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他的視線,賈以婕先是怔愣一會兒,才又忽然想……
他居然只身涉險!他們不是說好了,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嗎?可是他卻……
就在賈以婕還沉陷在思緒中,昂然站在一旁的男主角卻揚聲大喊︰
「阿飛,我不是叫你把人先送回山莊嗎?!」
她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這兒?
雖然現在危險已經解除了,但方才楊菁菁射出兩柄飛刀時,他的心髒差點就跟著停止跳動。
「少主、我有、我是……是有呀……」天啊!誰來可憐可憐他?怎麼只有他一人成為槍靶?
「有?有的話,她為什麼還在這里?」指著賈以婕,閻羅一副似要將阿飛給拆卸入月復的模樣。
賈以婕再也听不下去了。「怎樣?為什麼我不能在這里?是你自己毀約在先、怪我在後,你憑什麼數落阿飛的不是?」
雖然有點理不直、氣不壯,但是……
「妳在說什麼?」閻羅瞪著她,顏面神經抽搐。
「我說什麼?我能說什麼?大家都看到了,這麼多對眼楮,要不要他們幫我說句話?」她說的是他使手段支開她,自己一個人涉險。
一轉過身去,所有的護衛,包括阿飛在內,大家都不約而同的轉過身。
他們擺明了是在說--沒看見,我們什麼都沒瞧見!
以婕氣得想大吼,只好悶著氣說︰「真是沒用,有膽看、沒膽說,他是你們的少主,所以你們就裝瞎、裝啞!」
「妳夠了沒?」
「我、我……」賈以婕一手扠腰。
好吧!她承認,是她太在乎他、太擔心他,想到他只身對付楊菁菁,就不自覺地心驚瞻跳。
閻羅發覺自制力已繃到了極點,面臨有史以來最大的挑戰。
她再說下去,他要不是干脆搗起她的嘴巴,要不就是扛起人,抓回去打一頓。
「年輕人,偶爾斗斗嘴是好事,不過可別把氣氛給搞僵了!」姚五義邊說,邊慢慢地由電梯里走出來。
賈以婕看看他,再看看一旁的閻羅,又看看地上被打暈的楊菁菁。
「署長,你……」咦?怎麼他也在電梯里?
「是的,從頭到尾,我都在電梯里。」姚五義說。
「姓閻的,為什麼連署長部可以參與,就獨排除我在外!」她氣得一手扠腰,一手指著閻羅,想當場來段質詢。
閻羅的眸光飛快在四周繞了圈,大家全都識趣的轉身,當沒瞧見眼前的事。
然後,他大步朝她走來,伸手一攬,直接將人給扛上肩。
「阿飛,你留下處理善後,義叔,剩下的事就麻煩你了。」
說著,他筆直地朝著他的座車走去。
「喂,你放我下來,有膽我們來單挑!」賈以婕蠕動得似只毛毛蟲。
「閉嘴!」他氣得打了她的一下。
「你叫誰閉嘴!」她仍舊不服輸。
「當然是妳!」他將她塞進車里,車聲呼嘯,揚長而去。
「妳很愛打架?」他站著,眸光銳利的審視著坐在床鋪上的她。
賈以婕的嘴里嘀嘀咕咕的,用眸光狠狠地瞪他。
「才不是。」她是想幫他耶!
還有,她本來就不是名媛淑女,裝不來秀氣,更不會輕聲細語。
閻羅向前走了幾步。「妳為什麼總是這樣莽莽撞撞?」一想到方才的那幕,他幾乎被嚇出心髒病來。
賈以婕刷地抬頭與他對視。
「你說我莽撞?」
是誰不守信?又是誰說有苦一起嘗、有難一同擔,最後卻連這麼重要的行動都不讓她參與?
