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著她的話,朱詠真走到走道底端,站到玻璃窗前,「說吧,我已經站在你指定的地方了。」
「我知道。」龐子夜還在電話那端笑,「現在,打開玻璃窗。」
朱詠真推開窗子。
「你應該看不到我,不過我就在你對面的大樓里。」龐子夜公布答案。
「你用高倍率望遠鏡?」朱詠真可不笨。「目前正采取緊迫盯人嗎?」
「好同學,你答對了。」略作停頓,龐子夜的態度一下子變得嚴謹,「好了,正事來了,我要盯哨的目標出現,不能再跟你聊。對了,關于我跟你提的事,我建議你,最好考慮一下。」
「喂,我、你……」朱詠真正想說話,龐子夜卻已切斷通話。
這是貝威廉停留在台灣的這段期間,不知第幾次來找長孫炎。
「我勸你別太靠近窗子。」一進到長孫炎的辦公室,他就這麼說。
「你怕我被狙擊?」長孫炎不太在意的說。
對于辦公室里的這一扇玻璃窗,他可就相當有自信,這是最新材質制造的,子彈要貫穿的機率微乎其微。
貝威廉走到他身旁,「我是怕你被拍得太清楚。」
「拍?」長孫炎想了下,很快會意過來,「有人在跟蹤你?」
這麼快,居然已經準備向威廉動手?他原以為,他們應該是顯灰他下手。
「不是可瓦達。」猜出長孫炎的想法,貝威廉笑著說,看來他的心情似乎不錯。
「不是?那……」難道還有其他的組織想取他們的性命?
「是CIA」。貝威廉大方公布答案。
「CIA?」長孫炎略略挑起一眉。
「是個女干員,還有一個菜鳥助手。」貝威廉一點也不感到困擾,外表看起來甚至是喜悅的。
走到辦公桌旁,他熟稔的從煙盒里撈起一根雪茄,拿起一旁的雪茄剪,將煙頭切斷,點燃後,很瀟灑的吸吐著。
看著他的模樣,長孫炎覺得好奇,「你似乎被跟蹤得很愉快。」
「那個女干員非常有趣。」挑了挑層,威廉的眸光中透露了他的心思。
「你該不會是……」長孫炎笑著搖了搖頭。
連女干員他也想拐到手嗎?這個公子。
「是什麼?」貝威廉故意打哈哈。
「你要是真的連女干員都要拆卸入月復,那我得說你早晚會死在女人的手上。」
威廉俊朗又帥氣,多的是女人投懷送抱,只是就怕哪日讓人拿槍將他的腦袋給轟掉。
雙手一攤,貝威廉表現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我是來告訴你,晚一點富山會到,他說一早有找過你,卻不見你蹤……」
影字還沒月兌口,卻傳來敲門聲。
貝威廉將話打住,望了長孫炎一眼,微微的挑起一眉來,身手快速的閃到桌旁,將手中的雪茄按熄,下一秒,一把槍就出現在他的手中。
與他相較,長孫炎雖自若許多,但身手同樣矯健,不到兩秒,他已奔到牆邊,由牆上取下了一只十字弓。
長孫炎和貝威廉的目標一致,瞄準的物件皆落在辦公室門口。
由于身分特殊、背景相似,長孫炎和四個好友對于下屬的訓練也大同小異,通常他們在一個密閉空間中洽談,護衛僅會守候在門外,不進入,也不許外頭的任何人進入,除非他們出聲喚人。
所以方才的敲門聲,是被視為非常不敬的打擾,除非護衛們有第二顆腦袋可丟,否則絕不敢打斷辦公室里的談話,但若是外頭有狀況發生,或是有人闖入,就另當別論。
叩、叩、叩。敲門聲再度不怕死的響起。
長孫炎和貝威廉互看了一眼,一致決定不出聲。
有些敏感的殺手,能聞聲辨位,只需兩顆子彈,就能殺掉兩個不同位置的人。
等不到辦公室里的人的應答,站在門口的朱詠真各瞄了像門神一樣,站在辦公室門口的兩個護衛一眼。
方才她要敲門,他們已經阻止過她,說什麼門主在里頭談事情,不宜打擾。要不是他們都有听到,長孫炎要她一說完電話就進辦公室,肯定連敲門都不會被允許。
莊肖維,紀律真這麼森嚴?
