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的達爾終于忍不住輕咳了下,頓時兩人同時將目光轉向他,達爾咽了下口水,有種被當成獵物盯上的悚然感。
「我……呃……沒事。」他是很想當兩人之間的滅火器,可是剛剛被赫那麼一瞪,他是什麼實話也蹦不出來了啦!
經過他這麼一個小插曲,倒讓朱媛媛腦袋兜了一圈,心生一計。
她巧顏媚笑,窈窕的身子朝達爾所在的角落輕輕晃了過去。
「達爾,我知道你跟他是不一樣的,你會告訴我你們剛剛到底在說什麼吧?」眨眨羽睫,她粲笑如花,勾起達爾的一只手臂,輕輕將他帶到自己身前。「好啦∼∼拜托告訴我嘛∼∼」
想想,一個嬌滴滴的美女在你面前送著電波,他如果不開口跟她說,豈不辜負了美人如此的獻殷情?只是尚未開口,一道寒冰般鋒利的視線瞬間劈來,他到嘴邊的話全被凝結住了。
赫的表情看來很鐵青、很陰沉、令人恐懼,自己做了什麼惹惱他的事嗎?達爾低頭一看,陡地發現那勾在自己臂上的軟臂。
「哇∼∼」他嚇得大叫,毫不猶豫的用力扳開,再一路跳回他原本躲著的角落里。嗚……他會被她空口死,真的!
「達爾,你干嘛這樣用力推我?很痛的耶∼∼」水汪汪的眼楮有著控訴,朱暖媛一臉仍想繼續撲向前來的樣子。
但有人已經搶先一步把她給勾走,沒給她第二次的機會親近達爾。
「你給我乖乖的站好!沒我的允許,不準再對達爾動手動腳。」想到她對別的男人獻殷勤,赫連青失了理智,嗓音暴怒。
「我愛對誰動手動腳是我的事,你管不著!」誰教他都不跟她說。
「我不準!」
她捂著震震響的兩耳,不甘示弱的也吼過去,「什麼都是你不準,不準我知道事實、不準我做這兒、不準我去那兒的,你以為你是我的誰呀?憑什麼管我!既然你可以說『不準』的話,那我也要說不準,不準你管我、不準你煩我、不準不讓我知道、不準不讓我喜歡——」
當!時鐘響了一聲報時,她的聲音也跟著止住。
難過的眸光緊緊瞅著他的衣領,朱媛媛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說,她只是想關心他,卻沒想到他這麼不領她的情,將她拒絕在外。
在他昏睡時,她就明白,原來自己已經悄悄的喜歡上他的霸道、他的溫柔。
只是喜歡歸喜歡,人家不想要,再怎麼想也是空歡喜,只會讓自己難過,還以為他先前的表現都是因為在意她才——
倏地,她被緊緊壓入一具滾燙的胸膛里。
她茫然的在他胸前將頭仰起,不解地盯著他看,鼻尖沁入的是屬于他身上的氣息。
看到這里,有個人很識趣的離開,不忘替兩人將門帶上。
赫連青在門闔上的那一刻,才敢將胸口憋了許久的氣吐出。他輸了,輸在見不得她任何一個難過的眼神,輸在听到她話里隱藏的深意。
原來她是喜歡他的。
他擁緊了懷中的小家伙,恨不得就這樣一輩子擁著她。
「好吧!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那一年,他們一家三口像過去一樣,回祖父經營的牧場度過他漫長的暑假。
一批由南亞流竄入台的恐怖分子,為了籌備逃亡的經費,竟將念頭打上了祖父的牧場。那群人擄了人、拿了錢,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放了一把火將牧場燒了。
案親為了拯救被捆綁在木屋內的母親和祖父,奮不顧身的沖進火海中;他也跟著沖進去想幫忙,卻被毀損墜落的梁柱敲中,半陷入昏迷的他,就是讓「疾焰」馱在背上帶出來。
這是他最後一眼見到疾焰,體力不支加上嗜睡癥發作,當他再度清醒,便是在醫院里。
朱媛媛一邊听一邊用力抱緊赫連青比她大幾倍的腰身,或許從他口中听不出他對失去親人的悲痛,但她卻听得心頭一窒,這種勒緊心髒的感覺,就像她從小被笑是從天鵝蛋里孵出的丑小鴨時一樣,好難受,好難受喲!
