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語氣跟表情呀!好像說她爺爺是個老是對人施暴的變態似的!
「這是第一次,不過……都是你害的!」一想到是因為他的計策,而使她倒霉遭殃,她心底的怒火就直冒。
不理會她的指控,他的視線不避諱的落在她姣美的容貌上,那對滴溜黑瞳與嫣紅小嘴是他的最愛。
「想不想知道一些,你不知道的秘密?」他似在談一宗交易,目的在于引她上勾。
對于兩件寶物的秘密一事,他審慎思考過,若程七真知曉寶物的秘密,那由樂上弦出面去追問,將會是最恰當的的人選。
秘密?
他是指為何他會到家里找爺爺一事嗎?
樂上弦眨著一對長長眼睫,嘴角故意勾起一抹甜甜的笑。
「我信不過你!」對于他,有了前車之鑒,她懂得謹慎應付。
爽朗笑聲赫然在沉靜的室內響起,項陽走至她身旁,居高臨下的凝視著她。
「隨你嘍!要就與我合作!」越過她,他走回餐桌,拉開座椅後,他繼續享用著他的早餐。
「哼,誰稀罕!」她哼著鼻音,又噘起小嘴。
適才那一剎那的壓迫感,又讓她感到心慌,一顆心失律地狂跳,臉兒甚至微微嫣紅。
「是你家的秘密哦!」他抬起頭來看她,拋出的話是誘餌。
「我、我……」樂上弦陷入了無邊的沉思。
家里有些事確實令她感到懷疑,但,她絕對不想與項陽合作,一想到他獨特的氣息,與那邪惡、且肆無忌憚的眸光,她心里就直發顫。
與他合作,豈不與虎謀皮,早晚被吃干抹淨。
「主人。」魯誡端著樂上弦的牛女乃和土司來到餐桌前,放下手中的托盤後,他彎腰在項陽耳畔低語。
只見項陽挑高的劍眉又倏攏,臉色轉為嚴厲冷沉。
眯起眼,看著眼前兩人的一舉一動,樂上弦極不喜歡他們這種交頭接耳的談話方式。
「喂,那幅畫呢?」她試圖以畫來拉回兩個男人的注意力。
「什麼?」項陽側過頭來問,他果真沒將她的話听入耳里。
那表示魯誡告知的事極為重要,才會讓項陽這樣一個敏銳的人,難得的忽略了這屋子里的另一個聲音。
「林布蘭的莎斯姬亞肖像畫。」放輕腳步,嘴角漾著甜甜的笑,她走近餐桌旁,「別告訴我,你將畫又送還了杰森•柯爾,那個大!」單手端起牛女乃喝了一口,她以眼向魯誡道謝。
「沒有。」項陽看著她,眉宇間的濃結始終緊攏著。「反正那幅畫,杰森是由不正當的管道得來,他不可能報警的。」他銳眸上下打量著她,眸底竄出了猶豫。
「那畫在哪兒?」上弦故意揚聲問,但一對滴溜的眼卻在項陽和魯誡間打轉。
「我已經派人送回阿姆斯特丹的國家博物館了。」深嘆了口氣,項陽擺擺手要魯誡退下。
「喔!你還真大方,那可是五百萬美金的代價呢!」看不出,他會大方的將畫捐給荷蘭的國家博物館。
「你又想去偷了嗎?」黝黑的眸底閃過復雜光彩,他的嘴角勉強擠出一抹笑容。
「我喜歡那幅畫。」她覺得他的笑容不對勁。
「是嗎?」又看了她一眼,項陽背過身走到窗邊。「我派人送你到醫院,你爺爺病了。」他能預期,哀傷馬上將會籠上她清麗小臉。
因為由小西傳回來的消息,樂芮的病情似乎不樂觀!
