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追求敏綺的男子是誰,或許對敏綺而言,都是件好事。至少她終于肯放下心結,去體驗愛情的滋味。
有些事是你越想隱瞞,越容易說溜嘴的;越想去掩飾,卻越容易現形。
早餐店里,江敏綺低頭吸著手中的女乃茶,再將視線拉回那份外帶的餐點——法式總匯三明治上。
從不吃三明治的她,居然會點了份總匯,還交代老板是要外帶,所以德珍又怎可能不懷疑呢?
因此,她向德珍坦誠了有關她和傅惟庸正在交往的一切。
「你該不會已經跟他‘那個’了吧?」過了許久,葉德珍壓低嗓子問。
一個男人跟一個女人在兩情相悅的情況下,獨處一整夜,若要告訴大家一夜平安無事,誰會信呢?
這突然一問,只讓江敏綺低著頭,更加用力的吸著手中的女乃茶。
她越是默不作聲,就表示猜測越是正確。
「敏綺,你真的被他那個了!?拜托,你對他還不算很了解耶!」雖然她不是觀念守舊者,但她卻擔心呀!
以敏綺的個性,是不可能隨便跟人發生關系的;除非她已經喜歡上對方,而且將對方放在心里的某個地位,才會將自己給了對方。
「他是魏教授在哈佛時的學生,來台灣度假的。」偏頭一想,她對他的了解真的不多,不過她又為什麼要去多了解呢?
他不過是個過客,終究會離開,既是如此,她又何必多作了解呢?
而她,一個給不起永恆承諾的人,不正適合這樣一段戀情?
「度假?」旅游戀情通常都無疾而終。「他有沒有說打算停留多久?」德珍急著知道答案,萬一好友因失戀而傷心,她也會踉著心疼呀。
「一個月、三個月、或半年,總之他沒說確定。」敏綺據實以答。
「一個月?三個月?半年?」隨著每個問號的出現,德珍的聲音就揚高一度。
敏綺趕緊傾身向前,捂住了她的嘴。「其實他停留多久並不重要!」
拉開了她的手。「什麼不重要?難道你要隨便的讓人家玩玩?」德珍可不這麼認為。
一個會坦誠不可能長久留下的男子,是不可能付出太多真心的。
她不希望見到敏綺受到傷害!
「你不也想我嘗試著談戀愛嗎?」故作輕松的語調,敏綺並沒有作太多的辯解。
「我是希望你戀愛,但不是這種短暫的游戲!」會嗎?會是她給了敏綺錯誤的觀念嗎?葉德珍不得不這麼想。
「我談不起永恆的!」深深一嘆,敏綺沉下了臉色,一語道出了她壓抑的心結與無耐。
「誰說你不能?」德珍不認同,她伸出雙手捧起敏綺的臉。「氣喘又不是什麼大毛病,你別再讓自己一直沉淪在那個無謂的心結上。」
氣喘已不是什麼大毛病,何況醫學報導不也說,現在罹患氣喘的病例已越來越多。難道那些人都不談戀愛?不結婚?不生子?
「那不是無謂的心結!」她顫抖著,首次揮開了德珍的手,想避開友情的包圍。
「每次我發病的時候,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再活下來,我不要喜歡我的人看見我痛苦的模樣,我不要看見他們眼里的哀傷,我不要他們為我擔心害怕,我更不要他們的心疼跟憐憫……」
說到末了,她甚至是硬咽出聲,若不是刻意壓低嗓音,很難不引來其他人的注意。
听完她的話,葉德珍沉默了。
她無法回應,更無反駁敏綺所說出的每一句話;但她更擔心了,原來那個心結在她的心中竟是如此的沉重!
餅了許久,葉德珍終于先開口——
「可是,這樣真的對你好嗎?」她指短暫交往一事。
江敏綺沉默了會兒,然後緩緩地抬起頭來。「至少我談過戀愛了,沒讓自己留有遺憾。」勉強地擠出一抹笑,她聳了聳肩。
「是這樣啊……」看著她的笑容,德珍沉下了臉。
說不在乎是騙人的吧?誰會喜歡一段無疾而終的戀情、一個不可能陪伴自己一生的戀人?