「沒搞清楚狀況就身陷險境,還不叫莽撞?」端起她的臉,他真想搖搖她的腦子,看里頭有沒有女人該有的東西存在。
「你心疼呀?」她才不信他是。
「我是心疼妳沒錯!」一直以來,不管局勢如何,他的臉上總能泰然地高掛著笑,然而此刻閻羅第一次感覺到,他笑不出來。
她有讓他隨時失控的能力,過去引以為傲的優越自制力,一點都不管用了。
「你……」他的話讓她整個人一震。
「妳有沒有想過,我為何不讓妳參與這次的行動?有沒有動動妳自稱機靈的腦子,去想一想我的初衷?」如果他像他的好友佟繼白一樣暴躁,可能早就被她給氣死了。
應該說是他自找麻煩吧!要不,他怎麼會愛上一個這樣粗線條的女人?
「我……」賈以婕覺得心窩暖暖的。
想一想他的話,也不無道理,不過……「你不應該瞞著我這麼大的一件事。」
他會擔心她,難道她對他的擔心,就會少一些嗎?
「我只是不想讓妳涉險。」她的態度軟化,連帶的他的口氣也變緩。
賈以婕伸過來一手,抓抓他胸口襯衫的扣子。「我知道了,那……這個事件是不是已經算完全落幕了?」
拉下目光,閻羅注視著她落在衣扣上的手。
她是在向他撒嬌嗎?他看著她難得的女性化動作。
「應該是吧!楊菁菁既然已經被逮,那麼應該很快就能查出誰是想對義叔不利的幕後黑手。」
終于落幕,總算能松一口氣!
「那,我可以回家了嗎?」雖然她也喜歡與他在一起,但離家多日,她忽然好想家,想爸爸、想媽媽、想那些街坊鄰居、想一同練拳的人。
「呃……」她的腦子轉得真快,閻羅不得不佩服。
「明天吧,等明天再說。」佳人在懷,他當然舍不得分開。
「明天真的可以?」她懷疑,因為他的眼神不老實。
「要不,我想了下,其實應該等到想殺義叔的幕後黑手也給逮捕,妳再回去,如何?」算算,這樣至少還能多抱她好些天。
「你想得美!」伸手推了他的腦袋一記,以婕瞧出了他腦子里的想法。
「我不往美好的想,難道要像妳一樣,淨想些無中生有的事。」笑容重新回到他的臉上。
「誰說我無中生有?」懶得理他,她推開他。
「亂吃飛醋還不叫無中生有!」
他索性張開雙臂,打算抱緊她,她卻抬起一腿抵住他撲過來的身影。「懶得理你,我要回家了。」
他抓住她的玉足,一使勁,兩人一同跌在床上。
「看,我們現在的姿勢多曖昧。」
賈以婕瞪了他許久,咬咬嘴唇不說話。
「對不起!」又過了一會兒之後,她終于松口。
「知錯就好,以後記得別莽撞,有什麼事都開誠布公來談,好嗎?」加入一手,他將她給纏得緊緊的。
「好。」她難得听話。「既然你這樣說,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什麼事?」他俊臉靠了過來,想偷個吻。
她的反應很快,抽回手抵住他的臉。「是不是什麼事都可以提出來談?」
「當然。」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以後你車子是不是可以開慢一點?」她覺得這是重點,就像方才回來的路上,她被他猛加油門的車速,嚇得吱吱叫,只差沒當場演出跳車記。
「為什麼?」哇,就說女人都不懂得欣賞極限速度的快感。
「還問為什麼?」那樣的車速,萬一撞車,不車毀人亡才怪!「怎樣,如果你不答應,我也可以隨時反悔,不做你的女人了!」
這是她手中的王牌,用來克制他喜歡狂飆的習慣。
「……」
「喂,怎麼樣?」
「……」
「你考慮得如何?我可不介意換個男人喔!」
「喂!」
「好啦!妳還真不是普通的煩耶!」笑容不見了,引以為傲的好脾氣再度面臨嚴重的挑戰。
唉,又能怪誰?誰教他要愛上她的悍、她的率直和剛強。
這是不是叫--自做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