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妳不知曉,難道非得我把襯衫上和西褲頭上的東西全拆下來,扔到妳面前,妳才肯俯首認罪?」
幾乎可以見到畫面了,雖然他的聲調仍舊冰冷,但伍青已可想象他此刻可能額暴青筋的模樣。
呵呵呵,氣吧、氣吧,最好氣死你!
「東西?要拆下什麼東西呀?有多了什麼東西嗎?」裝迷糊,雖然她是新生菜鳥,但此時此刻,她可樂于學習,百分之百盡心盡力。
「伍……」歐德威的聲音驟沉了幾分,他不想吼人,真的非常不想。
「別喊、別叫,我可是不陪人跳舞的,別一天到晚都喊我『伍』小姐。」
他越氣,她就越樂,樂得可以飛天鑽地,就算待會兒不睡了,出去逛大街一整夜也沒關系。
「既然妳不想善了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劈里啪啦,有人的理智神經正處于極度繃緊的狀態,隨時有斷裂的可能。
撂狠話,又撂狠話啦!
這回伍青倒沒被嚇著,終于忍不住,她噗哧一聲,皮皮地笑了出來。
「喂、喂,姓歐的,請你搞清楚好嗎?我可是從頭到尾都有照著你的意思去挑選衣物,賠給你好嗎?」
只不過,免費奉送出幾只繡得很可愛的小綠龜。
「是嗎?」歐德威該慶幸,這個女人不是在自己的面前,否則他絕對有可能會伸出雙手,直接掐死她。「那麼說,烏龜是自己由衣褲里長出來的是嗎?」
她以為她在騙三歲小孩嗎?
最可惡的是,無視于他的要脅,居然還敢耍他!
「是小綠龜。」可能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伍青還不吝開口糾正。
「我才不管是小綠龜,還是該死的什麼龜。」啪啦一聲,有人本就薄弱的理智線,瞬間繃斷。「我現在慎重的警告妳,妳最好在三天之內馬上從這棟大樓里消矢,否則大家走著瞧!」
「三天!」不是一星期嗎?不過,誰甩他。
雖然他冷中帶硬,寒中帶著爆怒的口吻,確實夠嚇人,然而,很意外的,伍青竟沒有被他給嚇到。
如果他不發脾氣,仍是那口冷得能凍死人的口吻的話,她反而會比較怕。
「歐先生,你真的很不講道理喔!既然你這麼不講理,我也沒必要再跟你客客氣氣。
沒錯,烏龜是我故意多加上去,免費送給你的,你當初不是說,賠你的東西,一樣都不能少嗎?你是說不能少,但沒說不能多,是吧?我只是多送了幾只電繡品給你罷了。
還有,我不發火,你真以為我是怕你嗎?告訴你,你方才的話,我統統錄音了,你的行為對我來說,已經造成了嚴重的威脅,我會對你提出告訴!」
一長串的話,她終于說完,還說得有點喘,有點累。
不知是不是因為她吱吱喳喳的說了一堆,對方一時反應不過來,還是她也變得有點火爆的口吻,讓歐德威愣了數秒。
總之,伍青在他還沒來得及說話,罵過來的時候,就又想起另一件事。
「還有,告訴你,老娘就是不搬,我看你能拿我怎樣?」一說完話,卡喳一聲,她毫不客氣的掛斷了電話。
望著話筒幾秒,伍青又重新伸過手來,拿起,放到一邊。
看他還能怎麼撥電話進來?
「別以為我劊永遠處于挨打的地位!」伍青的心在跳躍、在顫抖、在歡呼,至少到目前為止,她想為自己打上七十分。
氣吧,氣吧,最好能氣死他,氣到爆血管,就是全世界最美妙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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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歐德威進公司,眉結深擰,一張臉臭得可比糞坑的石頭,頭發也不再梳得油亮整齊,襯衫更是出現了百年來難得的皺折。
助理楊立一看,便知大事不妙。
「歐先生,那個……」照個慣例,楊立馬上起身,跟上前,報告今天一整日的行程。
說實在,老板現在的模樣,可比之前好看不知幾百倍!
