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青見她藏好身子,遂在地上拾起一塊石頭向前扔,引來野狗們的注意。
丙然,野狗以為他要攻擊,先是退了一步,接著對著他狂吠,開始狂追著他想撲上前咬他。
郝青用盡了吃女乃的力氣往前跑,以往只愛讀書的他,這輩子大概是除了校園大隊接力外,他第一次這麼賣力的奔跑吧!
他邊跑邊叫,還邊撿硬物扔後頭的野狗;野狗們雖小,但志氣很高,一路的狂追、狂吠。
少年被野狗追的狼狽情景令偷看的女孩大呼過癮,忍不住偷偷的笑了出來。
就是這樣才有點人氣嘛!
這個大哥哥成天愁眉苦臉,不是對著她小花園里的花朵們嘆氣,就是不停的喃喃自語,讓她看了很不舒服,好幾個下人還竊竊私語的說他的腦袋有問題呢!
她是不懂失去親人的感覺到底是什麼,但是她很不喜歡大哥哥臉上時而露出的難過表情。
不成!她一定要讓這個大哥哥恢復一點精神,這樣他才不會老是蒼白著一張臉的嚇人。
等著吧!她還有好多花招可以讓郝青這個大哥哥活動筋骨,讓他忘了傷心事,讓他只隨著她而起舞!
第2章(1)
現在到底是上演哪出戲啊?那女人自從坐上他的車後就不斷喊餓,要他弄點吃的食物過來。
這麼多年未見,她好像一點都沒自覺她的身份、地位已大不如前,更不像一般人會先問問對方近況,竟然一開口就是叫他做事?!
她有沒有搞錯?
「小青哥,你清垃圾花太多時間了,已經快要九點了耶!我真的好餓喔!快點帶我去吃東西。」
他瞪著那個坐在副回駕駛座頻頻叫餓的女人,忍下脾氣,發動車子,載她到附近一間餐廳吃飯。
一頓飯下來,那女人只顧著吃,完全沒問他為何會出現在這里,好像他的到來是理所當然似的。
重點是,他為何要好心帶她來吃東西呢?他不是該報復她才對嗎?怎麼一見到她,他就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
驀地,他發現到那個吃完飯的女人正一瞬也不瞬的望著他,他攢了眉,不知她要做什麼。
「我吃飽了。」她笑咪咪的開口。
「我知道。」
她還是望著他。
「可以走了嗎?」他發問。
「可以。」她笑道。
所以呢?她莫名其妙對他笑得這麼開心是什麼意思?爾後,他似乎終于想到什麼似的,在心中頻頻咒罵,該死!他懂那女人一直坐在原位不動的原因——她是在等他付錢!
小時候每次出去,都是他替她墊錢買吃、買喝,誰教她是他的小老板!
望著男人一臉懊惱又不甘心的起身去結賬,梁穎希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眼眸中有抹欣喜之色。
這男人真的一點都沒變耶!
他還是一樣對她擺出不甘願和沒耐性的臉色,可卻一樣對她言听計從。
六年的時間好像才一眨眼,那個年輕人轉眼已充滿了成熟男人的韻味,不過不論他變得如何,一樣是她心中的那個郝青,她仍是一眼就能認出他來。
這男人可是她打小就看中的老公人選,小時候對他種種的「訓練」猶記在心,就是為了讓他成為她心目中的理想老公,看來郝青離開的這些年並未忘記。
「走了,還在那里發呆做什麼?」郝青開口。
收拾包包,她迎上他那雙不耐煩的黑眸,心中不禁偷笑,盡避郝青表現得那麼不悅,卻沒扔下她不理。
酒足飯飽,梁穎希一坐上他的車,便掩不住全身的倦意,緩緩閉上了眼,這讓駕駛座的男人很不是滋味。
是怎樣?這女人就這麼放心的睡在陌生人的車上嗎?雖然他和她起碼認識了十年以上,但是也分開了這麼久,算是熟悉的陌生人,她就這麼沒警覺心嗎?
