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無拓不停的對金梓打著暗號,可她就不明白早早閃人之意,仍舊站在三杯酒已入月復的李默寒面前。
老天,保佑將軍夫人吧!
「躺久了妳自然會睡著。」李默寒仍凜著聲道。
「哪有這種說法!」
「小彤,帶著夫人回房休息;還有,拿紫玉金創藥來,替夫人的手上藥。」
「紫玉金創藥哪有我家小姐做的百花露好,百花露的療膚效果才稱得上頂級。」金梓碎碎念著,都怪他那天強行帶走她,害自己來不及帶些應急物品。
嚴峻面容上的眉一挑,「一刻後,我會回房查看,妳最好听話擦了藥,也躺上床休息去,不然,小心我再找更多事讓妳做。」
真霸道!金梓偷偷吐了舌,隨著小彤離開。
或許連她自己都未察覺,她漸漸的不再懼怕和她的夫君頂撞了。
「奇怪,這真是太奇怪、太詭異了!」喃喃聲出自于敲著腦袋瓜的石無拓,最近他眼中見到的淨是些離奇不合乎常理的景象,李默寒沒有動怒,就這樣讓夫人離開,甚至口出關懷……
難道說將軍他終于打破噴火前,先飲三杯下肚的原則嗎?
「石無拓!你躲在柱子後做什麼?」
石破天驚的一吼,把石無拓的魂都嚇飛了,身後傳來劈掌裂桌的巨響。
「我命你來不是讓你看戲傻笑的,還不快把得來的消息說清楚!」
石無拓怯怯轉身,苦笑,原來不是將軍沒動怒,而是看對象而定呀!
第四章
「咦?不會吧!將軍爺是這樣的人!」金梓不信的眨眼,再眨眼,听著可靠人士嘴里泄的密。
將軍平時不愛沾酒,當他願意拿起酒杯一飲再飲,就表示他已怒火攻心。
一杯,怒;二杯,大怒︰三杯,狂怒。
將軍喜歡安靜,有回前來探查的張大人硬要擺宴,偏偏有個戰俘逃月兌,還架著張大人要脅將軍,嚇得張大人抱頭尖叫,吵得將軍受不了,在猛灌三杯酒後,執起斧頭,這麼一劈,戰俘的人頭就在張大人眼前落地,差點把張大人嚇死。
金梓听得面容僵硬。「石……大哥,你不能拿個沒死人的例子說給我听嗎?」動不動就是發火摘敵人的腦袋,多可怕!
「不過你說得也對,那天將軍爺在錢府就是這樣發怒……可他昨天也是三杯下肚,怎麼沒你說的……什麼?不會吧!你說他對我好,所以不凶我,拜托,他那樣叫對我好?怎麼可……」金梓一噤。
其實想想,回到將軍府四日了,當中,將軍爺了不起冷聲恐嚇、威脅她一下,多半繃著臉而已,沒真的對她動粗暴吼。
「他疼我?亂講,是你沒見過他叫我做這、做那的時候……那不算,幫我上藥是另一回事,只能說將軍爺還有良心,知道我被針扎傷都是因為替他縫衣的關系……亂講、亂講!」金梓捂著耳。
昨兒個晚上,將軍爺在睡前,確實親自替她的手指頭抹藥。
「我不听你胡說了,什麼將軍爺會心疼我……」說不想听,可這捂著耳的十指卻大張,對方要講,她還是听得見。
「噓噓!夫人,拜托您小聲點。」在背後說人閑話就是會提心吊膽,石無拓伸長頸子,四處張望,確定李默寒不在眼見範圍內,才繼續道︰「夫人哪!妳別那麼大聲嚷嚷,我講十句話都還沒您講一句話來得大聲。」
金梓沒好氣的瞪他一眼,「還不是石大哥老說些讓人難以置信的話,我才會大叫。」
「難道夫人不想听嗎?」因為他無聊,逛後院時正巧踫上同等無聊的夫人。
兩個無聊的人兜在一起,自然就無聊地聊起無聊的閑事。
「我……」頓了一會兒,她氣弱的道︰「想。」
從石無拓的大嘴巴里,她可以知道好多將軍爺的事情,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想多了解他一點。「還有什麼關于將軍爺的事情,快講、快講。」
「有,當然有,夫人瞧見將軍那副一點也不像武人的面孔和身形嗎?將軍年輕時曾受過一次重傷,讓他的體質產生變化,從此之後怎麼吃都吃不胖,怎麼風吹日曬也曬不黑,也別看他白白淨淨,將軍爺可是有一身強健結實的好體魄……」
罷送走前來拜訪的睿王爺,李默寒一腳踩進將軍府後院,就見兩人交頭接耳的情景。「你們在做什麼!」
金梓和石無拓被這道無預警的怒吼,嚇得如驚弓之鳥,彈跳起身。
「將……將軍爺,我們在聊天呀!」天!她相公是吃了什麼火藥嗎?才夸他沒凶過她,這回就凶了。
「聊天?石無拓,我不是要你在書房等我,你沒事好做是不是?還不去書房磨墨等我,我要你回報昨日的進度。」
莫名其妙遭怒火擊中的石無拓,委屈的指著自己的鼻子。要他去磨墨?他好歹也是個副將軍耶!
