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馬路上沒有,也許巷子里會有,他腳步很自然的往左方巷子一轉,冷不防地有個東西撞上他的大腿。
細微的悶呼聲令他下意識的往下一瞧,是個小女孩。
「小妹妹,抱歉,你沒事吧?」他彎身把和自己相撞而跌倒在地上的女孩扶起。
眸子掃過毫發無傷的膝蓋,這才滿意的幫女孩撿起地上的水壺。
「我、我沒事。」接過叔叔遞來的水壺,夏恬恬這才把小臉抬起,迎上對她微笑的俊臉,小臉瞬間爆紅。
好、好好看的一個叔叔喔!
「小妹妹,是不是哪里摔著了?」注意到小女孩的發怔,古胤銓緊張起來。
雖然沒有外傷,但小孩卻不比大人,有時候輕輕一摔,難保手呀、腳的可能會扭傷。「哪里痛就告訴叔叔,不要忍著知道嗎?」
輕輕模著小女孩的頭,他仔細注視紅通通的小臉蛋,要是她臉上有一絲絲不舒服的表情,他可以立刻知道。
好、好溫柔的叔叔喔!
夏恬恬拉拉裙擺,不好意思的露出害羞的笑容。「沒、沒事,我沒有哪里摔疼。」
「沒事就好,你要去上學對不對?那就快去吧!不過走路要小心,不要用跑的,不然小心又摔倒了。」
夏恬恬用力點了一下頭,讓這個親切的叔叔替她把便當袋整理好,又交到她手上,如果她有個這樣的爸爸多好,人長得好好看又好溫柔,一定會羨慕死班上所有同學。
好想把媽咪換成爸爸喔!
「對了,小妹妹。」
一個聲音讓準備離開的夏恬恬想也不想,立即扭過頭。「什麼事?」
「你知道這附近哪里有賣早餐?叔叔肚子好餓,卻不知道哪里可以吃東西。」
被那張臉上仿佛罩上一層朦朧光芒的笑臉給煞中,夏恬恬不知不覺伸出手往一個方向比。
「從那條巷子轉進去是嗎?」古胤銓瞄了一下,大概知道要如何走。
他回頭,不吝惜的又拍了拍小女孩的頭,瞧她一臉滿足的模樣,好像很喜歡自己這麼做。「小妹妹,謝謝你了,快去上課吧!希望我們以後有機會再見面。」
「再見!」夏恬恬眨著眼注視著俊叔叔。
待她回神,這才發現自己手指指向何處後,一張嘴驀地張大!
她哪不好指,為什麼要指自家的早餐店位置?她不要這麼好的叔叔被媽咪嚇到,她要去追那個叔叔……
可是小臉一垮,她上課要遲到了!
這一頭,古胤銓沒多久工夫便找到早餐店,一拐彎,立即可以聞到油條、鍋貼的香味。
只不過人才往店里踏入一步,一陣爭吵聲便迎上來。
「搞什麼?你們這群人怎麼說不听,我們不賣就是不賣!昨天才被我趕走,今天又上門來,你們還想嘗嘗被我家鐵砂鍋砸中的滋味是吧!」
迸胤銓的腳步遲疑了一下,他來的似乎不是時候,有人正在吵架,才考慮該不該離開,說時遲、那時快,迎面有個東西飛來,速度太快,當他發現是一個鐵鏟鍋時,已經來不及閃避。
咚!
額頭遭到重物擊中,霎時眼前一片黑,還沒回神,又遭到幾個人用力推開,後腦跟著撞到玻璃門,一陣暈眩朝他襲來。
身子搖晃之余,察覺到有人撐著他的身子,耳邊傳來驚駭的女音——
「遭了!阿勝,我砸中別人了!你瞧他都快暈了,快叫救護車呀!救護車!」
尖銳的聲音貫穿了他的腦膜,這下他不暈也被吼暈了。
「快、快、快救啦∼∼快叫救護車!」
意識朦朧之際,他像是想到什麼,用盡最後一丁點意志力,他抓住身邊人的臂膀,咬牙扔下一句,「我不要去醫院!」
然後,他暈倒在女人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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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阿勝,他還沒醒來,你說他會不會有事?他會不會被我打成腦震蕩?他會不會死呀!」一個嬌小的身影,在臥房里不停兜圈,嘴里不斷嘀嘀咕咕。
「別緊張,你靜下心來好不好?在我面前來來回回走了一個鐘頭,你不累嗎?
