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搖頭。
「阿寧,妳做事怎麼還是那麼莽莽撞撞,我的三明治沒壓扁吧?」老劉一雙擔心的眼直盯著她懷里抱著的早餐。
「老爸!」劉雨寧滿臉通紅的跺腳。
「哈哈哈……小魏,我家女兒就是這麼害羞,我真懷疑她這樣的性子會不會找不到男朋友呢!」
「老劉,你放心,劉小姐不僅聰慧,還有一手好廚藝,將來一定有很多人排隊等著娶她。」
听聞魏爾卓的夸贊,劉雨寧嬌羞得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哇!阿寧,沒想到有個這樣的帥小子發現妳的優點耶!妳是不是很開心?」
「老爸!」
笑鬧聲不斷,沒人注意到車身那端,一雙無精打采的眼楮染上濃濃的不爽。
「對了,小魏,我想到你可以幫我做什麼了,幫我女兒找個男朋友吧!最好是像你這種又帥又謙和,又懂得說話的,你一定有很多這樣的朋友吧?」
「我當然可以幫忙介紹,不過老劉,還是應該讓劉小姐自己選比較好,你決定的對象說不定劉小姐不喜歡。」
「怎麼會不喜歡?我是依你的形象來說,你沒瞧見我女兒並沒有討厭你嗎?就表示她喜歡你這一型的,怎麼樣,有沒有興趣來應征看看?」老劉越說越起勁。
「請問,你們要走了嗎?」
冷冷的聲音插進來,打破老劉的玩笑話。
老劉張著嘴,他竟然忘了人家的女朋友也在,還大聲嚷嚷的開這種玩笑,真是笨哪!
他一臉抱歉的看著魏爾卓,卻發現他的眉眼都在笑。
女朋友生氣還能笑得那麼開心?他真是越來越不懂現在年輕人的想法了。
換好輪胎,兩人坐回熟悉的車里便沒再開口說話,沉默的氣氛讓人覺得煩躁。
「你若舍不得的話,可以找個地方把我放下,然後回去。」她不想和他處在這種沉悶的狹小空間里。
「回去哪里?」
和她不爽的語氣成對比,魏爾卓的口氣好得不得了,有型的唇邊透著笑意,看起來心情極好。
「回去那個聰慧又懂得下廚的劉小姐身邊呀!」
好一句醋意滿天飛的話呀!
魏爾卓笑彎了眼,而只顧看著窗外的黃碧芬沒注意到。
「我們正在高速公路上。」
他沒頭沒尾的冒出這麼一句,成功的引她把臉轉向他。
「我不可能中途把妳放下去,行人在高速公路閑逛會被開罰單。」他忍笑提醒。
圓圓的眼先是一怔,然後不信的放大,燃起怒火。
他這麼說,他竟然這麼說!
意思是他真的想扔下她然後回到老劉的家,這家伙就這麼迫不及待想去應征人家女兒的男朋友!
又怒又氣,她把頭一甩,又面向車窗,瞪著他在窗上的影子。
她氣炸了,既然中意人家的女兒,那他昨晚為什麼要吻她,還害她一整個晚上都在想他。
最可惡的是,自己還讓他撩撥得心煩意亂,不行!她不能再讓自己的情緒受影響,從現在開始,他說什麼她都不理不听。
「我沒有舍不得劉小姐,更不會扔下妳回去。」
她發現自己很沒骨氣,才說不听的耳朵突然又拉長。
玻璃上原本倒映的怒容瞬間消失,一雙亮眸隱約可以看見笑意。
什麼不受他影響,光他這句話,就撫平了她一肚子的火,也證實她是個意志不堅定的家伙。
她甚至快樂得……想笑呀!
