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既然詩小姐有了男朋友就更該懂得自制,少靠近我家少爺,能閃避就閃避,妳不招惹他,少爺自然不會追著妳不放。」
「任管家,我才不想故意接近你家少爺!」他的說法讓詩意有點小生氣,好象不管怎樣都是她的錯。
「希望詩小姐說到做到,否則……」小小的眼尾閃爍一下,極具警告意味。
任管家離去前的一個詭異神情,令詩意覺得毛骨悚然。
但很快地,當她瞄到手表上的分針已近整點位置時,什麼不舒服的感覺全讓她拋到腦後。
「啊!要五點了,我還得回家……打鐵趁熱,我得趁他心情好的時候問他明天能不能陪我……」
效法國父的革命精神,雖然追問了無數次瞿季揚總是無動于衷,但詩意還是努力不懈地堅持下去,最後終于以一句「難不成要找那個煩人的天野少爺來陪我」,讓她獲得最終勝利——
成功地把星期日有假可休的他挖出來陪她買東西。
瞿季揚難得穿了件襯衫,褪去滿是黃土的衣物,想說陪女人買東西,又是第一次和她外出,多少穿著整齊一點,但走在處處懸掛材料行招牌的騎樓里,他是越走越困惑。
「妳要買什麼東西?」女孩子逛街不都是去鬧區、百貨公司,怎麼只有她說要來這種人跡不多的小巷逛。
「到了,我要買的東西就在這里。」手指一家不起眼的材料行。
她探听到兩個星期後,就是他的生日,雖然她無法留在台灣為他過生日,但她已經決定要先送給他一份生日禮物。
瞿季揚陪她走進一間專賣繪畫材料、顏料、架框的老舊店鋪。
詩意對著熟悉的面孔笑道︰「老板,我又來了,這次我需要……」
一會兒,在老板將她口述的東西全搬出來後,瞿季揚不得不瞪大眼。
「妳是要把半年份該用的畫具顏料全買回去嗎?」
終于知道為什麼她死命也要拖著他去了,她需要一個健壯的男人,瞧瞧!一大捆未裁過大小的畫布、好幾箱的顏料……不,他懷疑她需要的是一個巨人,不是他。
「這些顏料我很快就會用完了。」她神秘地笑了笑,正打算結帳時,突然有個人閃入她的視線里,有一瞬間,詩意懷疑自己身上是不是藏有迷你追蹤器。
「詩詩∼∼妳要出來買東西也不打電話告訴我一聲,我可以找人幫妳載東西回去。」天野治的臉上完全沒有突然見到詩意的驚訝,表示他早已得知她在這里。
詩意不動聲色的扯了下瞿季揚的袖口,暗示他「我們快把東西搬一搬,閃人」。
天野治卻張開手臂飛步一跨,擋在兩人身前。
「詩詩,你們搬不動這些東西的,何不讓我來幫幫忙?我可以叫我的司機過來幫妳載東西回去,就不用走到外頭去曬太陽了。」完全不理會佳人的瞪視,他相信終有一天詩意會看清自己才是她完美的選擇,那個窮酸男人給不了她什麼。
「天野少爺,謝謝你的好意,我們可以自己來。」詩意沒好氣對他說。
「詩詩,別逞強了,東西那麼多,你們兩個根本不可能一次搬得完,來吧!我的車在外面等著。」
詩意拒絕的心有些動搖,她找瞿季揚來,並不是真的要他搬東西,只是想有他在身邊陪著,但沒想到自己買的東西實在過多了。
「我想不需要天野先生麻煩,我女朋友的東西我可以自己搬。」瞿季揚在詩意尚未開口前,搶先一步說話。
東西多又怎麼樣?他就是不想接受天野治的幫忙,尤其對方想要詩意的眼神表現得那麼強烈,他非常在意。
詩意傻了眼。
女朋友?哦!對了,自己上回曾要求他扮演自己的男朋友。
天野治也不甘示弱的回話。「我想坐下坐我的車該由詩詩來決定吧!綁下若不搭便車我絕不強求,反正我的車只為詩詩開。」
詩意小小拉扯瞿季揚的衣角。「季揚,我東西確實買得過多了……」都怪她貪心,想跟季揚有多一點在一起的時間,才會要他不開車出來;現在太陽這麼大,走到外面去叫車的確很累……
瞿季揚則是回以冷哼一聲,再加斜眼一瞪。
難道她忘了眼前那個日本男正在打她的主意嗎?上車不就給了兩人親近的機會。
他將手上的箱子放到地面,當著天野治的面,一手勾攬她的腰,親密地將她擁入懷里,帶著威脅貼著她耳語道︰「小詩,妳不相信我的能力?」
這話里警告的是︰她敢回答一句「是」,她就死定了。
詩意沒想到瞿季揚會突然圈住自己,身旁男人的呼吸與心跳聲侵佔了她的感官,哪還能想什麼,她慌忙的搖頭。
「很好!」滿意听見的答案,瞿季揚又做了件讓詩意難以置信,心兒更加怦怦亂跳的事。
罷剛臉頰邊,那剌剌、熱熱、軟軟的感覺是什麼?
