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見他仍牢記每一樣自己喜愛的食物,她的免疫系統立即宣告當機,再也擺不出冷淡模樣。「歐志杰,我不懂你這樣討好我到底要做什麼?」
「丈夫討好妻子需要什麼理由嗎?」趁著紅燈,他伸出手揉揉她的發,動作就像以往一樣,安撫她急躁不安的情緒,三年的距離被他輕易跨過。
蕭蔓莉咽下涌上口的酸楚,把頭一撇,看向窗外。
柔柔瞅著她,歐志杰有著無比的自信,他比任何人都了解蕭蔓莉的個性,她心軟了,而他就等著趁勝追擊,把當年許多問題一並解決,好抱得嬌妻歸。「蔓莉,我想告訴你……」
但不識相的電話聲卻響起,打斷了歐志杰的計畫。
「喂,我是,咦?姜總怎麼會知道這支電話?」真該把小笨蛋再改造,問也不問就把她的手機號碼給人。
「姜總,我已經說過……不是,不是因為他,不要把我跟姓歐的扯在一起,對,我現在是和他在一起,但這不代表我們以後還會在一起。」她斜靠座椅,目光打量著駕車的男人,失望感浮現,還說什麼要找對她有企圖的男人單挑,瞧他也沒多大反應嘛!
「跟你?哈哈,那就更不可能啦!我說過對你這種個性的人沒興趣……不會吧?你說你對我一見鐘情,姜總,有些玩笑話騙騙小女生就好,你要我相信你轉性、非要我不可,除非今天是世界末日!」蕭蔓莉低頭玩弄著安全帶,—沒注意,錯失見到歐志杰雙掌失控握緊方向盤和神色異常駭人的機會。
「你只想要我跟你做朋友,只是普通朋友?」她笑了,因為對方居然這麼委婉的懇求,「姜總,你讓我擔心了,我怕你真的迷戀上我,你不知道我是個壞女人嗎?」
下一秒,不知對方說了什麼,她沉靜下來,再次說出來的輕柔聲音令歐志杰劍眉緊緊一蹙。
「是嗎?你願意包容我,無論我做什麼事,你都要替我擋?」
好熟悉的話,以前也有人對她說過,但是……
猝不及防,手中電話讓人一把搶走,蕭蔓莉還來不及罵小偷,那個做小偷的男人已光明正大的替她接下去講——
「姜總你好,我是歐志杰,蔓莉就在我車上,有沒有興趣,我們大家一起吃個晚飯?」
她瞪著他,這男人瘋啦!
那天她私下和姜凱踫面,他就抓狂得半死;這一回,他竟然主動要找姜凱吃飯?
歐志杰的表情很鎮定,在和姜凱約了地點和時間後,便把電話還給她,臉上持續掛著讓人模不著頭緒的笑容。「就去那家有名的火鍋店吧!听說他們最近研發了一款新的無敵麻辣湯頭,你會喜歡的。」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姜凱是不敢吃辣的人。
歐志杰的笑容愈擴愈大,有種視死如歸的感覺,這讓蕭蔓莉不禁擔起心來,怎樣?他是打算辣死姜凱嗎?
就在她發愣的當口,他卻朝她扔下幾句話,「原諒我忽略了你對舒雅的心情,現在我明白了那種滋味;另外,我會證明那天我說的話絕不假。」
什麼?!
第八章
面對眼前打得你死我活的兩個男人,蕭蔓莉真的很頭痛,她開始回想一切是如何發生的——
先是一場氣氛詭譎的飯局,兩個男人彼此都對對方懷有敵意,卻仍裝作熟稔的打招呼;飯後歐志杰還邀姜凱到他家坐,他到底安的是什麼心?
蕭蔓莉說什麼都要跟在這兩人身邊。
見他撇下客人到廚房,說好听點是去準備喝的,實際上他卻是去冰箱搬酒,怪了!這家伙又不能喝酒,為什麼家里會有酒?
蕭蔓莉有種不好的預感。
「姜總,我想你該回去了。」
「我進來還不到一分鐘。」意思是,他還不想走。
姜凱也想知道歐志杰繼想辣死他後,還有什麼狠毒的招式想逼他退出?