他多麼不願意見到她亮麗小臉上籠罩著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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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加護病房外的走道上,兩個人面色凝重,依著靠牆的長椅而坐。
當樂上弦急促的腳步聲出現于長長的走道時,程七先站起了身,迎上前。「小小姐,你背上的傷好點了嗎?」
除了擔心加護病房里的老爺外,他也擔心樂上弦背上的傷,以昨日老爺氣暈了的情況看來,下手一定很重,小小姐背上的傷鐵定不輕。
「嗯,我沒關系。爺爺呢?」搖搖頭,樂上弦皺起黛眉,擔心的引頸瞧向加護病房。
這幾年來,爺爺的身體狀況已不似以前一樣健壯了,這次又因她偷畫才氣出病來,若爺爺真的一病不起,她會一輩子都活在自責愧疚中的。
程七搖搖頭,看向坐于一旁椅子上的樂下弦。
樂下弦站起身,拉過上弦坐于自己身旁。「醫生和護士還在里頭忙著。」揚起的下頜致向病房內,冷沉的眸光也透出了擔憂的色彩。
坐在姐姐身旁,上弦緊咬著紅唇,低頭沉思了片刻,內心一陣猶豫掙扎後,她抬起頭來看向程七,「七叔,你告訴我,為什麼爺爺不準我去偷畫?」她想知道爺爺的病是因氣她去偷畫,還是因為項陽的出現所導致。
支吾其辭,樂上弦的話讓程七神色閃過慌張。「我、我怎麼會清楚呢?」連忙撇開視線,他內心掙扎異常。
餅往他或許可以搪塞帶過,但如今老爺病了,如真就這麼一病不起的話,他是否該將所知盡數道出呢?
泛白的眉結皺攏,程七想起了樂芮昏倒前的囑咐。
穩健的步伐,一下子仿佛老了幾十歲,他踩著猶疑的步子,在走道上來回走了幾次,心里的猶豫終于有了結果。
「只是隱約听老爺提過,這是家規,祖先留下的規定。」他一語搪塞帶過。
老爺不希望兩個小姐重蹈覆轍,陷入樂家掙月兌不開的宿命,他就應該謹遵告誡,不將秘密道出。
「是家規嗎?」樂上弦小嘴喃喃自語,看了程七一眼,隨即撇開。
她知道七叔在說謊!
從小到大,七叔是除了爺爺和姐姐外,最親近她、也最照顧她的人。因此她了解七叔,甚至包括七叔臉上的細微神情。
方才一瞥,她看出了七叔的猶豫和痛苦,所以她不忍心再追問了。
「是嗎?真是如此嗎,七叔?」一直靜坐于一旁的樂下弦忽然開口,她站起身,手中依舊緊握著妹妹的手,敏銳眸光未曾由程七臉上移開。
「當然是呀,大小姐。」眸光閃爍,程七心虛的看向樂下弦。
對于樂上弦不再追問,程七明了是因她性子本就體貼,不忍心看他為難。
但若是樂下弦開口,以她精敏執拗的性子,可就不是那麼容易擺平的了。
「那、我們來談談,昨天項陽遞給爺爺的那封信,信中內容到底提了些什麼?」果不其然,樂下弦一開口,便是一針見血,直指重點。
昨日大廳上,她也在場,眼見爺爺看完項陽轉遞的那封信後臉色倏變,甚至還動手撕毀了那封信。
以爺爺突兀的舉動,她早就懷疑那信中內容,肯定是爺爺不希望她們知道的秘密,或許還與禁止偷畫和家里一些奇怪的規定有關。
「我……信是老爺親自過目的,我沒見過,怎會知道內容提了些什麼。」走到病房旁,程七背對著兩人,握手默禱。
「是嗎?那、七叔,我們來談談餐桌上的規定,還有那盆金盞菊,如何?」黑瞳一斂,樂下弦直搗重點。
「姐姐,你別再逼七叔了。」樂上弦反手握住了下弦的手,她也想知道七叔心里藏著的秘密,但不願姐姐繼續追逼七叔。
「你不想知道真相嗎?也許爺爺隱瞞了什麼不願意讓我們知道的大秘密。」看向妹妹,視線又轉向程七,冰寒的眸中若有喻意。
「我……」樂上弦低著頭,咬著粉女敕唇瓣。「我不否認我也想知道真相,但我不願意見到你這樣逼著七叔。」瀅亮黑瞳先看了程七一眼,又投向病房內的爺爺,難過的皺起了黛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