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痴呀!等你見著她,知道她怎麼處置你,不就知道她的心情是好是壞了。」問他,他怎麼知道啊!
「那,女魔頭長得啥樣?你說了這麼多,總得告訴大家,以便各自保住自己的小命。」
「我怎麼知道她長啥樣?不過听說她習慣一身紅衣見人,且住在迷陣重重的櫻谷之中。」
「那櫻谷在哪?」
「這……還用問嗎?櫻谷自然不是我們這種尋常百姓知道的地方。」
「你不是消息挺靈通的嗎?居然連這個都不知道?」聲音中有著嗤哼聲。
笑臉快撐不下去的店小二從眼縫中四處搜索,想找出一直在扯他後腿,讓他接不下話的家伙,忽而一個巴掌揮來,打歪了店小二的腦。
「兔崽子,我請你當伙計是來做事,不是當說書的!連客人的茶水都敢喝,你活得不耐煩了嗎?這麼想見血魔煞是不是?」雙手扠腰的掌櫃,吹胡子瞪眼的站在店小二身後,「那位姑娘都要算帳了,還不過去算錢,還杵在這像跟木頭似的,小心我扣你工錢。」
「是是。」涎著笑臉,店小二一溜煙的跑走。
沒戲唱了,眨眼般的工夫,听熱鬧的人群全散了開,方桌邊,依然是原來的三名客人,一襲白衣的瀟灑男子,為白傲山莊少莊主鄭浩然,另兩人是他的友人。
「鄭兄,你瞧,這客棧里居然有這麼標致的姑娘呢!瞧她眼生得很,肯定是從外地來的。」
三雙黑目同時打量站在店小二面前的紅衣女子,早先前她坐在不起眼的角落,自然沒人注意到她。
瞧她的年紀,不超過二十,窈窕的身段,一襲艷紅色的絲質衣裙,襯托出那楚楚動人的韻味兒,黑亮如緞的秀發讓一條紅緞束起,將那張不沾粉的臉蛋更顯白女敕清麗,彎月似的眉兒下是雙勾人的丹鳳眼,還有菱角般的櫻唇,真是個美人胚子。
「如果能認識她有多好。」白衣翩翩的男子雙目痴望著她。
「很少听見鄭兄稱贊姑娘家呢!哦∼∼你該不會是心動了吧?啊∼∼那姑娘要走了,打鐵趁熱,鄭兄,快去問問姑娘芳名,若是出來游玩的姑娘,你還可以邀她上白傲山莊一游呢!」
被說動的鄭浩然,露出迷人笑容,一個橫身,擋住了欲離去的姑娘。「這位姑娘,在下鄭浩然,可否得知姑娘……」
話未完,美人姑娘已視若無睹的繞過他。
「等等,姑娘。」不怕失敗,鄭浩然又一次繞到她身前,伸出一臂擋住她。「在下知道唐突,但只求得姑娘芳名,絕無惡意。」
「讓開。」女子抬高清目,秋瞳中有抹冷冷的寒意。
無視那張冷顏,鄭浩然風度翩翩地展露笑容,「在下是白傲山莊的鄭浩然,實因姑娘的美讓在下情不自禁想上前認識,如果姑娘不介意,可否讓在下作東,帶妳走一趟……」
「我說讓開。」
「姑娘……」
砰!
無人知道這姑娘啥時出了手,只見鄭浩然被一股勁道甩到一邊,連人撞上桌。
霎時一片寂靜,數十雙眼直盯著狼狽起身、面子盡失的鄭浩然,
臉上有著受辱和不堪遭受此等對待的憤怒,箭步追上已踏出門坎的女人,一掌粗魯的攫住她的玉臂。「姑娘何必如此動粗?我純粹是好意邀請妳,妳別把我白傲山莊的人看成是好欺負的對象,這般高傲做什麼?」
女子不為所動,該說她自始至終都是冷凝著一張臉,但她的眼神卻驟然變冷。「放開我。」
「除非妳告訴我妳的名!」或許因為出生富貴,多少沾染上富貴子弟的習性,鄭浩然端出公子爺脾氣來,自認受他青睞的女人不該這麼不識抬舉。
「你找死嗎?」她的聲音如同眼神一樣冰冷,一個旋身,玉指反扣在這斗膽踫她的男人肩上,絕艷的嬌容上有抹冷笑,她加重指勁,灌入一股寒氣入他的肩胛穴。
一股如萬蟲啃食般的痛楚,令鄭浩然嘶聲大喊,整個人在地上不停翻滾。
女子冷眸一掠,不想欣賞他難听的破嗓門,朝外邁了幾步。
「人家姑娘明明都講白了,還非要強留她,不是自己找打嘛!」
涼涼的聲音自她身後竄出,寒目輕輕一兜,朝那蹲坐門邊,衣衫襤褸,披頭散發的男人看了一下才離去。
那雙眼像兩潭深邃無底的冰寒湖水,讓人打從心底起了寒意,男人搓搓身子,差點以為嚴冬提早幾個月到了呢!
