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卓,我求求你放開我!」她放聲大喊。
鮮血漸漸染紅他的上衣,怵目驚心的景象令她心痛不已,她听見另外兩只獒犬發出狂吠,知道牠們就在阿卓的身後。
天呀!誰來救救他們!誰來救救阿卓!
老天像是嫌他們不夠慘,天空開始灑下大顆大顆的雨滴。
這時,一輛閃著車燈的廂型車,猛按喇叭朝他們駛來……
強大的雨勢讓駛在小路上的車輛減緩速度,雨刷拚命一左一右刷去阻擋駕駛者視線的雨水。
「幸好我今天工廠加班,回來的時候又听見異常的狗叫聲,不然真不知道會出什麼事。那屋子的主人也真是的,不在家也不把狗關好,居然讓牠們出來咬人!」駕車的中年人嘴里念念有詞,眸光擔憂的從後照鏡看著後座相擁的兩人。
好在他車上備有鐵棍,足以打退那三只惡狗。
「你們也真夠倒霉,被狗咬還淋了一身雨,車子輪胎還漏氣了……」中年人喃喃道︰「我家就在前面,先到我那換下濕衣服,我再去請醫生來幫先生察看傷勢。」
「謝謝,麻煩你了。」魏爾卓臉色蒼白的道。
「不麻煩,對了,你們叫我老劉好了。小伙子,你們也真不會選約會地點,居然跑來這種荒郊野外。」
魏爾卓苦笑了下,當他們月兌困後才發現,李駿人連同車子早離開了。
「芬芬,妳冷不冷?」他雖然右臂無法動彈,但左臂可沒從她腰上移開過。
黃碧芬搖搖頭,繼續把頭擱在他的心窩處,听著他平穩的心跳聲。
知道她是受到驚嚇才這樣,但是她柔順偎著自己的模樣,讓他忍不住覺得被狗咬其實也不錯,早知道以前他就不要那麼笨了,真是的!
「我家到了。」
車子停在一間簡陋的水泥屋前,老劉先行下車。
「阿寧……阿寧……快把干的大毛巾拿出來!還有,把醫藥箱也拿出來。」
他拿起擱在大門邊的雨傘,往回走到後車門邊。
「我們進屋吧!」
小小的水泥屋,兩間房、一間小廁所,加上簡陋的廚房和一個小廳房,看得出老劉家並不富有,但卻布置得很溫馨,很有家的味道。
小屋里只住著老劉和他女兒兩人,妻子早逝的他,一個人努力拉拔女兒長大。
「來來來,這是我和我女兒的衣服,尺寸可能不合,你們兩個先將就點換上,等身上的衣服干了再換回來……」老劉拿來干淨的衣服給他們,「桌上是藥箱,里面有紗布和消毒水,小姐可以先幫忙消毒傷口,我這就去找醫生過來。」
空出自己的房間,老劉送上干毛巾後就閃人了。
黃碧芬在幾坪大的小房間里,找不到任何可以遮蔽換衣服的地方,廁所又在外面,她不好意思抱著衣服跑到外面去問廁所的位置……算了,非常時期,她還計較什麼!
「阿卓,你先把衣服換好,我再幫你擦傷口。」
他瞄瞄衣服,再瞄瞄她,「恐怕沒辦法。」
「為什麼?」
「我手臂一動就痛,自己換不了衣服。」
「我去請老劉來幫你。」
「不必了,妳先換好自己的衣服再幫我就可以了。」
「我……幫你?」小臉微微發熱,他……他全身都濕透了耶!又不是換件上衣那麼簡單,難道還要她替他換褲子嗎?
