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理會她的反應,隨意將杯子放下,宣騰的精神看來已好些了。
「你為何連招呼都沒打一聲,就跑掉?」突然伸出一手,他輕而易舉地將她給拉近。
手臂被鉗住,思一時重心不穩;宣騰的反應很快,他的手順勢攬上她縴柔的腰。
「我、我看你睡得很沉。」她仰起小臉望著他,心律無端加快,即使她一再命令自己冷靜以對,但很困難。
「你應該叫醒我。」說著,他盯著她的瞳仁深邃如潭。
扁是被他看著,思便覺全身似火燒般熾熱且不自在。
「我看……上班時間快來不及了……」她越說越小聲,一對柔亮亮的眼兒不敢與他對視。
宣騰的手由她的腰肢移開,抬起了她的臉。
「看著我。難道你不想知道我今天為何要你留下來,而我又為何要匆匆忙忙地趕回來?」
或許太快了,也或許不可思議,但他一向自認為很了解自己,也明白自己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所以第一眼見到她,他就被她吸引,不需長久相處,她就輕易地在他心中生根,佔有一席之地。
「我……」思不喜歡他如此凝視著她,因為他的眼仿佛能透視她,看見她平靜的心湖已扁他泛起漣漪。
「你是總裁耶,我怎麼知道你為何要莫名其妙的趕回來?又為何要荼毒我,叫我留下來加班?」為掩飾心慌,她言不由衷。
「听你的口氣,好像一點也不在乎我們昨夜的溫存。」宣騰沒動怒,捧著她臉蛋的手驟然放下,不再逼她與他對視,因為他已由她的眼中,讀得她的心思。
「我們都是成年人了,不是嗎?」思暗自松了一口氣。
宣騰看了桌上的兩個水杯一眼,隨即由座椅上站了起來。
輕嘆了口氣,他伸出雙手,沒給她時間回應,就將她攬進懷里,緊緊抱著。
「我得趕明日一早的飛機,回美國一趟。」他感覺到懷里的她微微一震。
他並不想逼她,反正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來,終有一天,她會誠實地面對自己的心,對他說出愛語。
「為什麼?」思仰起臉來看他。
不是才由香港回來嗎?怎麼又要回美國了呢?
「美國賭場那邊發生了點事,我本來是該由香港直接飛回去的,但我不放心你。如果我沒回台灣來,我無法想象你會怎麼看待我們之間的關系。」他看出她眼里的不舍,心情頓時愉悅了起來。
「我……」因為他的話,她一時語塞。
哪怕理智一再地提醒、告誡,但她卻控制不了情感。不管未來如何,他已成功地在她的心中扎根。
「噓!」他修長的食指壓上她柔軟的唇瓣。「你什麼話都別說,我懂。」看著她,他的眼里有不容質疑的真情。
也許由開口要她當他的女友時,他已獲得她。她的個性有時純真直接,有時又矛盾復雜,所以與她互動,不說比說好,行動即代表了一切。
「你了解?」拉開他的手指,思盯著他。
她都還沒說呢!他怎可能會知道?
「是。」宣騰掀唇一笑,一手輕輕地撫上她細柔的頸子。「今晚別回去了。留下來,在辦公室里陪我?」看似在征詢她的意見,卻不等她回應,他低頭吻了她一下,然後摟著她往休息室走。
「我還沒吃晚餐耶,快餓死了!」好不容易掙月兌他,思抗議道。
「我也一樣,快餓瘋了。」聳肩一笑,宣騰的話另有隱喻。
「那我們去吃飯呀!」沒听出端倪,她主動拉起他的手就要往外走。
「不用了,我們叫外賣就好。」宣騰哪肯離開。
「你不是不喜歡吃便當嗎?」她記得他說過。
「此一時,彼一時。」說著,他不再給她辯駁的機會,再度摟緊她,吻上她的唇。
他得盡快地讓她知道,當她乖乖地喂飽了他之後,就算要他變出滿漢全席,也難不倒他。
怕上班遲到,孟思算準時間送宣騰到機場,然後再折回她的住處,準備梳洗一番後再去上班。
回到租來的小鮑寓,她掏出鑰匙,開了門就往內走。
必上門,回身的剎那,她發覺沙發上多出了一個人。
孟思嚇了一跳,但在看清來人後,她放心地吁出一口氣。
「你居然一夜未歸?」沒等她有任何反應,羅杰打了一個呵欠,由沙發上躍起,幾步來到她的面前。
昨天他和宣騰搭著同一班機回到台灣,在機場分手後,他即直奔這兒,沒想到卻沒等到她回來。
還好去年她打了一把備份鑰匙,給他隨身攜帶,否則他豈不是要流落街頭了?
