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世人都誤會心兒又如何,死了多少人又與他何干,說他狠心也好,他只要心兒好,才沒工夫去理其它人的閑事。
「陸公子,我懇求你和你夫人再多考慮一下……」伸手想搭上他肩,卻在陸遙知一個冷眸回瞪下,僵在空中。
「殷岩泉,知道我為什麼總跟你們避的遠遠的,不讓你們有機會踫到我?你听過千年災星降臨的傳說嗎?凡被災星踫過之人,一定會被克死,那姓水的女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陸公子,你說這話什麼意思?」殷岩泉瞠大了眼,懸空的那條手臂陡地縮回。
「什麼意思,你可以去東莊鎮、河東鎮,白仙鎮,或者綏河村、九陽城,那幾個一夜間爆發瘟疫的城鎮問問,瘟疫發生前,是不是有人好心從外帶回一個流浪漢?
「是不是凡有接觸過流浪漢的人,皆莫名感染怪病身亡?可以多跟你說一點,那個流浪漢,就是本人我。」
「你指……你就是那災星?」殷岩泉抽口氣,不該听信鬼怪之說,但那幾起駭人听聞的病原確實無從解釋,「可是,你和你夫人……」
「心兒是注定和我在一起的女子,為了保護我妻子,我不容許任何人傷害她,任何會讓她有危險的事情,我也不會準她去做,」黑瞳里有著不顧一切的狠戾。
「現在你听好了,別再想攔著我,不然,我一惱起來,莫怪我讓這客棧里所有人都死于非命!」他冷冷一笑,「或者你現在覺得,世上最危險,最該除去的魔頭,其實是我才對。」
不管那家伙是否嚇的臉色蒼白,陸遙知抱著兒子,一手摟著妻子,一家三口,就這樣瀟瀟灑灑退場。
出了客棧,湅無心偏頭一瞧,身旁的男人嘴角上揚,似乎為他引起恐慌而感到自豪。「你做什麼這樣恐嚇人家?」
他不是相當厭惡自己的災運?什麼時候變了?
「怎樣?為夫有沒有大魔頭的架式?」
湅無心白他一眼,低頭瞧著自己兒子,緩緩道︰「讓入唾罵這麼有趣好玩?」
「人家稱妳妖女,我總得有個響當當的名諱才匹配呀!我決定了,娶妻隨妻,既然妳被人稱魔女,那我也來當個一代魔頭好了。
「妳不是教了我一套劍法,邪劍配魔煞,也挺神氣的不是嗎?」他揚起得意洋洋的笑容,搬弄著自己的指頭,「孤星邪劍怎麼樣?不好,這名字不威風,有了,叫煞星邪劍如何?听起來威風又威嚴,保證可以讓大家一听就嚇破膽。」
「咯、咯!」窩在娘親懷中的娃兒,咿呀笑出聲來。
「哎呀!你這小兔崽子,這名字有這麼好笑嗎?怎麼不學學你娘,尊重你爹我這一家之主的決定,告訴你,等你長大後,你爹我也會幫你想個名號,以後咱們一家三口一登場,多威風,看誰不避我們避得遠遠的。」
真是夠了,湅無心莞爾一笑。「不管你有沒有什麼偉大的稱謂,都是我喜愛的男人。」
「你听見你娘說的話沒?她說這名字……」他怔在原地,像個笨蛋一樣露出傻呼呼的笑容。
半晌後,才拔腿直追妻子的背影。「等等,心兒娘子,別走這麼急啦!等等,心兒踉子,妳再把方才的話說一遍!」
修長身影追上了那抹倩影,他臉上的笑痕擴至耳際。
嘿嘿,像他這種討人喜歡,心地善良又熱情的男人,普天之下能有多少個,娘子怎麼可能不愛上他嘛!
「娘子呀!既然妳這麼喜歡我?為夫可以問個嚴肅的問題嗎?」
「要問什麼?」
「在娘子心中,究竟是櫻桃重要,還是為夫重要呀?」他想著衡量自己究竟該不該誠實相告,他想用櫻桃來釀酒,若滋味佳的話,可以做點小本生意,現在有孩子要養,再多的金銀財寶總有一天會用完呀!
