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媚媚算好運了,認識了脾氣火爆的趙楚楚和天生反骨的駱香香,這兩人與其說是專門欺負她,其實應該說是罩著她不讓別人有機會跨越雷池觸踫她們的「寵物」的事實。
「就這麼說定了,妳乖乖等我電話,警告妳,不準假裝不接我電話,不然有妳好看的。」
撂下狠話,電話讓人掛了。
楊媚媚苦下臉,視線不自覺往右一瞄,見著那塊白布,腦里霎時又出現一條光溜溜的影像。
「轟」一聲,她的整張臉又在冒煙了。
捂著滾燙不已的粉頰,退退退,她連退了好幾步,好像白布包裹的就是那男人的軀體,現在她連靠近一步都怕。
都是它,害她見著羞人的景象!
明天她就要請房東把望遠鏡拿走,打死她,她都不讓這種東西放在她的房間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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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說不,就真能移走望遠鏡嗎?
房東只用最簡單的理由便回絕了她──因為支撐望遠鏡的橫桿基座根本就是整個箝在木制窗台上,要拆卸不是不能,而是麻煩,到時候整個窗台都得卸下,得花上好大一筆整修費。
「就這是為什麼我沒移走望遠鏡的原因,其實放在屋里也沒什麼不好,倍數這麼高,天氣好的時候還可以觀賞星星,不錯呀!」房東用親切的笑容拒絕了楊媚媚。
既然拆不得,她就只好當作沒這種東西好了。不就是一個果男嘛!有什麼好在意不是?
可惜刺激太大,讓她「印象深刻」,愈想不在意,就愈難忘記,就連畫圖稿時,她都會不自覺的畫出那男人模糊的輪廓。
連作幾天噩夢的楊媚媚,只要一瞥見那團白布,就會想起噩夢中的赤果男人沉著一張鐵青色的臉孔,瞪視著她這個偷窺者,指責她在視覺上褻瀆了他。
她夜夜驚醒,睡眠質量大大的降低,雖然極盡所能想把腦里的影像抹滅,卻還是徒勞無功。
不過,她真能從此不踫望遠鏡了嗎?
新聞說今晚有流星雨,還是流星群散布最密集的一次呢!
眼神不時便往窗口飄去,有著這麼好的觀望器具,卻被她扔在一角不用,真是浪費。
心癢難耐,為了一睹炫目的星空,楊媚媚還是鼓足勇氣掀起白布,大不了小心點,不讓鏡頭晃到對面住家就是了。
流星雨確實難得一見,在望遠鏡頭下,如雨絲般的銀光一絲絲劃過如黑緞般的天空,楊媚媚大呼過癮,太開心了,手一揮,鏡頭往下沉,就這麼巧,同幢房子、同個角度,又一次落入她的眼底。
還有,那個男人!
她捂起嘴,美目眨呀眨的,那男人正在陽台上抽煙!
