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歐攢眉想著,是有這麼回事。
「想起來了是吧?我拜托你以後別再這樣嚇人,四天不睡覺,也不肯吃東西,臉色慘白得像個鬼,你知道你讓人有多擔心!」
她頓了一下,咬著唇道︰「要找人,也得先顧好身體呀!你真討厭,害我現在面對你那兩個朋友都好心虛,就怕他們指責是我讓你變成這樣子的。」
「他們不敢。」聲音仍虛弱,但目光卻有神地看著她。
她白他一眼,讓她表示點愧疚都不行嗎?
那兩個外國男人是不敢,甚至還將她當作神一樣奉著,任她差遺,她什麼都還沒問,那兩人已自動 哩啪啦對她解釋了一堆事。
像是迪歐的身分,騙她叫迪爾是為了避免麻煩,這她倒能理解,只是沒對她吐實,這點她會跟他秋後再算帳。
「你應該餓了,廚房有吃的,我幫你拿進來。」小身影旋風似閃出又閃入,夾帶一股引人流口水的香味。「醫生說你只是太疲累,飲食上沒有限制,我在附近的超市看到魚肉很新鮮,所以做了簡單的海鮮粥……」
突然,她察覺到他的神色不對。「怎麼了?」
「我不要吃。」濃眉緊蹙,他的表情很難看。
「為什麼?」
「我就是不想吃。」
「給我個原因。」怎麼可能不想吃?他四天沒好好吃過東西了耶!
「我沒胃口。」他嫌惡地把臉撇開,眉頭緊蹙。
「你講話就非得這樣硬邦邦的,多講幾個字會死嗎?」
「我一向這樣。」話說完,一張臉又冷凝起來。
「告訴你,我現在沒空跟你玩變身游戲,你愛裝冷酷我不管,你就是要把魚肉粥吃下去!」
「不要。」
硬的不行,她就用軟的,若這招都不行,就等著她掐著他脖子要他吞下去。「別讓我擔心好嗎?魚肉營養,你就乖一點,吃完好不好?」
等了數秒,就在她的耐心即將磨去,迪歐才不甘不願吞了幾口,只是每吞一口,眉頭的皺折就出現一次,活像他有多討厭魚味似的。
「真是奇怪,你以前不是很愛吃魚的嗎?」
她喃喃自語,一抬眸,見到那家伙正勉強的舀起一匙,卻放在唇邊遲遲不肯送入嘴,厭惡的模樣一點都不作假。
「抱歉啦!下次我不會再做任何跟魚有關的食物給你,哦!對了。」她抓抓頭,先瞄一下那個正痛苦吞咽食物的男人,「我必須告訴你,我擅自作主把行李搬到二樓,就是你隔壁的房間,好方便照顧你,希望你不要介意我的不請自來。」
當時的情況真把她嚇壞了,只想著就近在他身邊照顧他。
「那房間本來就是為你準備的。」他緊閉呼吸,索性一口氣喝完那碗粥。
「咦?」
「我原本就打算你一來,讓你暫時住在隔壁。」他皺著臉,很不習慣嘴里惡心的味道,「等決定日子了,我再叫人來打通兩間房。」
「決定什麼日子?」
「我們結婚的日子。」
她嗆了口氣,臉登時爆紅起來。「拜托!我、我又還沒答應。」
灼熱的視線在那張酡紅小臉蛋上停留,「但是你來了,就代表一切。」空碗交給她,臉上還是那副冷調調,眼神卻泄漏了愉悅神采。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霸道了?」安可琪從浴室擰了條溫熱的毛巾,替他擦臉,小手落入他掌中,被他緊緊握住。
「我想吻你。」他可以更霸道。
後腦讓人一按,她的唇讓人迫不及待一吞,烙上他的氣息,直到她覺得自己快窒息在不給喘息空間的熱吻時,迪歐才甘願的放開她。
「你、你這家伙瘋了嗎?我可不想因缺氧而死。」她大口大口的吸氣。
「誰教你讓我在紐約等了這麼久。」嘴角輕輕一揚,等待這麼久才有機會嘗到她的滋味,他豈能放過。
「這樣也計較,我不能考慮幾天再來嗎?」她嘀咕,回廚房切了盤隻果再進來。「不過你的身分居然是康諾爾的總裁……真讓我吃驚,艷姊就猜你家里一定很有錢,不,我看你是非常非常有錢,嘿嘿,太好了!以後食住就靠你了。」
她作著環游世界的夢想,而迪歐的注視始終在她充滿光彩的小臉上逗留。
邊喂他吃水果,安可琪邊說著這幾天的游玩經歷,從頭到尾,都是她一人比手畫腳,說得口沬橫飛︰以前那個會跟她一起唱雙簧的家伙卻一聲也不吭,一個逕的瞧著她。
般不懂怎麼才半個月不見,迪歐就好像變成了另一個人?