沒經過死板板抹油梳過的黑發,呈現自然的卷度,微垂掛在耳後,讓人感到一股時尚流行的頹廢狂野風;微皺的襯衫更襯托出他此例良好的身型,讓人看人不禁要怦然心跳,很想直接探出手去,扯下衣料,瞧清楚裹在衣衫下的結實肌理……
「先等一下。」一走進辦公室,歐德威馬上懊惱的發覺,自己居然忘了穿西裝出門。
做慣了伸手接西裝動作的楊立,自然也發覺了,而且是方才就發現。
「歐先生有事要先交代嗎?」不對勁,就算沒說,氣氛也已非常明顯。
「你今天先幫我把這份資料KEYIN出來,然後拿去放大,最好是放到大約一張壁報紙的大小,最後送去護褙。」一口氣將話說完,歐德威眉心的結才略徹消失.
然後他想起了另一重點,非常重要。
「阿立,記住,要多印幾張,十張,不,就印三十張吧,而且三十張全都護褙。」
滿意了,臭得如糞坑石頭的臉終于綻開了笑紋,不知他想到些什麼,但肯定是能讓人開懷,心情愉悅的事。
「這……」楊立接過資料,眼前手上草擬出來的字,跳躍得夠狂,似一首惑人心扉的咒曲,字字句句鏗鏘有力。「歐先生的意思是……」
這份草稿根本與工作上無關!餅往歐德威只對工作上的事有興致,其他全都視為無物,如今卻……
好奇心人皆有之,何況楊立在看過這張用字大膽粗暴毫不留情面的字稿之後,更是對其中所提到的人,感到好奇非常。
歐德威是嚴肅的,是一絲不苟的,但這並不代表他易發脾氣,不好相處,相反的,他稱得上是個不錯的老板,幾年下來,甚至很少罵過他。
然而,那個女人,到底是如何惹惱老板的呢?
如果不好奇一下,都快覺得對不起自己了。
「沒什麼待別的意思,你只要照著草稿上的文字,一字不漏的打好這張公告就可,至于其他不在你工作範圍內的事,別問太多。」
仍是繃緊著神情,不過歐德威臉上的線條已較為軟化。
或許是因為一股即將成功除去眼中釘的愉悅,讓他精神莫名亢奮,光想到她見著這張公告之後可能顯露的臉色,歐德威已樂得幾乎要笑咧嘴。
別問他為什麼,但他就是將她的模樣記得異常清楚。
那張縴柔,看來又帶著幾分狐媚的臉蛋,若因這張公告而氣得七竅生煙,肯定是生動異常,讓人嘆為觀止。
「這樣……」老板都開口了,楊立自然是識趣的不再多問。
「對了,歐先生,倩倩小姐方才撥電話來,要你別忘了十點半的約會。」
「該死!」楊立才剛說完,歐德威已忍不柱的低咒了聲。
沒錯,他是真的把跟倩倩的約會給忘了,還忘得一乾二淨?!
都是因為那個可惡的女人,他的那個惡鄰居,害他全副心思只想著如何處理掉惱人的她,全然忘了與女友的約會。
「呃,阿立,倩倩有沒有說地點在哪里?」更糟糕的是,他連地點都忘了。
是忘了嗎?還是昨晚就一直沒听進耳朵里去,心思繞來繞去,全都兜在另一件事情上打轉?
伍青、伍青,這個女人的模樣和名字,就像魔咒一樣,整晚在他腦中盤旋,進佔了他所有的思緒。
想到這兒,歐德威輕聲一嘆。
不行,他得加緊腳步,別讓那女人擾了他的心思,最好是快快將她給趕出大樓,讓整棟樓恢復以往的安寧和平靜。
大樓真的不安寧且不平靜嗎?
如果歐德威肯花點心思,好好的捫心自省一下,其實不難發覺,整棟大樓的住戶,心不能平的,恐怕只有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