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迎著他的笑容,舒晴強抑下漸趨狂烈的心跳。
唉……為何總是這樣?他只要輕輕地沖著她一笑,就會讓她心跳莫名的加速!
「紫蘿是個細心體貼的人,有她陪著妳,妳大可放心。」上上下下的,禹鈞堯先審視了她一番。
若不是昨天那一句鈞堯哥,和後來紫蘿送來的資料,至今他仍不敢相信她就是舒晴小胖妹。
女大十八變用在她的身上根本不夠看,說是七十二變還差不多。她簡直是月兌胎換骨似的,不過細細一看,還是可以瞧出那麼一點端倪來,譬如她的那一對眼瞳依舊清澈,而也是這對眼瞳,讓他在多年之後,一眼就對她衍生出濃濃的熟識感。
「你要外出嗎?」不喜歡听他當面贊揚其他的女人,于是舒晴轉了個話題。
「嗯。」禹鈞堯點了下頭。「有點事,得到市區去一趟。」
自從經歷了顧筱玫的自殺事件之後,他對人的態度總是顯得冷淡,尤其如果對方是女人,他更加會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然而,對她就是不同。
從他知道她就是舒晴的那一刻起,他無法再冷漠以待,畢竟,她曾是他很心疼的那個超可愛又率真的小胖妹。
「我……」舒晴猶豫了下,還是大膽地說︰「我能跟你一起去嗎?」
好不容易有機會能再一次見到他,她想一直跟在他的身邊,何況,要調查出事件的真偽,跟緊他應該錯不了。
「妳想跟我一起出去?」
「是的。」為免自己的要求顯得過于直接,舒晴只好編了個理由︰「我是想說,禹先生你既然要到市區的話,也許可以順道載我到保養廠去,看看我車子的維修狀況。」說罷,舒晴大大地吁出一口氣。還好她能掰得出借口!
「鈞堯哥。」禹鈞堯糾正她。
听她禹先生、禹先生的喊,他不喜歡那份生疏感。
「啊?」舒晴愣了下,雙眼圓睜,直勾勾地看著他。
「我年長妳幾歲,妳喊我一聲鈞堯哥,听來較不生疏。」禹鈞堯說著,又看了她一會兒,才轉身往車庫的方向走。
舒晴足足愣了數秒之久,一反應過來,趕快加緊腳步跟上他。
「我真的可以喊你鈞堯哥嗎?」她跟在他的身旁問。
粉女敕的臉上染著一層淡淡的桃紅,如果真的可以這樣喊他,她還真求之不得!
「為什麼不可以?」禹鈞堯突然停下腳步,步伐慢了一步的舒晴又差點撞上他,他趕緊伸來雙手扶住她,寬大的手掌落在她肩線的兩旁。
「對不起。」是錯覺嗎?她怎麼覺得,她的鈞堯哥又回來了。
「什麼對不起?」她的模樣很迷人,那對烏溜的眼瞳清澈得讓人舍不得轉開視線,出于反射動作,禹鈞堯抬起一手,輕掐了她的鼻頭一下。
「小心點,別跌倒了。」隨著短暫的觸踫,他的心頭一顫,自認一直平靜的心湖,剎那間似乎泛開了點點漣漪。
舒晴的反應不比他好到哪去,她整個人愣住,傻掉了。
「呃,好。」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動作,但這之間卻有著無比的親昵感。
他是不是已經知道她是舒晴了呢?因為從前,他也曾經與她這樣的嬉笑玩鬧過。但,他若是真的記起她了,又為何不說?