朱詠真不信邪,等不到人應門,最好的法子,就是拉開嗓子喊。
「長孫炎,我可以進……唔、唔、唔唔……」話沒說完,兩個護衛急忙忙伸手,動作一致地搗住她的嘴。
「開玩笑,你不要命了嗎?」左邊的護衛訓斥。
她不想要命,他們可還要!打擾門主和貝先生談事情,門主一生氣,他們不死,肯定也會月兌一層皮。
雖然嘴巴被人搗住,但她的聲音已經傳到了辦公室,辦公室的門沒多久就讓人由里頭拉開來。
「你們在做什麼?」長孫炎出現在門後,一手仍握著十字弓。
「門主,我們、我們……」兩個護衛手忙腳亂的收回對朱詠真的鉗制,都不敢抬頭看向主人。
朱詠真好不容易掙月兌兩個男人的鉗制,像殺出重圍的勇士一樣,用力的擠上前,卻差點跌在長孫炎的面前。
好不容易站穩身子,才一抬起臉來,就看見他手上的十字弓。
「你、你……」他該不會是想殺了她吧?
朱詠真的話還沒說完,眸光往辦公室里飄,又看見貝威廉手上的槍。
又是十字弓、又是槍!朱詠真一下子嚇白了臉。
「你、你、你們……」沒來得及說完話,她嚇得轉身就想跑。
今天一天,她已經兩度見到他們掏槍了!
那下一次,他們會不會就轟掉她的腦袋?
長孫炎的動作快了她許多,將手上的十字弓交給護衛,他傾身向前抓住她,將她給抱進了辦公室,所有動作如行雲流水般順暢。
「放開我、放開我,你無權逼迫我、無權綁架我,你休想逼我就範,我要檢舉你,你們非法持有攻擊性武器和槍械!」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當她的話是空氣。
廢話,炎門里當然有槍了,不然應該有什麼?
鋤頭?斧頭?還是……棒棒糖?
第五章
「放開我、放我下來、放我下來!」朱詠真雙手雙腳並用,努力踢蹭,無奈,怎麼也掙不開長孫炎的雙臂。
他踢上門,但仍沒放開她的打算。
既然掙不開、蹭不開,那麼她只好用女人最擅長,也最具攻擊性的利器--嘴巴。
腦中閃過這個念頭,朱詠真很快付諸行動,一張口,就惡狠狠地往他的手臂上咬。
「唔。」長孫炎悶哼了一聲,拉下目光,就見她似個小食人魔一樣,緊咬著他手臂不放。
經過長期嚴酷訓練,不論是身手還是體魄,長孫炎都一直保持在最佳狀態,高級襯衫下的肌肉不僅結實,還堅硬無比。
然而,朱詠真就算咬得嘴巴都酸了,仍執拗的不肯松開嘴來。
「放開!」長孫炎氣得首度情緒失控,真想一掌劈昏她。
「唔、唔唔。」她仍咬著,表明了死也不願意松口。
「放!」長孫炎的眉心一擰,要劈暈她輕而易舉,然而他卻發覺自己下不了手。
「唔。」朱詠真居然咬著他的手臂搖頭。
「你……」
現在他的眉頭不僅擰得死緊,銳利的眸光也綻出殺人的光暈,然而除此之外,俊顏上還多出了一種神情--懊惱,這是平日在他臉上幾乎尋不到的。
見他們兩人僵持不下,一陣爽朗笑聲驀地由他們身後傳來。
那人越笑越激烈,越笑越夸張,然後閃電般地在朱詠真的頸間一劈,下一秒,她即昏了過去。
「你……」長孫炎冷冷的瞪著貝威廉。
「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攤開雙手,貝威廉咧嘴笑得開懷。
這機會真是難得!
這趟到台灣來,光是看到長孫炎懊惱的神情,就已值回票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