回首听著眾人嘴里不斷辱罵著那名惡毒的紅衣姑娘,男人撇撇嘴,「怪了,明明是這家伙無禮在先,怎麼沒人指責?」
「你這乞丐唆什麼來著!」店小二揮動著掃帚,對這熟悉的聲音蹙起眉,忽地頓悟般地叫道︰「原來方才就是你在這里嘰嘰喳喳的,去去去,你這乞丐還不快滾開,別擋在客棧門口,把晦氣沾進來!」
不讓店小二的手沾上自己的衣袖,男子利落一閃,退到幾步遠,嘟囔道︰「要我走就說一聲,別這麼不客氣的動手動腳,我只不過是想進來叫籠包子吃吃,居然說我像乞丐。」
「笑話,你這身模樣,不是乞丐是什麼?」
被指著鼻子罵乞丐的男人低頭審視自己一身沾泥又沾土的打扮,嗅了嗅微帶霉味的衣袍,啐嘴一聲。「嘖嘖!原來我還真像個乞丐咧!」
露宿林野半個月,是該找個地方打理自己了。
堵在客棧門口看熱鬧的人群一時半刻是散不了,模模空月復已久的肚皮,男人對著橘紅色夕陽苦笑,客棧進不得,看來又得露宿林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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叢林密集的郊野,「咻咻」飛掠過數十道身影,從四面八方而來,齊一朝同一目標逼近。
「女魔,看妳往哪里逃!」
語落,各方好手從高空落下,各自擺好陣勢站定位,將一襲火紅色衣的女子團團圍住。
「妖女,這次聯合我們六大門派,定要將妳就地正法,以祭在妳手下枉死的冤魂。」手持拂塵的白眉長者指著中央女子大斥著。
湅無心面無表情,冷冷清目繞了一圈,這群人真不膩,追殺她一天一夜都不肯休憩。
「昨兒個算妳命大,讓妳逃月兌,今日我就要為莫掌門報仇!」
一個手勢,眾人齊一擁上前,各自使出看家絕招來對付湅無心;就見一條紅光穿梭在刀光劍影之中,輕而易舉地橫穿低掠過一樣樣置她于死地的狠招。
一刻過後,仍舊沒有人傷得了她分毫,眾人心驚,她的功夫未免厲害得嚇人,但也有可能她擅躲不擅攻,于是更加快了攻擊的狠辣與速度。
「灑石灰!」白眉道長下達指令,企圖模糊她的視線。「兩個攻她左,兩個攻右,正反包夾,取她人頭。」
這套誅邪陣是他們苦練一年,為的就是要收伏這妖女,替武林除患。
可惜,白眉道長的自信,在湅無心的衣袖掀起的瞬間毀于一旦。
不過眨眼工夫,一針針帶勁,精準穿刺咽喉的細針,瞬間令數十人踉蹌倒下。中針之人容貌猙獰,直抱著喉部發出「咯咯」讓人心顫的慘叫。
白眉道長臉色一青,環視一地哀號的伙伴道︰「好惡毒的手法,妳想讓他們痛苦等死。」穿透喉部的傷口不是普通人能治愈,只能任憑血流至死。
「比惡毒,敵得過你們陣勢里的蝕骨爪嗎?」若她吃上一遭,全身筋脈將斷裂,所謂的名門正派不也淨做些灑石灰的卑鄙之事。
白眉扶起湅無心身前那只剩半口氣的青城弟子,想拔針卻下不了手,他咬牙道︰「是貧道高估自己的能力,罷了,只求妳高抬貴手,以妳從醫聖那習來的醫術救救他們,我答應日後不再計較妳過去的所作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