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可?」她沒想在這個年代里久待,早早尋回如意珠,她也好早早回到屬於她的年代去。
「我能保證,你明天絕對無法離開。」他說著,嘴角飄起一抹淡淡的笑。
「你打算把我囚禁在城堡里嗎?」順著他的話,她故意這麼問。
迎著她的視線,艾維斯承認,喜歡她不馴的雙眼。「有何不可?」他以她答過的話回應。
至少在他確定了自己的心思之前,他不想讓她離開。
「請問公爵,這土地上沒有王法了嗎?」她不相信他真的會這麼做。
「我就是王,我就是法。」他的雙手交握抵著下顎,看著她的目光依然肆無忌憚。
「看來,我好像是掉入了土匪窩了?」她的聲音听來一點也不無辜,表情更不見任何恐懼。
「你是個很特殊的少女。」不僅美得像個精靈,膽識也比一般人大。
少女?她早過了那樣的年齡。「多謝你的贊美。」碘菁雖輕聲細語地說著,但卻又對他扮了個鬼臉。
艾維斯被她的動作給逗笑了。
「你是第一個敢對我扮鬼臉的人。」也是第一個敢咬他的人。
「你這麼跋扈,怎麼知道別人不會在你的背後對你扮鬼臉?」她可不認為她會是第一人。
「他們不會。」艾維斯一言就否決了她。
「你又知道?」他又不像銅心一樣懂得讀心術。
「我就是知道。」他說著轉移了視線,看向車窗外︰「我想听你吹奏陶笛。」他的口氣霸道地說著。
望了他一眼,巫琠菁再度對他吐了吐舌頭,然後異常認命地拿起陶笛,將縴細的指頭壓上陶笛的氣孔,並貼上唇瓣,讓低幽的樂聲緩緩響起。
她知道眼前的這位公爵很尊貴、很高傲,眾人敬他如神只,而他也霸道的不像話,但不知為何,碘菁的心里似乎明白,他不會傷害她。
而且她甚至知道,若要尋回如意珠,一定得靠他的幫忙。
一行人走出了森林,很快的進到屬於城堡的範圍中。
巫琠菁好奇地放下了手中的陶笛,一雙烏溜的眼猛向外瞧,深深被眼前所見到的美景所吸引。
藍天白雲下有著一座與雲一樣白的建築物,而建築物的前方,是一大片草皮,草皮的兩旁植著數不盡的薔薇花,一直延伸至建築物的後方。此等情景,讓人不禁贊嘆且眩目。
馬車很快來到建築物前,地上早已鋪好了上等的紅地毯,一個莫約五十來歲左右的男子,各領著一排衣著相同的僕役,恭謹地佇立等候。
馬車一停下,艾維斯看了對座的巫碘菁一眼。「到了,該下車了。一他說著,站了起來,先下了車。
看著他的動作,碘菁微愣了下,再瞧瞧車門外——哇,好大的陣仗呀!
只見站成兩列的僕役,由馬車旁一路排到城堡里。
不是膽子小,而是有些猶豫,她一向不習慣有人對著她鞠躬哈腰。
才想著,艾維斯即在車外對著她伸出一手。
「下來吧,我不相信你會比較喜歡留在馬車里。」他低沉的聲音傳來,催促的意味明顯,不過沒忘伸出一只手扶她下車。
琠菁又猶豫了下,還是伸出一只手來,搭上他的手,緩步走下馬車。
她的出現讓眼前年齡不小的老管家大吃一驚,但很快地,他的臉色隨即恢復正常。
「安德森,這位是琠菁,巫小姐,這段時間到城堡里作客,順便幫忙接待法國朋友。」艾維斯說著,算是簡單的介紹。
老管家安德森對著她微微點了下頭。
琠菁回以輕輕一笑,眸光在收回的剎那,瞥見了遠方的僕人們,正交頭接耳的竊竊私語著。
「安德森,安排好臥房,先領大家回房去休息,晚一點再開洗塵宴。」艾維斯邊交代邊往內走。
每經過一個僕人面前,只見他們恭謹地鞠躬行禮,然後卻又忍不住的偷偷抬眼,瞄著跟在艾維斯身後的巫琠菁。
看著兩人的身影漸往內走,安德森問著也下了馬的布尼︰「布尼少爺,爵爺今天的心情似乎挺不錯?」
「是呀,我也這麼認為。」布尼別有含義的回答。
現在正值初秋時分,不知春天是否會提前降臨史特拉斯,因為格蘭斯堡需要一個天使,一個能引領大家走出過去哀傷的天使。
巫琠菁緊跟在艾維斯身後,在他沿著回旋樓梯步上樓,走過長廊準備步入臥房前叫住了他。
「喂,我可沒答應你要當什麼法國人的接待。」她真懷疑,他到底把她當成了什麼?
