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並沒有。
他的眼神是那麼的迷蒙、那麼的誘人,又像似一直強忍著、壓抑著什麼的一頭野獸,半躺在床上,用熾烈的眼,亟欲扒光她身上的每一件衣服。
是的,伍青跟他進了汽車旅館。
一家號稱不知是六顆星,還是七顆星的汽車旅館。
是出于自願?迫于無奈?還是根本就身不由己?
她是想一路將車子給開回台北去,雖然車子是他的,但沒喝一口酒的她,可從頭到尾都有足夠的能力,能車子沿路給開回台北去。
無奈,她敵不過他。
也從沒想過,喝醉酒之後的他,會成了這副模樣。
一上車,便摟著她又抱又親,親得不夠,還想直接在車上上演一段限制級的畫面。
她真懷疑,他的嚴肅跑哪去了?他的理智又是不是全讓飛機給載走了?
「過來!」躺在床上,歐德威朝她伸出一手。
他是醉了沒錯,但絕對沒有伍青所認為的,醉得那麼的嚴重。
他是心傷沒錯,但也絕對沒有伍青所想象的,心傷的那麼慘痛。
包該死的,他心里揪結著掙扎著的,是讓他害怕且啼笑皆非的感覺。
他──竟一點也不感到悲傷!
對于跟李倩倩分手,他真的、真的一點也不感到悲傷,甚至還大有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這樣的自己,是他所不能原諒的。
雖然從頭到尾,他都明了原因出在何處,但他就是忍不住自責,忍不住要懲罰一下自己。
所以,他進了酒吧喝酒。
想讓自己醉一次,想把自己灌醉一次,好減少心里一部分的罪惡感。
「呃……你要不要我去幫你買解酒藥呀?」躊躇了下,她深吸了口氣,還是硬著頭皮走向他。
「我不需要。」他該感謝這一喝,喝出了她的告白。
他不再介意她的過去,過去她是做什麼的,都不重要了。
就拿李倩倩來說好了,她雖然有一個看似高尚美好的工作,但她的行為呢?
簡直跟妓女沒兩樣!
不,甚至有可能,比妓女還糟!
「那麼,要不要我去……」話沒說完,伍青剛踏到床邊,已讓他伸出的一手擒住,用力一扯,整個人往床鋪上一跌。
天旋地轉間,她已然躺平在他的身下。
他的黑瞳赤果果、灼烈烈地盯著她。「我想抱妳,好想、好想!」
而今,已無需再隱忍了。
「啊,我……」他的話太露骨、太直接,也太煽情,讓伍青一下子閃了舌頭,小嘴張了張,不知該如何說。
「別說,什麼都不用說,我只要妳感受,我相信我所能給妳的,一定與之前別的男人所能給妳的,截然不同!」
說著,他的氣息已罩上了她,先是輕輕吻著她的額頭,然後是小小的鼻端、頰靨、耳垂、最後緩緩地,緩緩地,似他最疼惜,捧在掌中呵護的珍寶似的吻上她的唇。
由輕緩的柔情,到粗暴的激情。
伍青唔唔唔的,意思意思的掙扎了幾下,之後,就隨他去了。
她是想告訴他,從沒有過男人的她,又哪來的樣本做比較?跟誰比呀?不過,他很快就會知道。
是的,很快!
第十章
通常發生了這種事,醒來時的場景,應該不是早晨,就是白天吧?
然而偏偏不是。當伍青輕輕剪動眼睫,由沉睡中醒來,窗外還掛著燦燦烈陽,不知道是幾點,但能肯定太陽還沒下山。
吧嘛要太陽下山或是蒙蒙清晨呢?
別人的想法是不知道啦,但在伍青想來,肯定是比較容易逃跑。
不像此刻的她,逃也逃不掉,跑也跑不走。
「呃……嗨……」幾乎是她才微微一動,就感覺到身旁的人將她更緊摟了些。
伍青眨了幾下眼睫,本想繼續裝睡一下,但還能裝嗎?
恐怕身旁的人早就醒了。
只是不曉得酒醒了沒?腦子是否還清醒?如果沒醒,她是不是可以借機偷偷地溜掉?
