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御劍雙俠!」君昕興奮地說,「江湖上關于他們的傳說好多,說他們雙劍合璧無人能敵,還听說,他們在最鼎盛的時期,突然隱居了!」
「是啊,一點音訊也沒有,好像突然消失了一樣。」
「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小孩?」君昕向往地說,「這個小孩有這樣的父母!樣貌和武功肯定是無人可敵的!」
「那可不一定,兩個頂級聰明的人也可能會生下木訥的孩子……咦,昨夜是不是刮了很大的風?」瀟雨看著滿地的落葉,「怎麼花園里好像被掃蕩過一樣。」
君昕轉了轉眼球︰「是不是有人夜闖恩澤山莊?不過不可能呀,不管是武功多麼好的人,也絕闖不出二哥布的陣。」
瀟雨也不解地搖了搖頭︰「大概只是風吧。」
正說著,真有一陣風突然飄過來︰「兄弟們,早!」
「早,六哥。」君昕向寒月打招呼。
「你們在練功嗎?我也來!」寒月一個躍起,穩穩地落在屋頂上,雙腿鉤著屋頂倒掛下來,正好與瀟雨打了照面︰「三哥你猜我這門功夫叫甚麼名字?」
「倒掛湖猻!」瀟雨取笑道。
「才沒有這麼難听!」寒月隨手一伸,摘下一朵正盛開的迎春花,遞給瀟雨。「這叫紅粉迭佳人!」
「這里可沒有佳人,你表錯情了!」
寒月剛想說話,眼光無意中看到了門口,馬上叫道︰「佳人倒來了一個,不過我不打算贈!」
他扔掉手里的花,一個翻身跳下來︰「袁二姑娘,好久不見!」
「我才不要跟你好久不見!我來看我姐姐!」袁芷菁踏進屋,看見瀟雨,她的神情明顯緊張起來,「你是江湖上傳說的神醫‘水龍’瀟雨嗎?」
瀟雨不認識她,只是笑著點了點頭,君昕在一邊說︰「她是袁姑娘的妹妹,當初就她送袁姑娘進來的。」
「我姐姐醫好了嗎?」袁芷菁單刀直人地問。
「令姐要靜養一個月!」瀟雨回答。
「這麼說你已經把她醫好了!」袁芷菁喜上眉梢,「真是謝謝你了,我姐在哪里,我要見她!」
「她在房里,你往這條路走。往東拐第二間廂房。」回答的是穆柯,他不知何時已經出來了。
「謝謝。」袁芷菁向他道謝後走了。
「二哥,你看上去精神不太好!」瀟雨隨手摘下兩片猶帶著露珠的月桂女敕葉片,「我給你泡壺好茶!」
「桂花葉也能泡茶嗎?現在又不是秋天!」君昕問。
「這你就錯了!不管什麼植物,初春發出的女敕芽都是最鮮最香的。何況,這不是普通的桂花樹,是我在湖北成寧最大的桂花坊移植過來的,那兒只有兩株,是專門上貢用的,被我拿來了一株,給五弟做藥引。」
他在那兒說了一大堆,穆柯彷佛沒有听見,走下台階,坐到君昕旁邊。
「二哥有什麼煩心的事嗎?」君昕問。
「沒甚麼。雨,你進來一下,你們兩個,練完功就去吃飯吧!」
寒月看著他們進去,踫踫君昕︰「二哥怎麼了?」
「不知道啊。」君昕走到庭院中問,看著滿地的樹葉,彎下腰,從土里撥起一根細細的銀針來︰「昨天晚上好像真的有人來過呢!」
※※※
「雨,袁姑娘體內的毒你有沒有甚麼發現?」
瀟雨看著穆柯認真而有點緊張的臉,只好遺憾地搖頭︰「線索太少了!二哥,這是西域的毒,西域和苗疆一樣,是各種毒物猖獗的地方。如果我估計得沒錯,這種毒是配著某種陰毒的功力而合制成的。我的意思是,下毒之人先讓袁姑娘服下毒藥,然後用功力注入她的體內,把毒藥擴散。中毒之人完全受下毒人的控制。這種毒不但陰狠無比,而且極難解開,就算拿到了全部解藥的配方,也必然有一樣難求的藥引,才能把這種陰毒的功力化去。」
