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嗎?能點頭嗎?會不會太自私?他值得更好的。
「我……」她的喉頭干澀,半天擠不出一點聲音來。
「別想太多,我要听妳的真心話。」他以指頭摩挲著她的唇瓣。
「好。」半晌之後,月光終于困難地擠出聲音來。
她豁出去了。有什麼關系呢?就算最後不見得會有結果,又有何關系?記得不是有人說過,戀愛不一定要有結果嗎?何況她知道,他一定會是她最美的記憶。
單洐笑了,笑紋很迷人。「記得妳說過的。」
他壓低臉來再度吻上她,吻得兩人幾乎要岔了氣,吻得周遭的氛圍驟變得熾熱。
月光的頰靨迅速飄起兩朵桃紅。「你……」
不再多言,他再次吻上她……
這日下午,單洐接到電話,處理好手上的公事,匆匆忙忙的又趕往餐廳。
知道爺爺習慣坐在二樓靠窗的座位品茶用餐,一進入餐廳,他隨手招來經理,低聲交代幾句,就快步往樓上走。
丙然,他很快地在老位置上尋到了爺爺的身影,不過同桌還坐著一個讓他萵感厭煩的人。
「爺爺,你找我?」他大步走近,對一旁的易飄飄視而不見。
一見到他出現,易飄飄高興得馬上站起來。「單洐。」
單洐懶得理她,厭煩的蹙緊眉。
「爺爺,我以為上回我們已經談得夠清楚了!」結果,他還是做了從中牽線的動作。
單元面有難色。「飄飄小姐來找我,說她想再見見你,所以我就……」
單洐仰首一嘆,也不忍心再苛責。
于是他轉向易飄飄。
「易大小姐,既然今天妳在這兒,而我爺爺剛好也在,我就跟妳把話說清楚。」
他可沒見過臉皮比她還厚的人了。
「請妳听仔細,也別再動不動就去打擾我爺爺。關于妳一廂情願的想法,我是不可能接受,請妳別再糾纏我,我對妳不僅一點興趣也沒有,甚至可說是倒盡了胃口,如果妳再執意的糾纏下去,就別怪我采取極端的防衛行為。」
他會先將爺爺送到美國,然後在公司內部擬一道公文,禁止她進入公司一步,最後則是他住宅的安全,他不排除與當地的管區警察好好的溝通。
「阿洐。」听了他的話,單元的臉色一沉,他未免也太不留余地。
「你!」易飄飄氣得滿臉通紅,以一指指著他。
單洐顧不及爺爺的臉色。「如果妳還有一點點羞恥心的話,請妳現在就消失在我的視線範圍內。」
他擺明了是在下逐客令,更不在意讓她丟臉。
易飄飄氣得跺腳,開始口無遮攔。
「好,算我易飄飄眼楮瞎了,算我拿自己的熱臉來貼你的冷,不過你也別神氣,怎麼說你都不是那麼完美的人,我不嫌棄你的腿,別的女人不見得會像我一樣不嫌棄,我就要睜著眼楮看你被其他女人拋棄。」
今日會想再見他一面,就是因為她無法死心,也不相信單元對她所說的話。
她不相信,單洐已經有了女朋友。
「妳!」單洐被她氣得額暴青筋。
如果可以,他真想親手掐死她。
「飄飄小姐……」單元被她的這一番話給震懾住。
她居然無視于自己曾經造成的缺憾,還以此來恥笑並詛咒著他的孫子,他怎會想要這樣一個女人來當他的孫媳婦呢?
