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喜歡青蛙應該滿正常的吧!」
鄭美伶丟一個不以為然的眼神給她。「我忘了說,他喜歡的青蛙是那種大眼蛙,大大的眼楮、大大的頭,還有一個可愛笑容的那種,如果妳偷看到他抱著一只大大的青蛙布偶,還和它說話,妳就不會覺得他正常了。」
姚君佩忍著笑。
目的地樓層到了,鄭美伶抓著姚君佩,在這層樓尋找她要買的東西的專櫃。
「不過呀!我也知道我兒子為什麼會有這種怪癖,那陣子他壓力大,每天回家心情都不好,大眼蛙是讓他抒發情緒最好的工具,借著這個女圭女圭去想念某些事,啊!我們到了。」
「到了?」
听故事听得起勁,姚君佩渾然沒察覺自己已經上了一層又一層樓,甚至什麼時候走進一家內衣內褲專賣店她都不知道。
咦?等等,這里是……
「美伶姊,妳要幫妳先生買衣服?」
「不,我是要幫我兒子買內衣褲。」鄭美伶的眼底多了點趣味。
姚君佩眨著大眼,眼珠子不斷在四周繞呀繞,她知道美伶姊在幫兒子挑衣服,可是為什麼……「美伶姊,妳到底多年輕生妳兒子的呀?」
鄭美伶臉上的笑痕加深,「我有說我兒子是我親生的嗎?」
「耶?」
「我的體質不能受孕,那兩個孩子是我領養的。」
「原來如此。」但這里是男士部耶!「美伶姊領養的不是小孩子?」
「十七年前是,但現在我兒子已經很大了,不比妳小。」鄭美伶說話的口吻中多了些神秘,可惜某個笨蛋沒察覺。
「我懂了。」是個二十歲不到的年輕人吧!難怪要在男士部買衣服了。
兩個小時後,兩人晃得腿酸了,正想要找個地方坐下來吃休息。
「美伶姊,妳有沒有覺得我們好像忘了什麼?」她迷糊的性子是怎麼也改不過,老覺得有件事想不起來,美伶姊比她機伶,說不定她記得。
听她這麼說,鄭美伶也有些遲疑,是呀!好像真有什麼忘了!「應該不是什麼重要的事,說不定吃完飯就想起來了。」她餓了,先吃飯再說。
「哦!」姚君佩點頭,她沒什麼意見啦!只是她忘記的事真的不重要嗎?
就這樣,她們將嚴灝留在公司里,兩人一起吃起大餐來。
「灝,你在生氣嗎?」
換來的是冷哼兩聲。
「我真的不是故意忘記你在公司等我,我也不是故意不接你電話,因為……我的手機又沒電了。」買彩票都中不了獎,卻偏偏每次在他要找她的時候,都那麼巧的遇到突發事故。
冷哼還不夠,外加一道怒視。
「可是你看,我有記得你的手機電話,後來不是打給你了。」
「那是因為妳沒帶鑰匙,進不了門才想到找我。」冷冷又不平的聲音自沙發那端傳來。
姚君佩無奈的望著還在賭氣不說話的男人,還不知道他竟然這麼小氣,不過就一頓飯忘了,再附加一個把他忘在公司,他就氣得一天都不和她說話,下了班還繃著一張俊臉,害她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問他她父母的事。
「妳可以放心,以後,他們不會再來找妳了。」
她根本不用開口,有人就主動回答了她的問題。
姚君佩一臉的佩服樣,好厲害,他竟能猜出她心里在想什麼,出于自然反應,她回了一句。「你把他們怎麼了?」
話才一說完,嚴灝的臉開始拉長,變得愈來愈難看。「妳還問我我把他們怎麼了?妳怎麼從來不說他們把妳怎麼了?」
他是在不高興,但被放鴿子的成分居小,氣她父母的事才大。
終于知道她這幾年來過的是什麼日子,為什麼沒人告訴他?她把每個月的薪水全拿去供奉那兩個從來沒盡餅責任的父母,該怪她從來不怨,表現得完全無所謂,才沒讓人發覺嗎?