她搖頭,「你知道他不能沾酒,而我也不想再見他發酒瘋。」
注視她半晌,姜凱明白了,一個心里早注滿某個身影的女人,是不可能再把心空出來給別人的,他注定全盤皆輸。
然後,就在歐志杰前腳踏出廚房,姜凱做了件足以讓醉鬼抓狂的事情——他親了蕭蔓莉的手背,只是一個禮貌性的再見吻而已。
誰料到事情會演變成眼前的這一幕!
要走的人沒走成,在門口突然讓人拖了進來。
砰,大門關上,戰爭開始。
不知道是誰先動手的,她猜測是歐志杰喝過打開的啤酒,才會發了瘋似的出手,兩個男人就這麼打了起來。
砰砰砰的肉擊聲听了讓人心慌,縴細身影擠入糾纏的兩人間,她先面對理智尚存的姜凱,阻止他的下一拳攻勢。「不準打,你會打到我喔!」
「蕭小姐,你讓開!」有理智的人果然紳士的收手。
偏偏有人的理智早就被丟到垃圾桶,竟使出小人步數來偷襲敵人!
「歐志杰!」
吼聲出自一男一女——男的是不齒歐志杰的卑鄙行為,躲在女人身後打人;女的則是大叫,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無賴,還敢火上加油!
蕭蔓莉被推了出來,緊接著,又是昏天黑地的一陣打斗。
「歐志杰,你敢打我試看看!」她又擠了進去,這回是對上亂發酒瘋的蠢男人。
舉著椅子的雙手不甘願的放了下來,歐志杰再醉,也認得出眼前這張舍不得打下去的臉龐,「老婆,我不想打到你,我只要教訓一下你身後的大色魔。」
「你說誰是色魔!」君子報仇,何時都不晚,姜凱一個飛拳繞過蕭蔓莉,直勾勾的朝歐志杰的鼻粱上打。
「你們給我住手!」數度被推出戰火外的蕭蔓莉叫了老半天,除了讓自己口干舌燥外,那兩個人仍是打得不亦樂乎。「你們這麼愛打是不是?好,你們就給我打個夠,沒打到一個人不能還手前,絕不能停止,我現在就報警。」
手臂遭到流彈波及,有多處瘀青,她氣壞了,退到戰區外,索性讓這兩頭發了瘋似的蠻牛打個夠。
椅子翻了、桌子掀了,兩個男人從站著打到在地上糾纏,你一舉、我一掌,俊臉早變了形,廝殺得好不熱鬧。
報了警,警察卻沒半個來報到,倒是周邊鄰居被爭吵聲引來,對這扇發出打斗聲的門議論紛紛。
幾分鐘過去,霎時靜俏悄一片,緊接著,門打開,走出一名西裝筆挺的豬頭男,更正,是臉被打腫的大豬哥,不知道消腫前的樣貌是否英俊。
眾人屏息,恭迎這位豬頭男走下樓梯,而後,不約而同望進大門敞開的肇事現場。
一名男人躺在地上動也不動,手臂上有幾處小瘀青的女人瞪著留下爛攤子給她收拾,自己說睡就睡的混帳男人。
戰亂的開端是他,莫名其妙突然睡死休兵的也是他,視線停留在剛剛被姜凱多打了兩拳的那張臉龐上,蕭蔓莉真痛恨自己竟然還有一絲絲的心疼。
「讓開,讓開!」一名身穿交警制服的警員踫巧來公寓找管理員親戚,听見有人大喊打架,上來一瞧。「哎呀!這位美女太太,又是你呀!」
拿出專業態度,瞧瞧趴在地上像死去般的男人,再瞧瞧那頭整只手臂上都是傷的美女。
他就知道自己的預感絕對沒錯,這男人絕對有問題,搞不好是雙面人,上一秒對你好好,下一秒就板起臉來打人。
錯不了,根據他多年的推理經驗,結論一定是這樣!「美女太太,你別怕,這年頭家暴防治中心已有全套措施保障受虐婦女,我保證你可以躲開這樣慘絕人寰的生活。」
「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