唉,或許真如單洐所言,他是老了,老到老眼昏花,已不擅識人了。
「我怎樣?」易飄飄昂起胸膛,擺足了闊小姐的架式。
單洐按捺下脾氣,忍住胸口竄動的怒火。
「這是我的餐廳,我有權不做妳的生意,滾!」
「我自然是會走,但你也鐵定得意不了多久。」她得不到的,別的女人也休想得到。
他惡狠狠地瞪著她,眼里的火光讓人畏懼。
「是嗎?我們不妨看看吧,我的女人會在我的身邊待一輩子,她的善良更是妳這種刁蠻女用盡一生,也無法習到她的萬分之一的。」
易飄飄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艷紅的嘴張了又閉,閉了又開。
「經理,送客。」看著樓下的經理剛好上樓來,單洐對著他大喊了聲。
老板開口,員工怎敢怠慢。「易小姐,請!」餐廳經理很快來到易飄飄身邊。
看著他,易飄飄又看看單洐,直覺地感到受了莫大的羞辱,問題是她還不想離開。
「單爺爺……」硬著頭皮,她只好轉向單元求助。
單元睇著她一會兒,道︰「妳走吧!」罷了罷雙手,他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
就如自家孫子所言,過往他們也幫過易家許多,若說是抵償恩情也不為過。
而她喜歡單洐,他也幫忙給過了多次的機會,但無法珍惜、無法改變驕縱的是她自己,既然如此,就表示兩人無緣,硬要將無緣的兩人系在一塊,又何必呢?
「單……」易飄飄不可置信的看著單元。
單元慈祥的睨著她,苦笑一記。
「飄飄小姐,妳走吧,妳不適合單洐。」
听著他將話講得更明白,易飄飄先是一僵,然後氣憤的一跺腳,頭不回的甩身離去。
餐廳的經理見她甩身離去,機靈的緊跟在她身後。
很快地,整個二樓的空間又安靜了下來,獨剩祖孫二人。
單洐無聲的壓低臉,拉了把椅子坐下。
看著他的動作,單元清清嗓子,決定先開口。
「或許爺爺真的老了,已經有點識人不清了呀!」
听著他感嘆的口吻,單洐驀地抬起臉來。「爺爺……」
單元抬起一手,制止了他將話往下說。
「這件事是我的錯,我要為這次安排飄飄和你見面,向你道歉。」
「爺爺。」單洐看著他。
單元伸來雙手握緊他的。
「別受到她一番話的影響,我們單家男人的優異,不只有外表的條件。」
單洐點點頭,但隱約間無法欺瞞自己,他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在乎。
單元的手改拍上他的肩。
「你上回不是說要介紹你的女朋友讓我認識嗎?什麼時候呢?」
提到了月光,單洐終于一掃陰郁的笑了。
「再過一些時候吧!」等月光的腳完全好了之後。
他相信,這天不會太久。
深夜,月光無聊的窩在客廳的沙發上打呵欠。
放下手上的書,她挪挪身子,勉強的由沙發上站起,困難的伸伸懶腰。
許多事情好像都發生在今天。
上午她到醫院里去拆掉石膏,醫師說,只要她小心一點,不怕辛勞的做復健,要不了多久,腳就能恢復正常。
她的心里才因獲得這消息而高興,下午卻得在百般不舍之下,陪著日光一同到學校的宿舍報到,校方希望日光提前入學。
望了眼窗外,月光再看看古董鐘。
今天他又夜歸了,稍早的時候他還撥過電話回來,說是因為應酬的關系,恐怕得晚歸,現在,她已習慣為他等門。
為了不放棄任何練習的機會,她跛著腳在客廳里來來回回走了幾趟,直到大門傳來鑰匙插入的開門聲,月光興奮地一跛一跛走到門後,還沒等門外的人推開門,她已先一步拉開。
站在門外的人嚇了一跳。
「月光小姐。」是司機陳雄,他扶著單洐。
「怎麼了?」月光嗅到了單洐身上明顯的酒氣,這樣的氣味她很熟悉。
雖然酒的種類不同,但有一個喜歡酗酒的母親,讓她對酒味很自然地產生反感。
「老板平常很少喝醉,今天比較特殊,或許是客戶太熱情了。」陳雄笑著說,順著月光退後的腳步,他將人給攙進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