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在亂說話了!」心兒陡地一跳,他不喜歡可以直說呀!犯不著板著臉,好像在氣她一樣。
「我說的句句屬實,將軍只是不懂得怎麼表現出自己對夫人的喜歡,才需要我替他的言行加注解,妳瞧這外頭大家傳得多好,我還以為夫人明白將軍心意了呢!」
恍然大悟,怪不得她前幾次到街上逛時,總有人對她掩嘴偷笑,說了些她听了瞠眼的話。「原來是你在散播謠言,你太放肆了!怎麼可以傳些有的沒的不實報導。」
「我覺得我講的很實際呀!」他理直氣壯道。
「你還說!都是你到處加油添醋的胡說八道,搞得整個將軍府……不是,是整個京城都在瞎起哄,說什麼將軍爺罵我剿滅山賊窟,還說什麼我倆有多恩愛,你這張超大嘴巴!」都是狗屁,亂講的!
將軍爺才沒有愛上她呢!
「我對我的嘴很滿意,大小適中,音質也不錯,才沒夫人說得那麼夸張。」
「瞧瞧什麼叫小嘴好嗎?比一比就知道了,人家小彤一張小嘴就閉得死緊,不多話,也不像你一樣愛亂講話。」金梓又惱又羞,不願多講,跳下欄桿跑走了。
「嘖!這嘴要怎麼量?」下意識地,石無拓瞄向被夫人點名的優良小嘴,嗯,那嬌小嫣紅的唇瓣,還的確比自己的小上許多咧!
「副將軍,小彤告退了。」急忙轉身,小彤朝將軍夫人的背影追去。
石無拓模著被冠上「大嘴巴」的厚唇,一雙眼沒放過倉皇逃開的暈紅臉蛋,狡黠地笑了一下。
既然都被夫人點名了,那他真得找個時機和小彤量一量,他倆的嘴到底差異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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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梓听了石嫵拓的一番話後,一顆心七上八下,明知道不該相信石大嘴巴的話,心里又不禁期待著,將軍爺真的在妒忌嗎?
不讓自己繼續胡思亂想,她決定等李默寒晚上回房問個清楚。沒料到,她的相公下午出府一趟後,竟然一夜未回房。
听武總管說,將軍深夜回府,便在書房過了一宿。
她想上書房找他,又听說將軍爺在和石大哥密談,不準任何人打擾。
她忍、她等……結果當天晚上,她的相公又在書房過了一夜。
一早她去找他,護衛又以將軍爺還在休息為由,將她阻擋在外,她不懂她的相公到底是什麼意思?他連她的面都不想見了嗎?
結果,什麼也沒問到,金梓倒生了一堆悶火。
眼看李默寒留在京城的時日不多,再兩日,他就要回邊關駐守去了。
「小彤,將軍爺都不在將軍府過年的嗎?」
「回夫人,就小彤入府兩年來的記憶,將軍長駐邊地,只有回京處理事務時,才回將軍府……」金梓眼中的落寞,令小彤住了嘴。
「怎麼不說下去?」她只剩明日能和他相處,再來,他就要離開了。
她卻連今天見不見得到他都是問題,好氣,氣見不到面的將軍爺,也氣鬧別扭的自己。
走就走啦!她巴不得他快快離開,好讓腦袋有自由,別再繞著他的事打轉。
「其實夫人可以向將軍要求,請將軍晚些時候定,至少陪您過完年……」
「我為什麼要他留下來陪我過年?我回錢府陪我的小姐豈不是更好?」她說著反話。
「可是,小彤看夫人很不開心,夫人這麼喜歡將軍爺,自然舍不得他離開……」
「我才不喜歡將軍爺,我討厭死他了!以前愛凶我,現在還為了一點小事跟我吵架,我討厭他!」金梓使性子的亂叫。
「可是,我瞧將軍爺對夫人很好呀!」
「什麼好?妳沒見到他都不理我,見了面就避開我,不同我開口說話,甚至……」明知道她喜歡他的陪伴,卻留她一個人在空蕩蕩的屋子里,睜眼到天明。
為什麼事情會弄成這樣?