「你是怎麼進來的?」她有給他鑰匙嗎?
「拜托,老姐,你忘啦,鑰匙是你去年親自去打給我的耶!」
「有嗎?我怎麼不記得?」思上下打量著他,一年未見,他似乎又是高了。現在她就算抬高手,也無法揉亂他一頭搶眼的金發了。
「你就是這樣,記憶力最差勁了。對了,你怎麼一夜未歸?」他略彎腰,整個臉貼到她面前。
從小,他就非常喜歡這個同父異母的姐姐,兩人的感情也很好。
「我、我在同學家過夜。」思被他看得很不自在,隨便撒了一個謊。
「是嗎?」羅杰笑了,笑里有著濃濃的質疑。「你談戀愛了,對不對?」
雖不敢說是情場老手,但他也交往過幾個女朋友。所以姐姐是否在談戀愛,他是看得出來的。
「你胡說什麼?」思推了他一下,雖嘴硬的不承認,但舉動已顯出了心虛。
怕泄了底,她轉身往臥房走。
羅杰怎可能輕易放過這個逗她的機會,他亦步亦趨地緊跟在她身後。
「其實談戀愛又不是什麼壞事,你干嗎要否認?」跟進了臥房,他甚至還幫她踢上了門。
思仍舊不理他,不想被他套出任何一句話。
「姐,說嘛、說嘛,是怎樣的男人呀?」羅杰當然不會輕易死心。
思轉過身來白了他一眼,然後走到衣櫥前拉開門,取出她要更換的衣物。
「你知不知道你很無聊?」聲音淡淡地,為了壓抑自己心里洶涌的波濤。
她當然知道自己談戀愛了。但,真有那麼明顯嗎?為何這小子一眼就可看出來?
背著她,羅杰不在乎地聳肩笑笑。「你不說也無所謂,反正這次我想要待久一點,我自己觀察也是一樣。」
「你要待久一點?」思倏地轉過身來,圓睜大眼看著他。
他每年總要來荼毒她幾天,白吃白喝不說,還狂吃狂喝,所以等他一離開,她的荷包往往嚴重失血。
「你不歡迎嗎?」羅杰笑看著她。
「如果我說不,你就要請媽媽直接打電話給我?」可惡的壞蛋,每次都耍賤招!
「嗯。」羅杰雙手一攤,皮皮地笑著。
「滾開,壞蛋!」說著,她推了他一下,氣呼呼地走往浴室。
她沒趕他走,那表示默許了他的行為。
「別生氣嘛,你要去哪里?」他一向得了便宜還賣乖。
「換衣服。」忿忿地說著,思轉身朝他扮了個鬼臉。
羅杰停下了腳步,「換衣服做什麼?」
「我要去上班。」隨著聲音落下,浴室的門也被重重地甩上。
望著門扉,「你還在打工嗎?」他真搞不懂,她為何要這麼認真?
女人嘛,以後找個可靠的老公嫁了,不就吃穿不愁了嗎?干嗎淨做些自我虐待的事?
第八章
接下來的一星期,日子過得飛快。
白天的工作對思而言,已得心應手;但下班後得應付的人,對她而言,可就半點也不輕松了,還常常害她頭痛欲裂,半夜不得安眠。
這日,又是周五,孟思心想,下了班後,至少有兩天的假期。雖然羅杰還賴在她的住處,不肯回國去,但兩天不用上班,她會有較多的精神來應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