「西域……毒物……」穆柯喃喃地說著,似乎觸動了某種心事,臉上現出一種極其厭惡的表情來。
「二哥!」瀟雨安慰他,「不過這世上沒有解不開的毒,但現在,由于此毒很隱蔽,我幾乎是一無所知,只要有一點點線索就好了!」
穆柯心里一動︰「一點點的線索?」
「二哥,你不是要親自去問袁姑娘吧?」瀟雨欲言又止,「其實……」
「其實什麼?」
瀟雨真誠地看著他︰「袁姑娘中這種毒,她的背景不會單純。她來恩澤山莊,我想二哥比我更清楚她另有目的。雖然她很可憐,但這樣的人,如果狠毒起來,什麼人都不認!二哥你自己一定要小心!」
穆柯沉默著沒有回答,坐在椅子上,揉著疲倦的額頭。瀟雨望著他,再一次感到︰感情,真是一件踫不得的東西。
大哥和大嫂已經經歷了千辛萬苦,現在二哥如果真的愛上了袁芷筠,以袁芷筠的復雜背景,將來不知會演變成甚麼樣。雖然二哥看上去溫和沉穩,但他卻是一個對萬事都很執著的人。十三年前一次偶然的機會,大哥把在外流浪的二哥救起,那時還沒有恩澤山莊,大哥把他帶到師父那里,不管瀟雨如何逗這個小扮哥說話,他就是不開口,臉上的表情是害怕而且厭惡的。只有十歲的二哥,凡事都很有主見,也會莫名的固執。師傅和大哥有時想教他一點防身之術,他卻常常逃到很遠的地方,死都不肯練,後來只好作罷。以致大哥還常常遺憾地提起,以二哥的天資與骨格,如果練武,這世上沒有幾個人能敵過他!
「原來你在這里!」門外響起了袁芷菁的聲音,她已經跨步進來了,她的身後跟著袁芷筠。
「青龍,,你把姐姐照顧得很好,而且也治好了她的病,謝謝。」芷菁從懷里拿出一疊銀票,「這兒有一萬兩,十天後我再來給你最後一筆保金。」
「為其麼不一次全給我?姑娘看上去也不像拿不出來的人!」穆柯裝作不經意地問。
「反正我不會欠你,你問這麼多干什麼?」袁芷菁驕橫地說著,回過身,握住姐姐的手,才變得溫柔起來,「姐,你要好好保重身體,十天後我再來看你。希望到時候能夠看到你已經完全健康了!」
「我知道。」袁芷筠看上去有點懶懶的,勉強笑著,「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那——告辭了!」袁芷菁抱了抱拳。
穆柯送她出去,又低聲對瀟雨說︰「昨天晚上袁姑娘被銀針傷到了,你給她看一看。」
瀟雨沒有多問其麼,點頭同意。
※※※
接下來,仍然是表面上的平靜。
但幾天下來,袁芷筠至少弄清了一件事。
七嘯龍的每一個人的身世都是謎,她會問一些丫鬟佣人,但沒有人知道他們中任何一個的父母是誰,只說是大當家帶回來的孤兒。
甭兒的定義很廣,從他們每一個人不俗的特質來看,絕不是出自尋常人家。
知道所有真相的,應該只有龍金。
龍金的傳言是江湖上近乎神化,自從與高麗太子妃一段驚世駭俗的戀情後,他更是行蹤不定。從平時寒月與君昕的言論中,她可以听出龍金與高麗太子妃金美嬡的感情十分的好,而今他們正在各地游歷,現在的恩澤山莊,是穆柯在坐陣。
自從那一晚後,她和穆柯之間似乎又多了一點什麼,但表面上,卻比之前更加的冷淡,主要是因為她再沒有過激的行為,他也就不再多過問。那晚的陣勢讓她不敢再輕易行動,內心卻隱隱知道他不會傷害自己,最多只是警告一下,否則,他有一萬種方法折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