「我們回去吧!」看德珍又陷入思考,敏綺起身付了餐費,拿著外帶的餐點準備離開。「我怕他醒了找不到我。」她指傅惟庸。
這段情感連她自己都不知會以何種方式劃下休止符,所以也只能分享,談不出什麼可能來的!
德珍匆匆地喝完了杯中的鮮女乃,拿起只吃了一半的厚片吐司。
「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走。」匆忙的站起,她跟上了敏綺的腳步。
一路上,兩人各懷心思的走著,直到拐出了十字路口,要轉人另一個巷道前——
「你等我一下。」德珍突然跑進路旁的一家便利超商。
一會兒後。她又回到敏綺的身旁。「這個你拿著,既然你都決定繼續跟他保持這種關系,總不能什麼防範措施都不做吧?」
看著手里硬是被塞進來的一盒,敏綺的臉頰頓時竄起兩朵排紅。
「你……」張著口,江敏綺不知該說什麼。
「別感激我了,好好去享受你的戀愛生活吧!」擺了擺手,德珍一副瀟灑樣。
也許會有什麼奇跡發生,能讓那個男人真的愛上敏綺,也能讓敏綺拋去心結。
回到屋前,敏綺拿出鑰匙開了門,往內走。
「你去哪兒了?」傅惟庸的聲音由沙發的方向飄了過來,就如她猜的一樣,他早已醒了。
打著赤膊,他穿著已經烘干的長褲,優閑地坐在沙發上。
「我去幫你買早餐。」她唇上劃開甜美的笑。趁著彎腰月兌鞋之際,趕緊將握在手中的那盒在鞋櫃里塞。
「我不喜歡醒來時,看不見你。」
他很快來到她的身旁,伸出臂膀,摟緊她,將下顎抵在她縴美的肩上。只瞄了一眼,他還是看見了她似乎在鞋櫃里,藏了什麼不想讓他見著的東西。
「我只是出去幫你買了早餐,法式總匯三明治,可以嗎?」將餐點拿到他的眼前,她想借此吸引他的注意力。
他應該沒注意到她方才塞人鞋櫃里的東西吧?
暗惟庸沒有上當,他的下顎仍舊抵在她的肩上。「有總匯三明治,那得再來杯咖啡調合。」摟著她的另一手卻繞過了她的身子,直接探向鞋櫃。
「啊……你要做什麼?」發覺了他拉開鞋櫃的動作,江敏綺連忙轉身,隨意將餐點往一旁放,趕緊以雙手抵住了鞋櫃。
她的動作跟反應更加讓他確定了,鞋櫃里一定藏了什麼。
「你是不是偷藏了什麼東西?」他存心與她卯上了,利用男性的優勢,以手和壯挺的身軀制伏她,一手拉開鞋櫃,就往里頭一陣模索。
「別找了啦!」動彈不得,江敏綺慌得拉開嗓子大喊。
暗惟庸不理會她的抗議,很滿意于櫃子的一角,模到了他想尋找的東西。
「我來猜猜,會是什麼東西呢?」他故意揚著聲道。「嗯……是個盒子,長方形的小紙盒喔!」手中的觸感告訴他,是個長方形的紙盒,盒子不大。
正當他慢慢地欲將手移出,江敏綺一掙手,以極快的速度,適時捂住了傅椎庸的雙眼。
「不要看嘛!」她慌了,緊張的雙頰泛紅。
都是德珍啦,沒事干嘛買盒給她,害她現在陷入手足無措的境地。
雖然雙眼被突然捂住,傅惟庸卻不怒反笑。「是要送給我的禮物嗎?」他故意猜測。
听他這麼問,江敏綺的臉自然更紅了,捂著他雙眼的手不覺縮得更緊。
「不是啦,這、這、這……」首次她慌得連說話都成了口吃。
「是什麼呢?」傅惟庸使壞的故意通問。
這會兒他倒是不急著掙月兌她縴細的雙手,他喜歡雙眼被捂她著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