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電梯門即將關上的剎那。
「等一下、等一下!」楊菁菁剛好跑了過來,氣喘吁吁地按開了電梯門。「對不起,我也要下樓。」
一抬頭,她見到了姚五義,感到詫異不已。
連忙轉頭,看著一旁的賈以婕,再看看站在她身後的閻羅,眼里卻閃過一般人不易察覺的復雜神情。
暗暗地,閻羅將她這樣的神情納入眼中。
「以婕,妳也要下班了嗎?」綻開笑容,不敢與姚五義打招呼,楊菁菁只好對著賈以婕笑。
「嗯。」賈以婕哼了聲,點點頭,心里的嘀咕還沒停止。
「原來妳真的認識署長!」楊菁菁盡量控制在只有兩人听得見的音量。
然而,無效,閻羅早已拉長了耳朵,屏氣凝神地听著。
「在這里上班的人,有誰不認識署長?」她撇撇嘴,小聲回答。
「妳知道我說的認識不是指這種。」臉貼了過去,楊菁菁整個人靠在賈以婕的耳邊說。
賈以婕翻翻白眼,對著她苦笑,以唇語無聲地說︰「我跟他不熟。」要請假,攀交情是沒用的。
電梯到了一樓,當一聲門開了。
電梯里的所有目光霎時全都集中到楊菁菁身上,她尷尬的看看眾人,指指外頭。
「呃……我開車上班。」所以,目標一致,都是地下停車場。
電梯門當一聲又關上。
電梯里的氣氛頓時沉靜了下來,沒人再開口說話,就連感覺有點聒噪的楊菁菁也一樣。
緩緩地,電梯往下降。
「對不起,我是地下二樓。」楊菁菁對著阿飛說。
阿飛沒有回應,直接幫她按了B2的按鍵。
電梯在地下一樓停下。
門開啟,電梯口已站了兩、三個男人,個個西裝筆挺,身形挺拔,一看便知是護衛。
「少主。」三人一致地喊,與閻羅交換了記眸光。
「義叔,到了。」終于,閻羅再度開口,等著姚五義和賈以婕朝外走,他和阿飛則壓後。
走出了電梯,電梯門無聲關上。
僅那一兩秒的時間,閻羅還是感覺到背後掃過來一記犀利的眸光。
他一回身,由即將關起的電梯門縫中,他覷見了楊菁菁憨傻地朝著他笑笑,揮手道再見。
「少主?」發覺他腳步遲疑,阿飛轉回身來。
「沒事。」閻羅撇了撇嘴,一抹不安在心頭悄然升起。
回到山莊,賈以婕氣沖沖地直奔臥房。
要當個牢犯,干脆當得徹底些,為什麼不把她給關起來?上班派兩個跟屁蟲監視就罷了,下班還帶著一票人去押她回來,真當她在坐牢嗎?
「怎麼了?一臉氣呼呼的模樣!」果然,閻羅很快地跟了進來。
賈以婕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坐到電腦前,打開電腦,玩起線上游戲。
「生氣啦?」閻羅拉開椅子,在她身旁坐下。
她當他不存在,看都不看他一眼,僅讓思緒和雙手忙碌于電腦的鍵盤和滑鼠間,但使的力道比平常要大出好幾倍,彷佛鍵盤和滑鼠都與她有仇。
「我父親說想見見義叔,我不過是順道去將妳給接回來罷了。」他說,算是解釋。瞧他閻大少主,何時有過對一個女人輕聲細語,還多費唇舌解釋。
賈以婕終于停下手上忙碌的動作。
「僅是順道?」高高挑起一眉,她懷疑。
看著她挑高的一眉,閻羅攤攤雙手笑笑。「好吧,我承認是有那麼一點假公濟私!」不放心她才是真的。
「僅是一點點假公濟私?」她瞪得瞳仁都快由眼眶中滾出來了。
如果他能識趣的叫那兩個笨蛋跟屁蟲滾蛋,那麼,可以肯定,她的脾氣絕對會變得很好。
「好吧!還有那麼一點思念。」閻羅太了解她了。
這個女人就是吃軟不吃硬,給點甜蜜的毒藥,哄哄她,反正他又不吃虧。
「……」果然,賈以婕馬上噤聲不語。
閻羅伺機靠了過來,一伸手攬上她的肩,低頭在她柔軟唇辦上用力一啄。「最近我老覺得心驚膽跳,在霍爾奇的事件尚未完全落幕前,我是無法完全安心的。」
賈以婕咬咬嘴唇,無法反駁他的話。
刁蠻任性、行事魯莽並不是她的專長,她當然也清楚他的為難,個過關于霍爾奇一事,更應該擔心的人,是他自己吧!