「妳該不會是在害羞吧?我們以前不也常光著身子一起洗澡,現在只是請妳幫我換衣服,這樣也不敢?」
「魏爾卓,請別再把小孩時代的事情拿出來講,還有,我沒有害羞,更沒有不敢幫你換衣服!」
「那妳還愣在那邊干嘛!還不把衣服換了來幫我,我好冷,傷口也好疼。」太清楚她的性子了,她最無法忍受別人激她,而且心腸又軟。
黃碧芬看著臉色微白的他,心里咒罵自己都什麼時候了,還跟他斗嘴,只是,要在他面前換衣服……
她咬咬唇,「你閉上眼,轉過頭去!」
確定他照做後,黃碧芬才背對著他,窸窸窣窣月兌起身上的外套、上衣,還有長褲,全身上下只剩下貼身衣物。
拿起毛巾將身上微濕的肌膚擦干,準備套上干淨的上衣。
「芬芬,妳內衣也濕透了,怎麼不換下來?」
她倒抽口氣,手一抖,要穿上的衣服瞬間掉落在地。
可惡!這個家伙竟敢偷看!
被人從頭到腳注視的感覺引來一陣羞意,知道自己不宜回身,她拿起毛巾從背後圍著自己,蹲撿衣服。
「魏爾卓,你小人嗎?你怎麼可以偷看!」
身後傳出一串低沉的輕笑,她的臉更加燙紅。
「我是怕妳忘了把濕衣服全月兌掉,瞧,不就讓我檢查到了,不過還好,妳的內褲沒怎麼濕,大概是牛仔褲比較厚吧!」
從上回在宴會上見到她姣好的身段時,他就想象著有一天能見到她衣物下完美的曲線,現在有機會親眼目睹,就算肩膀再疼,他還是想當個混蛋。
「你還說!」
又氣又羞,她已經不知道要先穿衣服還是沖過去把他的眼珠挖出來!
「好了,我真的沒有在看妳了,快把內衣月兌了換上干衣服,妳不月兌,干的衣服很快也會變成濕的,妳不想讓妳身上的『某處』特別明顯吧!」
收起玩鬧心,他可不想讓她光著身子著涼。
黃碧芬听著他不可靠的保證,一咬牙,豁出去的快速進行月兌去套上的動作,待上衣和短褲穿好後,她立即頂著張怒紅的臉,轉過身想罵人。
誰知那只已經換上寬大的休閑短褲,笑臉迎向她的怒容。
「魏爾卓!你騙我,還說手痛換不了衣服!」
「我是換不了上衣,因為抬不了手,但是褲子我還是可以換呀!難不成妳這麼想幫我換褲子呀?」
這番話當然引來她的怒視,但瞥見他肩膀的血漬,火氣一下子就被滅光光。
她把醫藥箱抱來他身邊,輕輕地抬起他的手臂,小心將他染血的上衣月兌去,再用毛巾替他擦拭上身。
明知道傷口一定很深,但實際見到那一排深入肉里的齒印,她的心還是揪成一團。
想起他情願自己被咬也要保護她的舉動,她拿著消毒藥水的手忍不住顫抖。
「你這個笨蛋,以為這樣做我會感激你嗎?也不想想自己的行為有多愚蠢!幸好那只狗只咬了你的手臂,就讓老劉用棍子打跑了,要是連其它狗也攻擊你……」她光想就冒出一身冷汗,「天,我簡直不敢想象結果會怎樣,你想害我嚇死呀!」
握住那雙顫抖得厲害的小手,他把她往自己身上一帶,讓她安穩地坐在自己的膝上。
「我不想看妳受傷!」
他想接手她上藥的動作,可是她不肯,堅持自己來。
先是輕輕把傷口附近的血漬抹干淨,再用棉花沾上消毒水,往傷口邊緣涂去。
急促起伏的胸膛顯示觸踫到消毒水的傷口讓他有多痛,但他卻硬撐著一聲不吭,就怕她會更擔心。
只是魏爾卓下知道,每當他小喘一口氣的時候,貼著他坐的黃碧芬心就擰一次。
「每次都這樣,我被巷口的野狗追,你也是奮不顧身的擋在我前面,結果瘋狗咬到了你的腿;我在樹上滑了一下,你明明沒事,卻死抱著我一起摔下來,結果你撞傷了頭;人家玩球球偏了向我飛來,你硬要沖過來替我擋,結果傷了手臂;我胃痛走不了,你硬是抱著我跑去醫院,結果你累倒在醫院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