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予歆開始慌了。
是她低估了這個男人,也許是因今晚喊價時的首度交鋒讓她松懈了,沒瞧出他的深藏不露。
「怎麼?累了嗎?要不要休息?」比比她淌著汗水的臉,他眉開眼笑,語調听來滿含著濃濃揶揄昧。
就算會累死,她也要先挑去他臉上刺眼的笑。
「累?不,劈了你,我才會休息。」犯了習武者的大忌,她開始心浮氣躁。
她不明白這個男人為何總能輕而易舉地挑起她的脾氣,讓一向自認有高人一等修為的她,連專業素養都連帶喪失。
「劈我?」岳遠的眸子里含著笑意,比起一指來搖了搖,嘴里發出嘖嘖響聲。「你不會真舍得將我給劈了!」
若真將他給劈了,她往後該到哪兒找個像他這麼契合她的情人呢?
「不要臉,誰會舍不得?」予歆動氣了,奮力往前猛攻。
同樣地,在劍尖直逼胸膛時,岳遠輕易地又閃過攻勢。「你不覺得我們兩人很契合嗎?」
他單手叉腰,擺出一個完美姿勢,模樣像極了十八世紀優雅的法國劍客。
「鬼才跟你契合!」予歆咬著牙,首度嘗到處于劣勢的懊惱。
這個男人不僅嘴巴壞,還喜歡調戲她、佔她便宜,偶爾所顯露出的得意模樣,真讓人會看得惱火。
「也許吧!」岳遠哼哼一笑。「上窮碧落下黃泉,也許到了地府,我倆都還該綁在一塊。」
「你……」一句不要臉,在她的喉頭縈回許久,但因太過氣憤卻怎麼也罵不出口。
「我?我怎麼了?」岳遠明知故問,當然知道她氣極了。
不過他欣賞她氣得滿臉通紅的模樣,那讓她本就亮眼的外表更形艷麗。
「姓岳的,我今天要不劈了你,我就不姓雒!」因動氣的關系,使她吸呼問的氣息更無法調勻,動作變得有些遲緩。
「不姓雒?那你打算姓什麼?」幾乎是站在原處不動,他輕易又撂開她一記戳刺的攻擊。「姓岳如河?」
直覺地,覺得岳遠個姓氏如冠于她的名字上,會是件令他偷悅的事。
「跟你姓岳!下輩子吧!」
這個低級又不要臉的家伙!
靈機一動,她沒持著劍的左手突然指向他,然後對他比起了中指。
赫見她修長縴細的中指,岳遠幾乎是失笑出聲。
「你居然對我比中指?」他還以為這個女人有極佳的修養,沒想到在氣極時,也會做出不雅的罵人動作。
「有何不可?」予歆的黑瞳中有著因氣憤而更顯耀眼的光芒。
雖然這罵人的動作略顯粗陋,但他也不是什麼高雅的男人,用在他身上不正合適?
「是,是無不可。」岳遠的嘴角一勾。「但我覺得用做的,會更恰當。」
他決定改被動為主動,所有刺激她的行為到此結束。享受過狩獵過程後的豹子,接下來該做的,就是享受獵得的美味獵物。
做?用做的?
反應得極快,大腦中有了答案後,雒予歆的臉驀地一紅。
「你真不要臉!」她開口一罵,劍尖倏地飛抵向他。
這個男人真是不要臉到了極點,連這種事都可以臉不紅氣不喘地隨口說出?
