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得真容易,如果換作是你,就不會覺得這麼簡單了。」
「如果是我要的女人。」高洋微微上揚了唇角,像在嘲笑高闊的愚蠢,慢條斯理道︰「我絕不會讓她有逃出我掌心的機會,什麼叫撒網捕魚,我會時時守在她身邊,讓她不得不習慣我的存在,無法不依賴我生活,更不會有離開我的念頭,然後,就是收網的時候了。」
斑閣啞口,大哥的笑容看得他直發毛,有種說不出的毛骨悚然,卻不得佩服,名嘴律師的奸詐果然名不虛傳。
他想,被大哥看上的女人,恐怕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第八章
問題來了,汪天藍根本不願意跟他說話,他又怎麼能夠知道她想到的是什麼呢!
苦恩了幾日,高闊做了決定——
只下過利用中午溜回家的高闊,卻只能站在公寓後的小巷內發呆罰站。
十幾年的光陰不虛假,他早比當年的高中生高大強壯許多,瞧這根攀在牆上細小又搖晃的水管,他怎麼也不認為自己能攀著它往上爬。
仰頭望苦五樓那扇大開的窗戶,難道就這麼算了?不行,為了自己的將來,雖然愚蠢,怎樣也要拚—拚。
四處瞄了一下,確定無人在後,偷偷跨了一條腿上水管……
「高先生,想上五樓呀?」
低低沉沉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冒出,高闊尷尬的整個人一僵,長腿緩緩的放下。
「依高先生現在的體型和重量,我佔算你應該爬不上去。」
「誰……誰說我要爬上去,前陣子下是台風來嗎?我是想測測這水管經歷狂風虐待後牢不牢靠,需不需要找人來看看……」
雜貨店的老老板不點明的笑道︰「我的記憶力應該沒有退化,想當年你的英勇事跡到現在還流傳在咱們這幾條小巷里。」冒著生命危險爬人人家少女的閨房,只為送她從學校帶回來的青蛙,高闊之舉,可謂用心良苦呀!
「都說過了我在測量,嗯,看來水管還很牢靠,可以撐上好幾年。」他掉頭便想走,抵死不承認自己的蠢行。
「高先生不想上五樓了?」老老板賊頭賊腦的一笑。
一陣叮叮當當的聲音,令高闊的腳跟下由自主停了下來,頭,好奇的一扭。
「喏,有這個,要進五樓還伯下行嗎?」
一串史努比鑰匙圈,在高闊眼前晃了晃。
斑闊臉部的表情瞬間產生變化,從困惑、錯愕、吃驚到勃然大怒。「這不是汪天藍好幾年前遺失的鑰匙圈嗎?」
這個姓老的變態竟然偷藏著汪家鑰匙!「原來是你偷的,該死!你有何居心?」
他揪著老老板的衣襟,噴火似的朝他大吼。
想到兩個單身女子附近住著這種私藏他人鑰匙的危險份子,就讓他震怒。
「別這麼激動嘛!」瞼上絲毫沒有懼怕,老老板一臉的笑吟吟。「我沒有偷窺的嗜好,這串鑰匙是撿來的。」
罷好在一個晴朗的下午,汪小姐掉了鑰匙,而他恰巧撿到。
「撿來的?你沒事撿人家鑰匙做什麼?」
「高先生難道忘了,我的興趣就是撿東西。」
這是實話,他那一屋子收藏室的寶貝,都是這麼撿回來的,也別小看這堆讓人嘲笑的「垃圾」,挺多寶貝的呢!