「啊,都十點了,你該休息了。」
苞他說十句話里,就屬這句反應最大,嗓門也最大。
「我還沒有好好跟你相處,你就要我睡覺?」
她一愣,臉頰處有些微熱,「拜托,要相處時間還很多呀!而且你明天要請假不去公司嗎?」
據聞他是個工作狂,一沾到工作就忙得日夜顛倒,連點休息時間都不給自己,前幾日又為了找她,累積了不少工作。
安可琪的話,讓迪歐的臉色變得更難看。
「這不就得了,你放不下公司的事情,不多睡一會兒,明天怎麼工作?」
「陪我,我睡不著。」聲音明明就是沙啞疲憊,他仍不想這麼快閉上眼。
握住他伸出的掌,她拉來張椅子,坐在床邊守著他。「我陪你,但是你得乖乖閉上眼楮,我保證你張開眼時,我一定還在你的屋子里。」
灰眸仍是不安的盯著她,安可琪索性用手覆在上頭,強迫他閉眼。「乖啦∼∼快點睡覺,要不,我唱歌給你听。」
哄人睡覺要唱什麼歌呢?仔細、用力、努力的絞盡腦汁想,終于讓她想到一首適合的歌。
輕柔歌聲有著讓人心安的魔力,听起來是地方方言,不是中文,卻讓他感到無比的放松。
終于他星眸閉起,呼吸規律,進入夢鄉。
安可琪這才緩緩抽出被握住的手,端詳好不容易入睡的男人,輕柔的撫模著他削瘦的臉龐,心疼眼眶邊的黑圈,她在他額頭印上親吻。「晚安,迪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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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下來,安可琪發覺到在同一個屋檐下的迪歐,和以前的「迪爾」,除了那張臉外,里里外外都完全不一樣。
以前他愛說話也愛笑,現在卻成了惜字如金,毫無表情的面孔帶著威嚴,要他笑一笑,也只是唇角勾一勾敷衍,想瞧瞧他的牙齒有多白,根本不可能。
前前後後差異也太大了吧!
拿現在來說,自從昨天被他發現她偷偷把討厭的鮮女乃倒掉後——
迪歐破天荒對她擺出肅穆霸氣,不給商量余地,上樓之前更丟出一句嚴厲言詞,「在我上去拿文件的時候,你把鮮女乃喝完,不準像前幾天一樣偷偷倒掉,不然我就親自灌你喝,听到了沒?亞瑟,幫我盯緊她。」
安可琪擰眉垂首,苦著臉,有點抗拒,小臉轉向另一頭,盯著早早就跑來湊熱鬧的亞瑟。「他好凶,以前他都不會這樣對我說話。」
「你沒看到他更凶的時候,你那幾天的消失可把他逼瘋了,一見人就噴火。」
「我問你,迪歐是不是有雙胞胎兄弟?」
正在切火腿的刀子差點因心驚而手滑飛了出去,他強忍鎮定,扯笑道︰「咳咳,安小姐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他給我的感覺,根本就像兩個人……不!如果連那次搭郵輪也算的話,三個,對,他給我的感覺就像有三個長相一樣,個性卻不一樣的他。」
「安小姐想太多了,老大是家中獨子,堂兄弟倒有幾個,不過都跟迪歐的長相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