她不想跟他吵架呀!
「夫人哪!還記得上回妳在花廳縫衣服縫到天明嗎?那一夜,其實將軍就守在廳外,默默的看著夫人您,您的手指給針扎了,一呼疼,奴婢就瞧見將軍緊張地恨不得立即沖進去呢!」
小彤一張小嘴從不多話,自然沒將所見傳出去。
「那一次在樹上嚇壞的不只是您,還有將軍,他面色蒼白的守在床邊,直到夫人清醒;副將軍說,跟將軍征伐打仗有六年了,戰況再危急,也沒見他露出如此擔憂的神色,您說,將軍不重視您嗎?」
金梓盯著自己健健康康的十根指頭,腦里浮現他為自己所做的近似溫柔的笨拙動作。
如果他在乎自己,就該知道她關心他,才會這麼在意他的右手,為何一再拒絕,還對自己發火?
「夫人別老追著將軍喊要看他的右手,將軍或許就不會這麼生氣了,奴婢想,可能是因為將軍會想到一些不愉快的事,所以……」
「不愉快的事?」金梓起了疑音。
「這是副將軍說的。」想想,副將軍還真是個多嘴的人哪!「十年前,將軍在林間遇見一個遭惡棍圍住的小泵娘,將軍出手救她,哪知那個小泵娘居然恩將仇報,把將軍推向那群無賴,自己卻跑了;將軍右手因此受了重傷,躺在床上足足有半年之久,身子被折騰得瘦了好大一圈,還差點失了性命。是皇上仁慈,下令御醫用各種珍貴藥材,才把將軍給救回來。」
金梓狠狠的抽了一口氣,她不知道手傷曾讓他受了這麼多的折磨。
「奴婢想,將軍就是因為想起這件事,才會凶夫人;說來說去,都是那個小泵娘不好,怎麼只顧自己逃命,就要別人為她犧牲。」
就是!
金梓義憤填膺的點頭認同,驀地,血色自她的臉上刷下。
十年前、十年前……
同樣的故事,她曾扔下一個少年,自己害怕的逃命去,事後雖有請小姐派人去找,除了一地血跡外,並沒有人留在原地。
難道……
她要找將軍爺弄清楚,是她對不對?那個害他受傷的小泵娘,就是她!
忘了李默寒現在正與石無拓進行軍機密談,守備們來不及通報,金梓就這麼沖進書房里。
「妳進來做什麼?」
暴吼聲令金梓踉蹌倒退兩步,澄澈的大眼揉入了被拒絕的難過。「我……我很抱歉……」
「我們正在談論軍事,妳沒經過通報就闖進來,妳信不信我可以治妳罪!」李默寒坐在金梓看不到的內側,口氣萬分凌厲。
金梓抖了下,淚水迅速積滿眼眶,「對不起、對不起……」
「知道對不起,還不趕快離開!」
他趕人的冷漠口氣讓金梓狠狠的抽了一口涼氣,速速關了門,她奔回自己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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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你這是何苦?」石無拓搖頭。
李默寒自屏風後走出,露出才綁上白布的手臂。「我不想讓梓兒看見我受傷。」還是該死的右手臂,她若知道,一定又會哇哇大叫,纏著他東擦這個、西擦那個。
腦里存留著她離開前欲哭的模樣,他吼完後就後悔了,因為他看見了她受傷的表情。
都怪叛軍赤隆多朗的行徑太卑鄙,扯入無辜宮女做擋箭牌逃逸,他為救那幾個宮女,才讓刺客劃上一刀。
連著兩日,他躲在書房,就是不願金梓見到他手上的傷口,所幸已愈合,不再見血。
「可是你這麼凶夫人,夫人會很難過。」
「她知道我受傷,會更難過。」
「是是是,敢問將軍大人,你打算什麼時候跟夫人提,皇上要你明兒個就得離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