「為什麼說謊騙我?」
夢粉碎了,如意算盤撥錯了。歐德威冷冷的嗓音傳來,讓伍青整個人只差沒當場彈身跳起,趕緊逃之夭夭。
但,她只能拉起被子,一再拉高、拉高,高過頭,蓋過臉,最好是整個人縮到被子里,去當只縮頭的烏龜,或是當個草履蟲似乎也不錯。
「什麼?我沒騙你呀!有騙你什麼嗎?」悶在被窩里,不僅悶得聲音沉沉,還汗珠一滴一滴的往下淌。
什麼叫作縮頭烏龜?不正是她。
霎時,歐德威一向嚴肅的臉顯出難得的松懈,又好氣又好笑。
「還說沒有?妳明明不是……不是那個,為何還要讓我一直誤以為是?」
她若是妓女的話,他就不禁要大嘆,現在的醫生處女膜重建手術技巧實在太完美,要不就是她的演技一級棒。
但,兩者皆不是。
她絕對是個貨真價實的完好女人。
「人家又沒有說,從頭到尾都是你自己猜的,好不好?」伍青還悶在被窩里。她真的不知該怎麼面對他。
「那,妳就讓我一直誤會下去,還附和著讓我盡往壞的方向去想?」歐德威再也忍不住,跟一床被子說話,索性伸手抽掉被子,讓被子下光溜溜的人兒無所遁形。
驚叫一聲,伍青急著尋到替代物,至少能遮掩住眼前春光的東西。
「呃……那個時候,我們還沒講和,還在吵架嘛!」她的眸光乞求,期望他能大發慈悲,給點遮身蔽體的東西,哪怕是個枕頭也罷。
她可愛嬌羞的模樣,逗笑了歐德威。
「嘍,這個給妳。」果然,他還真給了她一顆抱枕,不過功用不大,遮得了前、擋不了後,還曖昧得緊,是個引人遐思的紅色心形抱枕。
見她接過手去,遮上也不是、遮下也不成,歐德威朗聲大笑了出來。
他一笑,她更尷尬,噘起嘴來生著悶氣,橫豎方才發生的事他也有摻一腳,還非常賣力的演出,沒道理只有她覺得不好意思,而他卻一副沒關系的模樣。
想來有點氣,于是伍青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拿起抱枕,直接往他的笑臉丟了過去。
她那哪是砸人,根本像是情侶間的打情罵俏!不費吹灰之力,歐德威一揚手就接下了可愛的抱枕,眸光深濃的瞅著她。
被看得不自然了,更別說她根本是全身光溜溜的。
「你別再看了,再看,回家之後,我就在窗口掛把劍!」
他的眸子光耀耀的,帶著濃烈火焰,不僅讓她羞得無地自容,更像隨時隨地欲將她給生吞活剝了般。
拋下話,她想干脆溜下床算了,床下有衣服,隨意撈來穿上也好過此刻。
歐德威的動作比她要快上一步,她才匍匐到床沿,他已先一步攔住她,一拉一扯之間,她又回到了床上,回到了他的身下。
他的眸光瞅著她,熱燙燙的,更糟的是雙腿間的威脅,又重新燃起,比前一次更激狂、更囂張。
「我想,我該對妳負責的,青,妳呢?妳可願意讓我對妳負責?」
或許一開始,她就是吸引他的。
否則他也不會由她一搬進大樓起,就注意到她,眸光不自覺地被她所吸引,隨著她打轉。
想來真是可笑,自認已談過戀愛許多年的他,直到今時今日才知道,什麼是戀愛的感覺,彷若初識愛情。
「負責?」他的意思是……
伍青整個人先是一怔,隨著會意,水盈盈的眸光頓時閃過無數光彩。
「讓我當你的女朋友嗎?」
他終于注意到她了?
「當老婆都沒問題。」他說著,親昵的吻上她。
「目前還不用啦,你只要當我的親親愛人就好了。」她咯咯的笑著,因為他甜美黏人的吻。
她終于能擁有他了!
「只是親親愛人嗎?比較起來,我還是比較喜歡當親親老公。」通常老公的福利會比愛人多吧?就像現在一樣,誰管白天或黑夜,黃昏或清晨,熱情開跑,一室柔情纏綿,細細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