他的危險程度,絕對在她之上。
「所以嘍,你才是應該乖乖地留在山莊里的人。」他是暗殺的目標,除了姚五義之外,他是另一個目標。
賈以婕可沒忘,為查出霍爾奇整個集團,他曾向掮客下單,買凶殺己。
閻羅笑笑,一手輕撫著她的耳窩。「我才不擔心自己,我擔心的是妳。」
不知是他大膽毫不保留的表示,還是他手指輕輕撫觸的動作,讓她頰靨微微泛紅,總之,賈以婕的火氣已完全消失,迅速退散。
「我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有什麼好擔心的?」就算真要制伏她,也還得歷經一場生死之斗。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擔心。」他擔心她過于莽撞。
「什麼?」他是看不起她的拳腳、信不過她嗎?
「沒什麼。」嘆了口氣,閻羅低頭,在她的唇辦上用力一啄。「對了,今日在電梯里,妳的那個同事是……」
同事?
賈以婕先愣一下,隨即馬上想起。「你是說楊菁菁嗎?」
真難得,他這位閻大少主居然會注意到那個聒噪的女人!
「楊菁菁……」閻羅嘴里念了念這個名字。「妳跟她很熟?」
「熟?」誰會跟她熟?她最討厭一張嘴巴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女人。「我跟她才不熟!」
「那……」
閻羅還沒往下問,賈以婕已難得地搶白︰「她是一星期前我請假之後的職務代理人,剛由美國調回來的,一張嘴嘰嘰喳喳的說個沒停,聒噪得教人頭疼。」
「是嗎?」閻羅的笑容由嘴角消失,濃濃的眉宇一擰。
就時機點來看,真的好巧,又是由美國調回……
見他難得神情嚴肅,她問︰「怎麼了?」
「沒什麼。」一愣,他的臉上很快又恢復笑容。
「才怪!」想騙她,她又個是三歲小孩。「有什麼事,你記得-定要告訴我,這淌渾水,可是你抓著我一同踩進來的,到最後關頭,可不許你將我排除在外。」
與她對視了會兒,閻羅唇畔的笑紋加深。
「是的,妳放心,少不了妳那一份!」他如果會讓她涉險,他閻羅兩個字就讓人倒著寫。
「少主,你找我?」阿飛急急忙忙地跑進書房。
閻羅坐在書桌後,抬起臉來看他,招招手,示意他走近。
阿飛依指示來到他的身旁。
閻羅勾勾手指,示意他貼耳過來,接著一陣耳語,極為神秘。
「少主,為什麼?」一听完,阿飛滿臉驚訝和不解。
「不用問,先去查就對了。」閻羅的顎線繃緊,眉心間不知何時多跳出了個結來。
「但是……有可能嗎?」實在很難讓人相信,但若是真的,那麼……「如果是真的,是不是該讓義叔知道,還有以婕小姐……」
「先別跟他們說。」閻羅怕打草驚蛇,反而造成意想不到的危險。
「可是,我們可以勸以婕小姐暫時先別到署里去上班。」如果敵人真就在身邊的話。
「她不會听你的。」閻羅毫不考慮地駁回。
除非把心中的質疑跟她說,不過,那不就表明了要讓她涉險?他不想,也不要。
「這……」阿飛想著、困惑著,眉心中的結不覺擰得和閻羅一樣深。
「快去吧!照著我的話去辦就對了。」閻羅站起來,拍拍他的肩。「讓人把資料調出來,調查清楚,再送美國方面的國際刑警組織,要他們務必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