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七夕?什麼情人節?說是愚人節還差不多。
蹦起勇氣,她做垂死前的掙扎,「對不起,我……呃……啊……那個……唉……」
她—嘆,真的好想死,不過就算要死,也不能死得不明不白呀!她至少要讓他們了解,絕對絕對不是她發花痴,人家求婚,她就自以為是的隨便應答。
她沒有被愛幻想癥,她是個正常的人,都是那個男人害的,求婚就求婚,沒事干嘛喊她的名字?
「你們不要誤會了,我是因為听到他喊我的名字,我才會以為……以為……」甜美的小臉由頰靨一路紅到耳根。
「以為路克在向你求婚?」那個女人開始發笑,幾乎笑彎了腰。
胡璃涵不好意思的想轉身拔腿就跑,但真的不是她的錯嘛!
「我不是在開玩笑好不好?我的名字真的叫作璃涵呀!」走近幾步,她將胸膛往前一挺,胸前掛著一張黑底白字的小小名牌,牌子上明明白白寫著胡璃涵三個字。
女人笑得挺不起腰,並沒看她。不過向她求婚的男子,很快朝她的名牌望了一眼後,「啊」了—聲。
至于站在最後的男人,則仍保持著一張嚴酷的臉,從頭至尾表情沒變,不過本來怒揚的眉,不曉得是不是因為她鬧的笑話,緩和了許多。
「這麼說,是同名嘍?」另一個璃涵終于收起笑容,好奇的擠過來看名牌,「還真是同名咧!不過可惜,我們不同姓。」
望過一旁的男友,她將眸光拉落到後頭,落在板起臉孔的男子身上。
「哥,我就知道你很快就會找到我,難道我就連一點點戀愛的自由都沒有?我是人,不是寵物、不是玩具,我有自己的選擇權,我喜歡路克。」
「他配不上你!」裴勖恭冷冷地說,完全不顧及別人的顏面。「跟我回去!」大步走過來,他抓起妹妹的手,轉身一扯,就要將人給帶走。
「不,你不能這麼做。」路克不肯放人,緊緊握住愛人的手。
啊?啊!那現在演的是哪一出?胡璃涵一時看得傻眼。
奸像是這個叫路克的男人喜歡那個跟她同名字的女人,但那個長得很好看卻很酷的男人,反對他們在一起,
輕咳了數聲,她決定挺身而出。
「那個……我說……」是她太小聲了嗎?他們三人根本就不理她!
唯今之計,只有……
「啊、啊、啊——」胡璃涵使出渾身解數尖叫。
這尖叫聲響徹雲霄、撼天動地,果然威力非凡,不僅順利的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路人甲、乙、丙,經過馬路旁的機車騎士、轎車駕駛,全數定格,眸光一致地掃進巷道里來。
瞬間,胡璃涵成了聚光體,所有眸光全都投注到她的身上來,看得她很不自在。
「那個、那個……」頻頻換氣,她硬著頭皮死撐,「那個……在我看來就是你不對了。」
一只縴縴玉指指向裴勖恭,胡璃涵不怕死地發表高論︰「拆散人家的姻緣是要下地獄的,何況還是你的親妹妹。」
沒錯吧?她剛剛有听到那個跟她同名的女子叫他「哥」。
胡璃涵的這句話,同時換來幾聲抽氣。發出抽氣聲的,除了路克和裴家大小姐之外,還有之後趕來,才剛加入的劉偉。
他們真想為她哀悼,在昊天里,誰不知道裴大總裁不需張口,更不用動手,只要用他那對嚴厲到可媲美劍刀的銳眸,就可殺人于無形。
就像現在,裴勖恭板著臉,情緒看似波瀾不興,但一雙銳利的眼,已緊緊地落在胡璃涵的臉上。
她知道劍氣能殺人,但不知道眸光也能殺人,「喂!我、我……我只是說出實話,何況,今天是七夕情人節,你怎能狠心拆散你妹妹和她的情人?」
沒情人是很可憐的,沒有情人一同過情人節更可憐,就像她……嗚、嗚嗚,沒有情人好可憐!