到了清倉時總是可以賣到好價錢。
「你愛撿破爛是你的事,物歸原主的意思你明不明白?」高闊松了手勁,推開老老板。
「我只知道,撿了就是我的,」他的做人理念是︰拾金必昧。
「高先生想再和我大眼瞪小眼地浪費時間,還是趁兩位汪小姐都不在的時候,溜進五樓呢?」店在一樓最大的好處就是,隨時知道何人出去,何人回來。
低罵了幾句,高闊探出手掌。「拿來!」
雖不恥對方的行為,但還真有那麼一點感謝老老板。
「等一等!」老老板的笑容持續上昂•「要鑰匙當然可以,不過,我是個小本經營的生意人,不賺他一筆我就會心癢,看在你是我的鄰居的份上,一口價,五千元。」
斑闊咬牙切齒,不敢相信世上有這麼不要臉的人,偷拿人家鑰匙還敢跟人要錢。「你搶錢呀!」
「六千塊。」汲汲營利是商人本性。
「你……」
「七……」
「六千就六千!」高闊咬牙一吼,為了追女人,男人總是得付出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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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里,在哪里咧?
他記得上次明明放在桌上,難道收進抽屜里了?
大剌剌定進汪家的高闊,沒有做賊的自覺,翻找東西一點都不懂安靜,乒乒乓乓吵死人。
整理有序的抽屜內,一疊密密麻麻的文字稿就躺在里面。
找到了!
……幾句簡單問候或小驚喜,都比百句甜言蜜語還容易讓女人感動,女人要的溫柔體貼,不是男人刻意去做,而是生活中不經意表達出來
……女人最忌諱男人拿自己和別的女人做比較,不管多剛強的女人,心都會受傷,都希望自己在對方眼底是唯一
……花大錢這種傻事可以省了,只要明白她的生活喜好,哪怕是一樣便宜的小東西,女人都會銘記在心……
邊讀邊思付,他對她不夠溫柔體貼?對她沒有好言稱贊?常讓她難過嗎?常會……
濃眉卻愈皺愈深,真是糟糕,看來他尚待努力,因為自己似乎瀕臨不合格邊緣。
將稿子放回原處,抽屜一隅的東西卻引起了他的注意。
黑瞳染上詫異和下可置信,大掌撫上那只停擺、毀損的男用手表。
雖然十年了,但他不會記錯,這是為護住生病的汪天藍,他抱著她從機車上翻滾下來時,因撞擊弄壞的手表,事後他到處找不到,原來是忘在她家,被她收起來了。
這可有意思了,她口口聲聲說討厭他,為什麼又收藏起他的破手表?
難不成她……
兀自沉浸在他的思緒中時,外頭卻傳來一陣憲寒宰牽的腳步聲。
天虹回來了?
這個想法即刻被推翻,因為腳步聲逐漸逼近這扇門,高闊這時才想起自己的「小偷身分」,忙東張西望,一個下大又簡單的女用房間,哪有地方讓他這麼大的男人躲藏?
有了!
門把被人轉動,接著被推開,汪天藍的身影闖了進來。
躲在衣櫃里的男人屏著息,從小小的縫細中,窺得外面的一切。
「太糊涂了,我怎麼會忘了帶稿子出門。」汪天藍捧著從抽屜里拿出來的稿子,松了口氣。
陡地,她咦了一聲,神色慌張地翻起抽屜來。
板子就在她手上,但她憂心的表情像遺失了多麼重要的東西,雙手在抽屜里不停地翻代。「怎麼不見了?早上明明還見到的呀!」
「藍藍,你不是說拿了東西就要走,怎麼還在房間里?」和她一同回家的汪天虹關心的走進來。
「姊,你今天有沒有進過我房間?」
「沒有。怎麼?有東西不見了嗎?」
「我的手表。」
「手表?」汪天虹一臉頓悟,難怪妹妹會這麼緊張。「就是放在抽屜里,你一直很寶貝的那個手表?」
她不知道妹妹是從哪弄來一個又破又舊的手表,只知道汪天藍非常重視它。
「載記得放在抽屜里,可是現在卻找不到了!」汪天藍從抽屜找到桌上,又從桌上找到床頭,眼看就要逼近衣櫃了。
「藍藍,你的休息時間只剩一半,你確定下要先趕回公司,下班回來再擦?說不定你隨手放到某個地方忘記了,有些東西你愈找就是找不到,不找的時候,自然就會出現了。」
汪天藍站在衣櫃前,猶豫了片刻,選擇听從姊姊建議,抱起稿子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