他親了她的臉頰一下,不管是不是在作戲給天野治看,詩意非常確信,他真的親了她!
瞿季揚將那紅透了的臉蛋按在自己胸前,以勝利者之姿,得意地朝滿臉震驚的天野治開口。「我想……小詩已經表示得很明白,她需要的是我,我們謝過天野先生的幫忙了。」
對!他就是故意親了詩意一下給那個日本男看,怎麼樣?
他討厭見到他對詩意熱切的注視,令他渾身難受得想罵人,更討厭詩意一副想答應他的模樣,這女人!不是口口聲聲說喜歡他嗎?怎麼可以答應別的男人的邀約?她這樣做對方會誤會的耶!
他聲明,自己絕不是在吃醋,畢竟他又不是她真的男朋友,他純粹是以朋友的立場來幫這個笨女人月兌離日本男的魔爪。
丙然這招有效,天野治再度被宣判下台一鞠躬,他氣呼呼地朝部署在外的豪華轎車走去。
瞿季揚輕輕拉開被自己強迫摟住的詩意,瞧見大眼鏡下的晶眸閃著迷蒙,小小的臉像是紅透了的隻果,除了可愛也格外動人。
他瘋了,居然會覺得這副打扮的女人很美!
瞿季揚火速放開她,佯裝若無其事地彎下腰重新抬起顏料箱,強迫自己別去盯著她嫣紅的臉蛋看,也別去想她柔軟得不象話的身子。
「走吧!我們還得把這些東西搬回妳家。」他又加了一個箱子上來,打算一次抱起三箱。
「季揚,你一個人真的可以嗎?要不要——」
想也不想,他立即大力反駁。「不準去找那個男的幫忙!」他開始懷疑這女人是不是真想拒絕那個男的的邀請?她其實很想坐他的車,是嗎?
要車子,他也有呀!她若想坐車,說一聲,他立刻回去開來載她。
瞿季揚的表現非常有護夫的架式,詩意看在眼底,樂在心底。「季揚,我沒要去找他幫忙,我只是想先去招台出租車。」
意會到她發現了他的失態,瞿季揚立即用咳嗽來掩飾。「咳……」
「阿揚,你怎麼會在這里?」驚訝聲從兩人三公尺的前方傳來。
看來今天真不是個適合外出的好日于,因為又出現了一位不速之客——溫倩蓉。
「這麼說,妳和建明學長是在英國工作的期間分手了。」啜飲一口咖啡,瞿季揚不時瞄瞄手表上的時間。
二十分鐘了,學姊講了二十分鐘都還沒講完!
「沒錯,我沒想到他竟然被個外國女人迷惑,完全不顧我們四年來的感情,就這樣說要和我分手,還選在情人節這一天對我說。」溫倩蓉用湯匙攪拌未喝過一口的咖啡,從熱攪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