中醫伯都說了,這個人沒事,雖然額頭被打出個包,但他只是因積勞太久,才會一直睡著不醒。」
「我不放心呀!你看他昏睡了一個上午都沒醒過來,我好怕他真的一睡不醒,那怎麼辦?不行!我要再去找醫生過來看。」
「小婷,你冷靜點,你已經強押中醫伯來了兩趟,每次他的說法不都一樣,讓這個人多休息,多睡一會兒,然後他自然會醒過來。」可憐的老人家掙月兌不了夏婷的蠻力,看診中兩次被人抓出診所,若不是街坊鄰居大家熟透了,夏婷恐怕會被人罵呢!
「可是他一動也不動耶!好歹翻個身告訴我他在睡覺,他看起來根本就是昏迷不醒,我怎麼能不擔心?若不是我,他也不會昏倒!」
「你又不是故意的,如果那群人不找上門來,你也不會這麼激動的扔東西。」
「那群人太過分了,一進店里就破口大罵,還恐嚇我們再不搬,就要放火燒我們的店面,他們眼底都沒有法律這兩個字了嗎?為了收購我們的土地,什麼手段都做得出來,我就是氣呀!」所以才用了七成力扔出個沉重的鐵鍋。
她知道自己天生有蠻力,七成力打在普通人身上會有多痛,這下傷到無辜者,所以才會這麼的自責與害怕呀!
「人家「興豐」有錢有勢,花點錢就可以請出地痞流氓干這種骯髒事,而我們這種人只有挨打的份,就算不願意搬,最後也會不得不搬!」邱東勝邊說邊搖頭,「現在是能拖一天算一天,人家對我們的地是勢在必得,也許過完年,當王媽媽和劉婆婆都把地賣了後,我可能也守不下去了。」
「不行!你不是說這棟公寓是你母親臨死前留給你的,那你就更該守住,而且說什麼我都不搬,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可以安居下來扶養女兒長大的地方,我才不搬!我明天就上那叫什麼「興豐」的上地公司討公道去。」
「別沖動,就算你去,也只會被人家的警衛趕出來,說不定還會讓對方對我們使用更激烈的手段。」
夏婷垮下臉,眼珠子往床上一瞄,一顆心又開始蕩來蕩去,「他到底什麼時候才會醒呀?」
其實早在兩人說得口沫橫飛時,床上躺的人眼皮已動了一下。
這麼吵,誰還睡得著?他全身難受地想破口大罵要他們兩個閉嘴,卻在听見「興豐」兩字時怔了一下。
「我先下去把店鋪的鐵門關上,別忘了你的寶貝女兒快下課了,等下你去接恬恬,我上來看著他。」偷瞄一下床上躺著的男人,邱東勝雖同情他,卻不得不存著戒心。
昏迷的男人盡避額頭有了塊腫包,但那張俊容卻依然有著獨特魅力,屬于男人的直覺,他很不放心讓夏婷和這個男人單獨相處。
「不要!我要守在這里,阿勝,你幫我去接恬恬下課;等他醒來,我必須親自跟他道歉。」
夏婷的堅持,邱東勝不得不妥協。
少了一個人,房間頓時變得好安靜,夏婷干急的蹲在床邊,一張臉靠近男人胸前,注視著起起伏伏的胸膛,看著他規律的呼吸聲試圖安慰自己,他沒事,真的沒事。「你到底什麼時候才會醒呀!」
眼皮下的眼珠子無奈的轉了一下。
那兩道不懂得輕聲細語為何物的人聲,死人都可以讓他們吵醒,只是踫巧听見讓他很意外的消息,當下滅了他滿月復的火氣,讓他不得不裝昏繼續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