胡璃涵恍神了下,為自己唉嘆一番,眨了眨眼,卻見到被她批判的人,一對銳眸正瞪著她瞧,然後朝著她走近。
耶?他干嘛朝她走來?
危機意識在腦中響起,她不由自主地往後退開一大步。
他每進一步,她就退一步,進到他完全無路,退到她完全無步,背抵在巷子旁的牆面上,腳踝—拐,她整個人跌坐進一旁花台里,壓死了幾株無辜的瑪格麗特。
她試著想站起,誰知一動作,砰的一聲,頭又撞到牆,瞬間她疼得皺起了臉,淚水都快飆出來了。
看著她一連串凸槌的動作,裴勖恭緊瞅著她的眸光變了,不再凌厲、沒了銳氣,取而代之的,是一閃而逝的笑意。他瞅著她看了會兒,輕咳一聲,轉向自家妹妹。
「你,跟我回去。」以眼示意劉偉上前去抓人,他眸光瞥向路克,神色恢復嚴厲,「你,能滾多遠就滾多遠,以後別再跟我妹妹有任何牽扯。」
路克不怕他,無奈氣勢大不如人。他往後退了兩步,一手卻緊握住裴家小姐不肯放。
裴勖恭不理會他,將臉轉了回來,緊鎖住仍跌坐在花台里的胡璃涵。
「至于你……死定了!」臉上沒多余的表情,他神色平靜的說。
她的胸前掛著UV咖啡館服務生的名牌,而UV則是昊天集團多角化經營下的子公司之一,所以,她等著變魷魚,被炒定了!
「什麼?」胡璃涵怔愕不解的望著他。
裴勖恭沒想給她答案,看了她最後一眼,隨即轉身,走過去拉走妹妹。
不管如何掙扎、不管路克如何捍衛,裴家小姐最終月兌不了被拉出巷子,硬塞入車中,送回家的命運。
藍藍的天、白白的雲,夏天的熱氣伴隨著巷道中的微風吹過,竟讓人心中感到一陣怪異的惡寒。
什麼七夕?什麼情人節?什麼真命天子?根本就是狗屁的不準!
看了眼自己身上髒兮兮的泥漬,胡璃涵的心情壞到了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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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偉注意到,老板的臉上顯出了近年來難得的笑。
他—時傻了眼,坐在駕駛座上,頻頻經由後照鏡偷偷地瞄著坐在後座的裴勖恭。
「阿偉,你覺得林伯押得住璃涵嗎?」裴勖恭皺起眉心,想著另一部與他不同方向的車子里,此刻正由司機和管家押送回家的妹妹。
若不是下午還有個重要會議,他會親自將人給逮回家關起來。
「林伯應該是沒問題,就怕小姐一到家之後,又把家攪得天翻地覆。」想起上一回小姐蹺家,被老板抓回家後,家中一批價格高昂的骨董就全被砸毀,無一幸存。
裴勖恭將後頸靠在座位的背墊上,閉起雙眼。
「沒關系,由她去吧!」要怎麼砸都由她。
經過方才巷道中的求婚事件之後,他已經決定,最遲下個星期,他就要把妹妹送到德國去,讓在德國度假的父母親自管教。
「什麼!?」由她去?
劉偉不解,總裁對妹妹的要求如員工一樣,一向嚴苛賞罰分明,所以怎可能放縱她率性而為?
「我打算把她送到德國去,讓我的父母親去管她。」這個小妹是母親年過四十意外受孕而生下,或許是因為跟他年齡相差了十二歲,讓他不得不懷疑,兩人在溝通上有代溝。
「老總裁和夫人?」劉偉一听,嚇了一跳。
這消息要是讓小姐知道,肯定又要大吵大鬧了。
在德國,除了父母親之外,她人生地不熟,肯定哪兒都去不了,不像在台灣,除了男友之外,她還有一票好友可以聯絡,三不五時相約出去玩。
「沒錯。」裴勖恭態度堅決,「對了,現在UV誰在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