思緒一頓,他又忍不住自嘲,他這麼關心她做什麼?像她這麼惡劣的女人,值得他這樣替她關心嗎?「喂,梁穎希。」
「唔?」
「你家在哪里?」他記得好像是個臨時租的小套房,位在哪里他早忘了資料上是怎麼寫的,他只記得她在哪里工作,以便他能找到她而已。
「……」
「喂,梁穎希,你要睡就回家去睡,快告訴我你家在哪里?」
被吵得不耐煩,水眸半掀,她理所當然道︰「你住哪我就睡哪,反正你家一定比我家大,也比較舒服。」她打了個小呵欠,撇過臉又睡著了。
郝青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鄙夷,這就是這些年來她的生活方式嗎?累了就隨便往男人的住處逗留!
郝青不知自己是在怒什麼,只知方向盤上雙掌正緊緊的握著;而他更氣的是,他為什麼還不狠狠的把她給趕下車?他不是該報復她嗎?
為何就只是因為看到她那張充滿倦容的臉,就讓他完全不想打擾她的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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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台灣沒有住處,目前臨時住在飯店,于是他把車停在飯店地下室,而似乎車一停,那女人就醒了。
「到了嗎?」她睜開朦朧雙眼,望了望四處。
他冷冷的瞪了她一眼,不說話,直接下車。
梁穎希倒也乖乖的拎著包包下車,尾隨著他進入電梯,直達高樓屋的總統套房。
「原來你住在飯店里。」她打量著這間五星級飯店,看樣子她的小青哥在國外真是混得不錯呢!
尾隨在郝青身後,她停在一扇雙門前。
總統套房不愧是頂級戶型,瞧瞧那兩扇門就像是宴會廳那麼大,里面一定相當的豪華漂亮。
「你就是這樣跟男人回家的嗎?」郝青打斷了她的思緒。
他對她的態度很冷淡,口氣淨是責備的意味,但梁穎希不以為意,直接拿他手中握著的房卡開門,第一時間就往臥房里沖。
穿過大得嚇人的客廳,拐進書房旁另一個通往臥房的門,她的眼楮一亮,果然,郝青的房間擁有一張超大的雙人床,上頭擺滿柔軟的羽絨枕和蠶絲被,看來今晚她終于可以睡一場好覺了。
褪下鞋,她整個人迫不及待的躺了上去。
哦!就是這種感覺,柔柔軟軟、舒舒服服,教人可以一覺好眠到天亮。
「梁穎希,你到底在做什麼……」郝青的聲音一頓,站在門前簡直是傻眼,這女人……就這麼迫不及待爬上他的床嗎?
怒氣來得又急又快,就在他要發怒前,忽地一只小手從被單中探出,對他揮了揮,像是叫他快滾的意思;緊接著小手一落,平衡的呼吸聲已從規律起伏的棉被里傳來。
她、她睡著了?!
像是想通什麼似的,黑眸中的冷淡神采倏地讓一抹笑意給取代,他的嘴角不自覺上揚起來。
他怎會以為這女人是那種隨便跟男人開房間的女人呢!她只是想找一張好床睡覺罷了。
而這才是他所熟悉的梁穎希——永遠這麼說一是一,不顧他的感受,在他面前使盡大小姐脾氣的女孩,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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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他就被一陣沐浴的聲音給吵醒,他緩緩掀開眼簾,窗外已是一片明亮的天色。
他從沙發上坐起身,注意到現在時間是早上七點整。
爬了爬頭發,那個一向睡到八、九點,任人不斷喊叫才能把她從床上喚起的女人,現在居然能起得這麼早?
意識回到腦里,他嘲諷的笑了笑,是呀!鳳凰也有掉落凡間的時候,現在的梁穎希為了生活而工作,再也不是以前那個讓人伺候的小姐。
不過才七點就在洗澡,那她豈不是七點以前就起床了?
郝青不知道自己是在窮操心什麼,她幾點睡、幾點起床,有沒有睡飽,好像都不關他的事。
總之,他回台灣找到她就是為了「報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