「娘子、娘子?」不會吧!她還真想?
「娘子?」
「你說呢?」
他說?他又不知道。
尾聲
「你們听說了沒?那李員外前陣子一家染上惡疾,花了把萬兩銀子請來各地名醫,全都束手無策,差點一命嗚呼,後來讓一位醫術高明的姑娘救回老命。」
「說到這奇怪事,升平村也是,一夜間數人全染上不明原因的瘟疫,本來還以為兩年前的鬼怪事件又開始了,幸好只是虛驚一場,那群人一覺醒來,所有染病的人全好了。」
「真有如此神奇之事?」
「還有更多邪門古怪的事咧!你們還記得半年前,鬧得滿城風雨的喪魂邪教,不過一夜工夫,那群邪魔爪牙,卻死于突如其來的一場大火里,邪教就此消失了。」
臨桌一名清秀儒雅的男人,不小心竊听到這番話,讓茶水嗆的猛咳,引來他身側女子的斜睨。
「究竟是誰有這本領一人獨攪毒窟?」頓了頓,隨即猜測道︰「不會是那消聲匿跡一段時間的女魔頭吧?我想來想去只有她有這種本領,說不定是喪魂邪教的弟子,因為礙了她的道,搶了她的惡名,所以殺人滅口。」
「說到女魔頭,那無緣坐上水家堡乘龍快婿的楚堂主不是慘死在她手下,听說她連水家姑娘都不肯放過,那一次擒拿瘋魔之戰,女魔表面上和正道之人合作,誰知卻借著戰友受傷之際,鏟除正道人士,幸虧五君劍的殷岩泉身手矯健,帶了不少人月兌困,可憐的水姑娘,人還遭到女魔毀容還瘋了呢!你們說,這女魔還有良心可言嗎?」
「要不是良心被狗吃了,哪還叫魔頭。」
「可不是嘛!我還听說那女魔有了夫婿,听說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這可怎麼得了,兩個魔頭存于世,唉……武林浩劫呀!」
臨座的那對男女靜靜的用完膳,男子牽著女子的手,回到樓上廂房內,阻絕那一聲鼙悲嘆討伐聲。
「原來你那日騙我說要去獵戶家拜訪,過了三日才回來,是跑去喪魂邪教待著了。」湅無心凝睨著那正在關門的男人。
害她掛心了三日,這家伙居然一聲不吭帶著他的「天賦異稟」跑去把邪教滅了,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妳會怪我多管閑事嗎?還是怪我把妳的名聲拖累得更壞。」擁來愛妻,陸遙知輕輕在她額上偷香,再放開她。
湅無心搖著頭,她向來不在意名聲,「我知道你心軟,不會見死不救,只是,你不該瞞著我才是。」
「娘子妳不也一樣,自己偷偷溜出谷,替那些因為得沾了我的災而瀕臨死亡的人救治,也不告訴我一聲。」還得從別人嘴里听來。
「我……才沒有。」湅無心撇開臉,藏不住臉上的窘態。「你知道,我一向不顧尋常人的死活。」
「可是卻怕我傷心和難過。」再次摟來嬌妻尋上她的唇,極盡憐愛的吻著她。
誰說魔頭沒良心?他的心兒的良心是因他而生。
纏綿的吻方休,陸遙知盯著那同樣喘息的嫣紅臉蛋,直直吸了好幾口氣,一咬牙的將她輕輕推開懷中。雖然他愛牽她柔軟的小手,也愛親親她臉頰,卻不敢造次。
也不知怎麼著,生了孩子的心兒出落得更加美麗動人,害他每每差點把持不住,為了安全起見,他常常都是帶著枕頭打地鋪,看來,今晚又是了。
湅無心瞅著他快憋不住的壓抑神情,紅唇微彎。「師父一直認為透過陰陽結合,必可將我身上全數內力過渡給他,但,在我們婚後,我發現師父只對了一半,要我身上的內功的確得用這方法,但僅能得到我體內五成內力,再多是不可能的。」
湅無心臉兒一紅,在他面前嬌柔一笑。「就算我身上內力全數轉渡出去,也不會威脅到我的生命,可能人會虛弱點,需要多加休息即可。所以,你不需如此忍耐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