「不管他們做什麼,他們始終是我的父母,我就是這樣,腦袋瓜轉得比人家慢,不懂得去計較什麼,他們來找我,就表示他們還知道有我這個女兒在,只是拿生活費,我想沒什麼關系。」
「沒關系?妳一個月只拿幾千塊錢,怎麼過活呀?」
「省點用不就好了,我才一個人生活,簡簡單單的日子花不了什麼錢,而且你別小看我喲∼∼這幾年我也存了十幾萬呢!」
想起她先前住的地方,餐餐吃的又是什麼東西,嚴灝又氣惱又心疼。
「灝,你別這麼生氣了好不好?」嗅到暴龍的火氣熄了,姚君佩小步上前,輕輕拉著他的衣袖。
「我警告妳,以後妳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由我來負責,什麼事都不準瞞我,包括妳想的做的事、想達成的夢想,還有妳父母跟妳要錢的事,清楚沒有?」他不準再有人欺負她。
至于那兩個人,哼!他給了張五百萬支票,要他們立刻滾蛋,並嚴重警告他們,只要再來騷擾姚君佩,再跟她要錢,大家就法庭上見吧!
憑什麼?她的父母這樣問他。
就憑他手中有他們棄養姚君佩的證據,憑他擁有他們欠地下錢莊的債單,只要他一公布,包管那些債主找上門,還有,憑他是姚君佩的丈夫!他有權告他們騷擾。
他會讓他們知道,他們不要的女兒,他可是想細心守在掌心護著。
「灝。」姚君佩感動的喚了聲。「你真的不用對我那麼好。」
他從鼻里哼了幾聲,「我不對妳好,妳希望哪個男人對妳好,劉學長嗎?」真是窩囊,過了這麼久他就是不能釋懷。
「他哪能跟你比。」嚴灝吃醋的模樣,真的挺好笑的。
這個男人教她怎麼不愛呢?但是……她的眼神又落到他左手的戒指上,憑她,哪里配得上身分、地位都高人一等的他,更何況她才不想破壞人家的婚姻。
只是,心里還是忍不住泛著小小的酸意。「你對你妻子也是這麼好嗎?」一不小心,她問出了心底的話。
「什麼?妳剛剛說了什麼?」他佯裝沒听見。
姚君佩搖搖頭,彎下腰在他臉頰上印一個輕吻表示感謝,就在嚴灝那張驚喜的表情下,她暗暗決定了一件事。
第九章
今天公司的氣氛相當奇怪,听說有位總公司的重要稽核官員,將從紐約派來台灣分公司,什麼時候來,不知道;來做什麼?不知道。
就是因為什麼都不知道,每個人莫不戰戰兢兢,就怕一個偷懶,讓這位稽核人員撞著,等著回家吃自己,當然,如果能從什麼人口中套出什麼消息來,這是最好不過。
「君佩,妳知不知道總公司的人什麼時候會到?還有是來做什麼的?真的是來考核我們的績效嗎?還是有其它目的?」
「君佩,妳知道那個人是男是女?職務頭餃到底是什麼?」
從電梯口走出來,姚君佩卡還沒刷,就被一群如見了蜜就蜂擁而上的蜂群給團團圍住。
「我,我什麼都不知道。」讓人擠到牆腳的姚君佩,一臉抱歉的說。
「我說君佩呀!妳怎麼會不知道?妳跟總經理是同學,在公司里也常看你們一起進出,他怎麼可能沒跟妳說?」五樓大主管呂經理,也是虎頭蜂之首,發出不滿的嗡嗡聲。
「我真的不知道。」在一雙雙指控的眼神下,姚君佩知道沒有人相信。
「君佩,大家好歹同事一場,妳就別瞞著我們了。」呂經理表情急躁,音量不自覺提高。
「喂喂喂,你們大家過不過分?人家都說不知道了,這是干嘛,想逼人家硬說知道嗎?」兩手扠腰,鄭美伶穿過重重人群,像母雞護衛小雞一樣,擋在一干人面前,「你們是想和君佩一塊找總經理喝茶聊天是不是?好,想去的人就跟君佩報名,下班後,包準你們可以親自問總經理任何想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