看著她傻愣愣的表情,禹鈞堯勾唇一笑。「快走吧!如果妳真的想跟我一同去市區的話。」
他很快地否決掉心里多余的想法,轉身邁開腳步往前走。
他當她是妹妹,只當她是妹妹,因為從前她就是他的小胖妹,對她好是應該、是念情、是習慣,所以,不會有任何的非分之想,一定是這樣,一定是……
經過數年之後,再一次證實,果然跟她在一起很自然、很舒服,不需要做作,也沒有壓力。
上午,禹鈞堯跟舒晴一同外出後,兩人去過保養廠、逛過書店,接著到百貨公司去買了幾件襯衫,也買了他要的電子器材,接近中午時,兩人干脆在百貨公司里找了家餐廳,坐下來用餐。
「妳自己一個人住台北,還是跟家人同住?」一坐下,禹鈞堯立刻問道。
許多年了,他對她的生活有些好奇。
之前舒爺爺未退休前曾提過,她跟著父母一同移居到國外,應該在國外住了許多年吧?
「之前跟爺爺住,現在他去旅行,所以自己一個人住。」舒晴直覺反應地說,沒想編謊言騙他。
禹鈞堯勾唇笑笑。「妳是怎麼進雜志社工作的?我是說,目前的工作是妳的興趣嗎?」
他很高興,除了身分之外,她並沒有再編謊言騙他,因為,據他的了解,目前舒爺爺確實是到舊金山去旅行了。
舒晴從來就不敢漠視他的笑容對她的吸引力。「該怎麼說……我在舊金山住了許多年,大學畢業後也留在當地工作了一段時間,直到一個香港朋友邀我回台灣來工作,我才回來。」
那個朋友的父親,就是八卦雜志社的老板。
一開始承接總編這個工作,她覺得四處揭人瘡疤,似乎是很不道德的事,但隨著每個事件的證據確鑿,那些被刊在雜志上的人卻能睜眼說瞎話,舒晴開始討厭起那些人,進而喜歡上這份工作。
對于過往那些沒人敢說、沒人敢報的事,至少要有人敢站出來報導出事件的真相,讓社會上一些不義之人,不能再披著騙人的外袍,繼續行騙,她一直是抱著這樣的態度工作。
「這麼說,妳回到台灣並不久嘍?」禹鈞堯看著服務生走過來,暫且將話停住。
舒晴招來服務生,兩人點了餐,等服務生轉身離去之後,她才又說︰
「我大概回來三年多了吧!」算算日子,應該錯不了。
當初想回來的第一個念頭,是希望能再見到他,畢竟禹家在台灣算是有頭有臉的家族,現在企業的聚點雖然已遍及海外,但台灣還是一個最受重視的地方。
所以,她一直深信他會回來,而他也確實回來了!
半年前她就知道了這個消息,但不知該以何種理由去找他,該如何才不會讓他覺得唐突,甚至以為她有目的。
躊躇間,日子一過就是半年。
她想,要不是剛好遇到了這個事件,她恐怕還要掙扎許久,才能提得起勇氣來找他。
「喔。為什麼會想要回來呢?妳喜歡這里嗎?」他想,若不是為了家族的企業,他是不會再回到台灣來了。
他在這里雖曾經有過快樂的回憶,但也有令他措手不及、痛苦到難以抹滅的記憶。
「嗯。」舒晴用力地點著頭。「我很喜歡這里。」因為有你的存在、有屬于兩人一起的快樂回憶,雖然只有短短幾天,卻足夠讓她懷念多年。
但,她沒敢說出口,只能以發亮的眼瞳瞧著他,緩聲地接著說︰「還記得要離開的那一年,我向我的父母抗議了許久,哪怕最後身不由己地去了異鄉,我仍舊不忘做出抗議的舉動,應該足足有半年沒跟他們兩人說話。」
「半年的冷戰?」禹鈞堯挑挑眉,睨著她笑笑。
舒晴一個勁的猛點頭。「嗯,真的有半年喔!後來我生病了,那一次病得很重,把我媽嚇得在我的病床邊天天哭,那時候我才知道她真的很疼我,所以病好之後,我就妥協了,沒再吵著要回來。」
「原來是生病了。」禹鈞堯低喃了句。
所以她才變瘦的,是吧?
「什麼?」舒晴沒听清楚他的話。
「沒什麼。」他笑笑。
這時,服務生剛好走過來上菜,等餐點一一上桌,服務生一離開,舒晴拿起刀叉,不過眸光仍落在他的俊臉上,舍不得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