「我已經沒事了。」她的反應他懂,心暖,眼神更柔。安撫性的輕拍瘦小的肩頭,只是纏在腰上的縴細臂膀絲毫沒有放松的跡象,他就這樣任她大力擁著,任她的柔軟護著他,感受心房膨脹成柔柔雲絮。
失去親人的他自此立了新志向,他也成功了,成為國際反恐組織的一員,達爾是他的搭檔。
組織內依據他的才能,替他在麗亞安排合適的工作,方便他往來各國︰說起來,在麗亞里也藏有不少他們的同伴,除非有特殊任務下來,不然他平常的工作真的與常人無異。
「這次,我們與國際掃毒組合作,任務是捉拿東南亞大毒梟——黑蛇,黑蛇行事很謹慎,而且變化多端,有時使用尸體運毒,有時將毒品藏在海鮮內髒里。組織有消息指出,黑蛇這趟將主意打到了化妝品上面,將毒品偽裝成化妝品,藉機運送來台。」
「你說的化妝品,就是麗亞的化妝品?」小腦袋努力消化听到的事情。
「麗亞名聲享譽國際,往來各個國家本就頻繁,我想黑蛇就是看中了這一點,想藉由我們替他運貨︰不過他沒算到我人就在麗亞里,打一開始我就找到那批貨,先藏到安全處,再對外放出貨已安全運到的風聲,打算誤導黑蛇,讓他自投羅網。」
朱媛媛的臉上閃著欽佩的光芒。那種大螢幕上演的警匪對戰劇碼居然真的搬上現實來演,而那受人仰慕的英雄竟然就是她的夢中情人……
呵呵∼∼她好得意喲!
突然,她的敬佩驟失,害怕竄起,兩只小手緊緊拽住他胸前的棉質線衫。
「等等,你忘了你那個突然昏睡的鬼毛病嗎?我的老天!這樣的身體你居然跑去做那麼危險的工作,你瘋了不成嗎?」他不會不知道自己一旦睡下,就「肉腳一得半死,還抵抗咧?根本就只有任人宰割的分,隨便來個什麼宿命死敵的,他就成為真死人了。
「達爾不是同你說過了嗎?放心,我到目前為止都沒出過意外,倒是你……」他語氣忽然一轉,「我原本並不想讓你知道這麼多的事。」
懷中的人兒倏地一僵,他立即擁緊了些,為她的急性子輕笑,「別胡思亂想,我只是不想把你卷進來,你知道越多,對你並不是好事,尤其是現在敵方在暗,而我卻還沒個準的時候。答應我,不要跟任何人談論今天說的內容,為了你自己好,不要讓我操心,好嗎?」
將臉埋入壯闊的胸前,她難得乖順的點點頭。
她感受得到他在意她,關心她,而且還是很在意、很關心的那種。
她覺得環繞她的幸福氣球又再度出現了。
「再答應我一件事。」
她聞言抬起了頭。
幽黑的牌子閃過一抹光芒,他的聲音有絲壓抑,拇指輕抹著那桃紅色的櫻唇,兩三下便將妨礙他的唇膏抹去。
「不想讓你有危險,所以才不願告訴你一切;怕你知道了會擔心,所以才不準你插手。我這麼做的原因,是因為我喜歡你、想保護你。」
他說喜歡她耶!
直到胸口覺得悶,她才知道自己竟然听到忘了呼吸,趕緊打開呼吸管道,想讓快暈眩的腦子清醒些。
但他似乎不從她願,溫熱的雙唇突然抵著她的嘴前,緩緩擦過抹淨的唇瓣,她好不容易重新啟動的肺,似乎又要為著這個親昵的動作宣告罷工。
「所以,把那個不準收回吧!我沒有不準你喜歡我,相反的,我很樂意……」尾音消失在兩唇貼合中,他的忍耐已到了極限,無法再漠視可口誘人的小嘴在自己面前,卻什麼都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