幸好他今晚是穿著衣服出現,不然她還真怕自己會長針眼。
男人有著一頭整齊的短發,和一張深思熟慮的成熟俊顏,不知道在說什麼,濃眉一挑,似有不滿,但在他唇掀了幾下後,一抹令人炫目的笑漾開了,他笑得詭異,美麗而邪惡,有股帶著魔性的魅力,讓人移不開眼。
然後原本該移動的鏡頭畫面,在男人邊講電話邊吞吐白煙下靜止了。
眼中滿是他勝利自信的笑容,楊媚媚控制不住心跳,一心只想多看看他,此刻流星雨在她的頭頂劃過,但有沒有看,對她而言似乎都不重要了。
然後,一日又一日,她用這副望遠鏡在工作空檔隨時觀望著那個男人。
他什麼時候起床、什麼時候入睡、什麼時候吃飯,又吃些什麼東西,還有那男人的生活喜好,比如咖啡喜歡喝便利商店的罐裝咖啡,又或者做了哪些蠢事,像是把醬油當作礦泉水倒入湯里、切東西切到手指等等,就像個偷窺狂般,她全都知道。
不過,不包括他洗完澡後的情景。
這樣偷窺、觀察著一個人,不被當成是變態才怪,但自流星夜後,她就是忘不了那男人的笑容,情不自禁的想多看他幾眼。
楊媚媚心想,她不是有病,就是真有偷窺的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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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眨眼就過完,今天是他休假的最後一天。
鼠標按下右鍵,送出幾封交代下屬辦事的信件後,斐勁霆扭扭僵硬的脖子,拿串鑰匙準備出門。
這處新居的確清幽,壓根沒有記者的潛伏,但卻有個很大的缺點──
離鬧區太遠,每回想買點東西,都得開遠路出去采買。
以往三餐不是有人負責,就是在外解決,但前提是環境方便;在這里他半夜餓肚子,絕對找不到東西可以吃,再加上他的廚藝又爛得要命,要是沒儲備好糧食,餓死豈不是太丟臉了。
斐勁霆添購了不少快餐食品,才將車子拐入小區,一輛破舊的小機車突然失了控似的從右方沖來。
盡避他及時踩煞車,也止不住愛車被撞上的命運。
好大一聲「砰」,小車禍發生了!
黑眸一沉,他熄了火,修長的雙腿邁出駕駛座,想也知道就是剛才那個白痴橫沖直撞的闖了禍。
在白色半罩式的安全帽下,是一副嬌小的身形,他嘴一撇,知道只有女人騎車才會如此。
肇事的小姐像是被自己的杰作嚇到了,好半晌不敢抬頭,雙目直盯著被撞凹的高級跑車;當然,她的小機車雖然前燈也有毀損,但比起凹陷的高級車門,似乎是小巫見大巫了。
「妳騎車都不確認左右來車的嗎?」斐勁霆面無表情睇著那頂安全帽看。
小小頭顱震了一下,她緩緩抬頭,望著眼前那張她再熟悉不過的俊美臉龐,頓時目瞪口呆。
猶如變魔法般,她蒼白的臉龐上瞬間刷上一片紅彩。
「小姐,妳撞壞我的車,連句道歉的話都不會說嗎?」口氣稱不上好,見她一瞬也不瞬地望著他,斐勁霆挑眉問︰「小姐,妳為什麼一直這樣瞧著我?」
在她紅潤的臉蛋上有著羞意,斐勁霆在太多女人的臉上見過這種表情,讓他的黑眸不自覺的閃過一抹厭惡,他向來討厭花痴的女人,更不是個有耐心的人。
他的嗓音驟冷,「妳打算這樣跟我對看到什麼時候?」
「啊!對不起、對不起……」楊媚媚終于回過神,緊張的彎腰道歉,「我不是故意的,我的煞車有點問題,剛剛從上坡下來一時煞不住……」
「不管怎樣,妳撞壞我的車是事實,妳說說看,這一萬元的修理費用,是不是該由妳來賠償?」他不願多听解釋,錯就是錯。
倒是他的目光停留在機車上垂掛的塑料袋上,熱騰騰的便當似乎比一袋子的冷凍食品來得吸引人。
「修修……修理費?」一萬元?
「不是由妳賠償,難不成還是該我嗎?」他冷睨了一眼前燈毀損的機車,冷笑著。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先生,我很抱歉撞壞你的車門,但我不是故意的,關于修理費用,可不可以打個商量?」她是遇上惡人了嗎?一個車門也要這麼貴!
「這些話妳留著等警察來時再說吧!」他作勢拿出手機,準備聯絡警察。
楊媚媚縮了一下,似乎被嚇到了。「我……我一時間沒有那麼多錢,先生,拜托,我們可不可以私下和解?」
「私下解決?」他薄唇微微的勾起淡笑。
楊媚媚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那是吃的?」
順著他指的方向一看,楊媚媚驚呼一聲,急忙將傾斜的便當扶正,幸虧便當盒固定得夠牢,沒讓里面的飯呀菜呀翻出來。「是,這是我的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