在他們初見面時,就恣意的吻她,現在又要她當接待,他到底把她當成什麼啦?
艾維斯在即將推開寢室的門時,停下了腳步。
「愛瑪告訴我,你懂法語。」沒解釋為什麼,他只將原因說出。
一路上風塵僕僕,雖然在瑪麗亞家中暫住了一夜,但目前他最想做的,是換下這一身衣物,讓自己能放松一下。
「那又怎麼樣?」就算她懂得又如何,難道就得幫他接待那些人?
「這個城堡中除了我之外,沒有第二個人懂法語。」艾維斯說著,伸手推開門,跨步往內走。
不多思忖,碘菁邁開步子就跟上。「那又與我何干?」
艾維斯阻止了她想跟進寢室的舉動。「一個好淑女是不會隨便進到男人的寢室的。」他說著,意思非常明顯。
琠菁跨出的一腳,在剎那間變成化石,想伸也不是,縮也不是。
「我才不信在你的眼中,會認為我是個好淑女?」仰高脖子,她瞪大眼兒與他對峙著。
如果他敢回答是,那麼他便不該要求她幫忙招待什麼法國朋友!
艾維斯先是一陣沉默,然後嘴角徽微扯開一抹笑。
「你想,我該怎麼回答你?」說是或不是,似乎都不怎麼恰當。
「我怎麼知道?」琠菁恨恨地回嘴,若不是形勢不利於她,她想她會沖上前去,張大嘴巴,狠狠地咬下他手臂的一塊肉來。
艾維斯又看了她一會兒,這回換他沒有回答,過了許久,他突然開口。
「想不想到森林去騎騎馬?」他突然想起愛瑪提過,琠菁似乎對這一大片森林特別的感興趣。
他的邀約令她整個人一愣,兩個烏亮的眼瞳中充斥著不可置信。
「你該不是想把我帶到森林里去喂大野狼吧?」她想是有這個可能,因為由第二次踫面起,她便不斷地向他挑釁,挑戰著他的權威。
「我是這種小人嗎?」他不喜歡她將他歸納在小人那一類。
「你當然不是。」她的回答看似能令他滿意,但很快的,他發現她的話並未說完。「因為你是霸道的小人!」
艾維斯因為她的話,神情一凜。
「去或不去?」他又問了一次。
「不是抓我去喂野狼?」琠菁顯得格外小心。
此刻她有些懊惱,為何自己的特異功能是點金術呢?如果是武術,或是有任何破壞力的神秘力量,那該有多好?
至少她不用擔心害怕,赤手空拳便可保護自己。
「以我的爵位保證。」這—刻,艾維斯才發覺她是膽小的,因為她雖然敢與他斗嘴,卻是虛張聲勢。
「那……好吧。」她小小的咕噥了聲。
能人森林當然是件好事,或許能感應到靈動也說不定,屆時東西如果找著了,她也可不用再與他糾纏下去。
「你等我,我進去換件衣服就出來。」說著,艾維斯毫不遲疑的反身推上了寢室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