磨墨……唉∼∼他乖乖去磨墨吧!
「將軍爺,你……不是要跟石大哥談論事情嗎?快去呀!我不吵你們。」屏住呼吸,金梓牢牢的凝睇著那位橫眉怒目,一步步朝自己走過來的將軍爺,以為他要吼人了。
「手伸出來。」
咦?沒有凶她?
「我叫妳手伸出來。」
金梓乖乖的照做,李默寒將她的小手攤在自己掌中,審視指頭上的點點傷口。
她不發一語的看著他關懷的動作發怔,將軍爺的掌好熱、好暖、也好大,難怪有這麼大的力氣,每回都抓得她死緊掙不月兌……
小手觸踫到一個冰涼的東西,她瞇了眸。
李默寒替她回答,「這是百花露。」
他早上命武總管去錢府一趟,取來她昨天口中所說的百花露。「妳自己可以擦嗎?還是需要人幫……」
金梓呆愣毫無反應,站在她面前的男人,真的是那個霸道、可惡又討厭的將軍爺嗎?
李默寒知道他交代的話,這女人是一個字都沒听進去,扭開瓶塞,他倒出透明晶瑩帶著香氣的凝露,抹在她布滿紅點的指頭上。
見到他專心替自己的指頭抹藥,金梓臉上染上臊意,直勾勾的盯著他濃密的眉、炯亮有神的雙目看,她的相公真是愈看愈好看。
不知何時,將軍爺不再盯著自己的指頭,改成凝望她。
每回與他這麼對望,她就控制不住心如擂鼓般的心跳,真糟糕!「將軍爺,你……是不是該去書房找石大哥了?」
「石大哥?」李默寒降低了幾個音。
有感覺的人都明白他不悅。
「妳喚得倒親切,不過認識幾天,就喚他石大哥了,妳家小姐沒教過妳,出嫁後別和其他男人私下往來交談,免得遭人閑話議論嗎?」
「將軍爺?」他又怎麼了?
「別再喊我將軍爺!」他不想听她敬畏的口氣。
這股氣來得莫名,對自己。她如同其他人一樣的喚他將軍爺,他厭惡將軍爺這個稱呼……
一提氣,他抱起她腳尖一蹬;金梓閉眼尖叫,「將軍爺,你在做什麼?」
做什麼?他也不知道,這幾日心中悶氣實在困擾著他,也讓他覺得陌生。
明明他是想懲罰她的,到最後都是自己在心疼;明明他該是要讓她害怕的,卻又不想她怕他。
現在又因撞見她和別的男人說笑,引發他滿月復說不出口的不滿。
李默寒將金梓帶到一棵巨大的黑松上,金梓等到周邊都安靜下來,才緩緩張開眼,腳懸空,不對,是她整個人坐在高處。
從小她就對樹有恐懼感,靠近五步都不敢,更別說坐在樹上了。
等等,這里……這里是樹上?
驚天動地的恐怖感襲擊而來,金梓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如此害怕,她兩手緊緊拽著李默寒,慌張害怕道︰「讓我下去、讓我下去,我不要待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