提出離婚要求,去追尋屬于她的幸福。
「喔。」佟寶兒輕輕應了一句。不追問是禮貌,而大家閨秀的佟寶兒,最遵守禮教。「既然沒事的話,那……我就進去了。」
指指屋子的方向,寶兒低頭,禮貌地越過他,往前走。
「佟寶兒。」杜凡卻突然開口喚住她。
寶兒差點沒嚇死,有點發顫地轉過身來。「還、還有事?」
懊不是發現了她用兩個身分跟他周旋了吧?
「你……」杜凡躊躇了下,低低一嘆,還是沒將話問出口。
「如果有需要,我為你再介紹個醫生……我的意思是說,我認識幾個很不錯的醫師,或許能治好你呼吸道的疾病也說不定。」
看她老是戴著口罩出門,也挺可憐的。
「我……」寶兒搖了搖頭,心髒差點被嚇到麻痹,「恐怕是很難了,只要是有流行性感冒病菌散布,抑或是天氣稍有變化,醫生都會希望我多戴口罩,以免感染。」
「原來……」杜凡低低咕噥了聲。
確實是她這種弱不禁風的大小姐所會有的體質。
見他沒再多言,佟寶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擰了自己的手心一下,趕緊說︰「如果沒事的話,那……我就先進去休息了。」
「晚安。」杜凡被動地說。
還能接什麼話?搖了搖頭,杜凡有些懊惱。
「晚安。」深吸了口氣,佟寶兒為自己的再度過關,感謝上蒼的大恩大德。
轉身往屋里走,推開門進屋里去,在關上門之後,她整個人幾乎虛軟地癱坐在門後的地上。
佟寶兒絕對想不到,一大早,杜凡會現身在雜志社的門口,只為堵她。
「上車吧!」當她經過他的身旁,他按下電動車窗對她說。
寶兒看見他,先是嚇了一跳,而後又往雜志社望了眼,再低頭看看腕上的手表。
「我得進去刷卡上班,要不就遲到了。」
言下之意,就是拒絕上車。
「你若不上來也行,一會兒後,我親自去找你老板。」杜凡擺明了不是跟她開玩笑。
佟寶兒立刻板起臉孔來,「你這個人怎麼這樣?我只是個小職員,不準時進去刷卡,你要害我遲到被扣錢是不是?」
雖然狗仔一天到晚都在外頭跑,也不大進辦公室,但,雜志社有規定一早的早會很重要,是互相交流訊息、腦力激蕩的時間,所以不能遲到。
「被扣多少?大不了我雙倍、三倍或十倍賠給你。」杜凡目光灼灼地看著她,擺明了沒商量的余地。
「你有錢就了不起呀?你大爺啊?」佟寶兒氣得跺腳,轉身就要走人。
杜凡急急地下車,攔住她的去路。「要嘛你就自己上車,不然我就扛你上車,你只能二選一。
佟寶兒氣得想沖上前揍他了。「喂,我是忠于我的職業耶!你知不知道,做我們這一行的,早會是很重要的!」
杜凡根本不想跟她講道理。「听你的意思,是要我扛你上車嘍?」
「你……」
佟寶兒氣得又是一跺腳,很想直接跟他說「是」,但一想到周圍都是上班大樓,圍觀的人肯定很多……算了,作罷!
「我自己上車,但你總得給我一、兩分鐘,讓我撥電話給我同事請個假吧?」最後補上一記衛生大白眼。
她瞪人的眸光,對他根本構不成威脅。
杜凡不語,只揮了揮手,表示︰你最好快一點。
他那酷酷的、自傲的模樣,讓佟寶兒心有不甘,忍不住又瞪了他一會兒,才由背包中掏出手機來,走到旁邊去撥電話。
「琯琯。」電話一接通,她不僅背過身去,還將聲音壓得極細。「你幫我跟總編講,今早我進不了公司了,我正在跟蹤杜凡,發覺有精采的進展,回去之後,我會馬上向他報告。」
話一講完,她立即掛斷,讓整個通話過程听起來急迫性和危險性十足。
今早的早會,她百分之百安全過關。
「好了,走吧!」她走回到車邊,站在車門旁,等著杜凡幫她開車門。
「那就走吧!上車。」杜凡才不理她那套淑女的禮儀,轉了個身,逕自要上車。
「喂,你有點身為男人的風度好嗎?」佟寶兒在他的身後喊。
「我哪里不男人了?」杜凡轉回身來。
「是男人就幫我開車門。」佟寶兒瞪著他,大聲說。
「為什麼是男人就一定得幫你開車門?」
這些動作向來都是他的手下在做。
「杜凡。」佟寶兒氣得跺腳。「我是個淑女耶!你幫我開個車門會死喔?」
「不管橫看、豎看、正看、反看,你都看不出有哪里像個淑女。」他緩聲說,然後轉過身去,走到駕駛座旁,拉開車門,上車。「我只給你三秒鐘,你若不肯上車來,三秒鐘之後,我就下車去扛你上來。」
「你……」佟寶兒氣得渾身發抖。「上車就上車!」
一腳用力的一跺,她咬著牙,自己去開車門,坐上車。
是呀!現在的她這模樣,怎麼看也不像個名嬡淑女、大家閨秀,只要她用心領悟這點,就會知道自己將雙重人格,詮釋得多麼成功!
「喂,你今天為何自己開車?听說你的仇人很多,沒有一、兩位隨扈在身邊,你安全嗎?」
坐在駕駛座旁的座位,佟寶兒眼見車子往前行駛過幾個街口,街景無聊地直倒退,她只好找話題。
杜凡的一手輕松地搭在方向盤上,側過臉來看了她一眼,「在我的生活里,仇人不能說沒有,但也沒你講得那麼夸張。」
他是在挑她的語病,對吧?
佟寶兒有點不服氣,「真的沒有很多嗎?那麼……那個叫山猴的呢?最後你把他怎麼了?埋尸?填海?還是……連尸體都支解了?」
說到最後這句,連她自己都渾身忍不住打起一陣寒顫,真是暴力又殘忍。
「他沒家人嗎?如果你把他給殺了,那麼,他的家人是不是就成了你的仇人?」
「你說完了沒有?」見她臉不紅、氣不喘地說了一長串可笑且想像力豐富的話,杜凡懶懶地瞪過來一記。
這記眸光是讓佟寶兒安分地住了嘴,但卻心有不甘的嘟起了嘴。
見她嘟著嘴,杜凡轉過頭去,朝著窗外低聲一咒。
心里的一絲情愫又教她給觸動了,因為她嘟起嘴的模樣十分可愛,「你把我想成什麼了?殺人魔?」
看著他的眼似在控訴,佟寶兒忍不住為自己辯駁,「可是,那一天我明明看見了你的手下對著山猴開了一槍,之後又把人給拖下去。」
誰知到他們是不是把人給殺了!
「山猴在醫院!」不想再與她爭辯,杜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