「記不記得黛安,我第十四任女友,她就是這種小家碧玉賢妻良母型的女人,既然我都已經交往過這種類型了,自然不會再有興趣。」
這番話凍結她嘴角的笑容,再度燃起才剛撲滅的火氣。
蘿卜就是蘿卜,她再也不要對他有期待了。
「你要開去哪里?」見他把車子開下交流道,她氣悶道。
「妳不會以為我們要這個模樣回台中吧?」
尚帶怒焰的眼珠轉了下,一個身上沾著血跡又綁著紗布,一個衣服像在泥地里打滾過,是挺慘不忍睹的。
他說得對,徹夜未歸,又弄成這樣回去,兩家人一定以為他們發生什麼意外。
「不然呢?」
「先回我在台北的飯店,我請人幫我們準備好更換的衣服,整理好我們再回家。」
她無異議。
基于女士優先的原則,她先梳洗換上干淨的衣服後,才換他進浴室。
濕答答的短發還淌著水,她抓起毛巾坐在鏡子前擦拭,突然,從她的提包里傳來嗶嗶兩聲。
大步沖到包包前,她取出里面的接收器。
差點忘了她還有這玩意。
「……又被跟蹤了?」
「我已經解決了,而且東西也順利交給杜沙娜了。」
「還是小心點,警方已經在注意我們了。」
「放心,還沒人敢明著跟我李駿人對抗,倒是我最近又發現了一個好目標。」
「動作這麼快?」
「這個貨色比之前幾個好太多,杜沙娜會滿意的……等等,這是什麼?該死!竟然有監听器……」
接下來,接收器只傳來沙沙聲,黃碧芬知道監听器讓人發現了。
她關掉機器,腦袋里全是幾串接不起來的話。
警方?目標?貨色?杜沙娜?
打啞謎嗎?怎麼越听越復雜了,她是不是卷進什麼不關她工作範圍的事情?要不要報告給老板知道?
浴室突然傳出「砰」一聲,然後是乒乒乓乓的東西掉落聲。
她無暇想其它,直奔浴室門口敲門。
「阿卓!阿卓!你怎麼了?」
她听見幾聲咒罵聲,然後,是挫敗無力的嘆氣聲。
「阿卓,你說話呀!你怎麼了?」
「我扯痛傷口,摔倒了。」口氣極度郁悶。
太低估自己的傷勢,他抬高手肘想月兌去圓領上衣,原以為很簡單的動作,誰知衣服一拉,扯痛傷口,他退了一步,又不小心滑倒,連帶把洗手台上的瓶瓶罐罐掃落,自己則一跌坐在地上。
非常的慘,半褪的衣服又勾到洗手台掛毛巾的勾子,牢牢把他困在地上,除非先掙月兌捆在他右半部的衣服,否則他根本無法站起來。
「你有沒有怎麼樣?」她責怪自己應該先幫他把上衣月兌掉。
「有。」他的很痛!男人的自尊心受傷。
她以為是他愈合的傷口又裂開了,擔心的差點就要破門而入。
「我去打一一九叫救護車。」
「沒那麼嚴重,妳打電話給服務台,請他們送點紗布和藥上來。」他瞥了下自己的右肩,靈光一閃,受挫的自尊很快就被遺忘了。
五分鐘後,服務生送來東西。
黃碧芬抱著護理箱,急急踱回浴室門前。
「阿卓,東西已經拿來了。」
「進來先扶我起來,再幫我換藥。」
她想也沒想的壓下門上的扳手沖進去,不意卻看到光溜溜的。
呼吸凝住,她顯然被眼前的給嚇傻了,兩只眼直勾勾的瞪著他,好半天,她才注意到自己竟然忘了閉眼,像個一樣盯著人家的看。
臉上「轟」一聲,炸出一堆堆紅雲,她慌張地轉過身。
「魏爾卓,你太過分了,怎麼可以光著身子要我進來!」肯定會長針眼。
「誰說我光著身子?我上衣還有一半掛在身上。」
「可是你……你其它地方……」她臉紅得說不出話了。
「我們小時候一起洗過澡,該看的妳都看過了,沒什麼好大驚小敝的啦!」
她真的很想把手上的護理箱往他身上扔去!
「我叫你不要再提小時候的事!」那時候的他跟現在的他差很多好不好?
「好,我不說,那我昨天看過妳一次,妳今天也看過我一次,咱們扯平了--不對,我看的是妳的背面,妳卻把我的正面看光光了,這對我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