「你錯了,我什麼都可以不要,就單單要臉。」早看出了她攻擊的模式,他氣定神凝,等劍尖一抵向胸膛時,他反手一撂,快如閃電般地回手。
雒予歆緊握于手上的劍差點反飛出去,事發突然,她還沒來得及回神,只見岳遠持于手上的劍尖已朝她逼近,幾乎抵上了她的心口。
「認輸!」他嘴角噙著笑,劍尖抵在她襯衫的第二顆鈕扣處。
「為什麼?」予歆板起臉來,死不認輸。
不知為什麼,她心里可是異常篤定,他不會真傷了她,或許是因為不舍得。
「我的劍尖都抵著你的胸口了,你還有勝算嗎?」不得不承認,他欣賞她不服輸的精神。
「那可不一定。」她瞪著他,與他僵持著。
「不一定?」岳遠輕輕一笑,微勾的嘴角泄露了他邪惡的念頭。「或許我會認為你的提議不錯。」
他的話中有話,听來讓人頭皮發麻。
「你什麼意思?」予歆開始覺得不對勁。他眸子里躍動的光量令她不安。
「什麼意思?」他嘴角的笑又劃深了些,然後出手疾且快,劍尖一挑,一顆扣子凌空躍起,接著空氣中傳來一聲不搭的尖叫。
「啊!」胸口一涼,予歆很快發覺到第二個顆鈕扣不見了。「!」壓抑不住心頭的緊張,她紅著臉。
不喜歡拘謹的她,襯衫的第一顆扣子本來就沒扣,而現在第二顆又被岳遠的劍尖結桃飛了,上衣敞開的程度剛好到了引人遐思的位置。
她女敕綠色的胸衣若隱若現,上頭還綴著令人血脈賁張的鏤空蕾絲,包裹著飽滿渾圓的胸脯,足以讓所有男人失控。
「我不是狼。」岳遠慢條斯理地否認,他收回手上的劍,一步步逼近她。
以狼來稱呼他,未免太貶低他了,他倒寧可她以豹子來稱他,因為他絕對有豹的狩獵本能,還有優雅不失定性的本領。
「還說你不是?」予歆氣極了,翻眸瞪著他。
迎著她的瞪視,他又聳肩一笑,目光更是大刺剌地落在她的胸口。
「我沒有狼的急切。」他不搭地說著。
是的,豹跟狼的差異,便是在于獵食時,狼是直接且狂悍︰而豹則是懂得狩獵的原則,先盯上獵物,緩逼逗弄之後,再采取行動。
「不要臉!」予歆因他刺耳的話再度展開攻擊。
空氣中有著幾聲金屬撞擊的響聲,然後拔地的尖叫聲再度響起。
「啊!」護著胸口,她的第三顆鈕扣再度失守。
岳遠微微勾起了嘴角,一記響亮的口哨聲由他嘴里傳出。「果然如我所想,你真的美極了!」
不吝嗇地給予贊美,他的眸光變得灼熱,似要將她給焚燒了般。
「你敢再削掉我一顆扣子試試看,看我不把你給砍成十八塊才怪!」予歆忿忿地瞪著他,顧此失彼地一邊拉著敞開的衣襟,一邊應敵。
她的威脅換來他一陣朗笑。
「不削鈕扣?」他的黑眸剎那間又沁入一絲邪氣。
轉被動為主動,岳遠接下來的攻勢可說是絕對猛烈,雒予歆難以招架地節節敗退,直到被逼到了牆邊。
只見劍光又起,空氣中倏地傳來一道銳氣,刷地一聲,她左邊袖子的線頭應聲撕裂。
「你……」喘著氣,她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縴細粉女敕的臂膀暴露在微涼的空氣中。
他的眸光大刺刺地,從她粉女敕的臂膀到她完美的渾圓,毫不避諱地打量,盡情飽覽。
迎著他肆無忌憚的眸光——那仿佛已將她愛過千萬遍,亦似能噴火的視線。
「我、我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半晌之後.她的情緒終于完全失控。
「歡迎之至。」他張開雙臂,做出一個請的動作。
雒予歆握著劍的一手,氣憤地不听使喚的顫抖,足尖一蹬,顧不得已敞開的衣襟,她飛步上前一陣猛攻。
劍鋒互擊的聲音響徹雲霄,一陣子之後,空氣中又傳來不協調的布料撕裂聲。
「嘶刷——」不僅鈕扣蹦飛,雒予歆連身上最後一片遮蔽的衣料,也一並讓劍鋒給獲裂了去。
「認輸吧!」岳遠的劍筆直往前進擊。
「別想。」她昂起下顎,高傲地與他對峙。
哪怕上身僅剩一件粉綠色的誘人內衣,她也絕不讓他稱心。
看著她因過度喘息而起伏的胸脯,岳遠深邃的眸子沁入了少許的灰濁。「你認輸,我們今天就到此結束。」
她可知,她現在的樣子有多該死的誘人?
如再繼續纏斗下去,哪怕他有再高的自制力,都會因她而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