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要搭配我們所設計的『尋找夏戀美人』的選美活動,除了可以讓商品提高曝光度,同時也可以選出適合夏戀商品的代言人,透過媒體的渲染,大家都可以看到夏戀化妝品的效果……」
此時,一直默默無語的赫連青打斷了她的話。
「Chanel小姐不覺得這太過麻煩了嗎?人力、物力方面,你的提議都必須花費相當大的支出。以市價、口碑,甚至消費者的族群來講,麗亞的商品向來都對準上流消費族群,你大費周章的結果只會換來同樣的效果,似乎有點做白工。」重點是,他不想這次活動擴大到眾所皆知。
朱媛媛終于肯將兩顆眼珠正向面對赫連青了,不過卻是隱含怒意的。他的口氣好像很輕視她奉為聖物的化妝品,認為隨便宣傳就好,完全沒有重視它的感覺。
她的口氣直硬毫不轉圜,「我不贊同赫總的觀點,想買化妝品的人最重視的就是——它如何能讓我變得更美?只要能讓我看到這點,就算價格再貴,我也會毫不猶豫的將它買回家。看來赫總不怎麼明了女人愛美的心態。」
朱媛媛的大膽挑釁頓時引來全場的抽氣聲。
莫名的敵意讓赫連青蹙緊了眉,從皮椅上站起身,在一片沉寂中,他走向她,居高臨下的望著只及自己肩膀的小女人。
她似乎對他很不滿,他們之前有過過節嗎?
赫連青開始認真打量面前氣焰高張的女人,不可諱言,她是一位搶眼的美女,足以讓男人第一眼就留下強烈印象,但令他有些閃神的不是她過于完美的粉妝臉蛋,而是那雙盈滿怒火的雙眸……好像在哪看過?
不知不覺,他又往前靠近了幾步。
熟悉的香味讓他止住步伐,他一瞬也不瞬地注視她,像是要找尋些什麼,那炙熱的注視直達她的眼底。
她輕輕抖了子,下意識回避那有如看穿一切的目光。
時間在眾人像金魚般眨著大嘴呼吸下流逝,原以為台上那位漂亮美女要遭冷眼攆出去時,讓大家嚇得下巴要掉到地上的事卻發生了。
他,赫連青,麗亞的嚴肅總經理,竟然破天荒露出了微笑。
第三章
全場鴉雀無聲。
朱媛媛呼吸一窒,他這樣對她笑,還笑得如此好看,反而讓她緊張得有些不知所措。
「Chanel小姐的提議我接受,不過,我有個條件,希望你能答應。」
醇厚的嗓音從面前飄來,她的心跳不小心漏了一拍。
「什麼……條件?」四周的氧氣突然少得可憐,她覺得難以呼吸。老天!他怎麼能用那種燙人的視線盯著她?好像有張無形的網,將她牢牢釘住般,動彈不得。
耳根一熱,心頭一驚。難道他認出了她是誰了嗎?
不,不可能!
「我希望整場選美活動,Chanel小姐能全程參與。」將她驚訝的表情收納入眼里,他轉身回到座位上坐下。
她用力吐了口氣,周邊的空氣因為他的離開似乎又回來了。
「我不懂赫總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請Chanel小姐也跟著其他報名者一同參加這次賽程,成為夏戀美人的參賽者。」
「參賽者?」朱媛媛有些小小心動,選美當然是女人的夢想,但是——
「不行!」忍著小小心痛,甩著一頭波浪鬈發,她極力否決掉。她不想冒那個可能「原形畢露」的風險。
「難道Chanel小姐對自己的美沒有自信?」
朱媛媛可沒遺漏他眼底閃過的譏笑,一簇小火苗在她眼底跳動,他踩中她的地雷了。
「我有沒有自信跟我們討論的重點無關,重點是夏戀的廣告——」
「Chanel小姐口口聲聲說我不懂女人愛美的心態,那麼,就請你抱持這股熱忱表現給我看。」
一咬牙,朱媛媛豁出去了。
「好吧!一切就照赫總的方式來做,我參賽!」
「很好,這案子就這麼定了,我會請策畫部主管再與Chanel小姐討論接下來的活動細節。」赫連青優雅的起身,別具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後,離開會議室。
留下一群從頭到尾沒發表過半句話、傻眼到不能再傻眼的員工。原來,他們的總經理是個會笑的人呀!
「你確定要安排選美活動?」
達爾從暗藏在會議室內的攝影機里知道剛剛的決定,他不明白好友做這個決定的用意。
「赫,我們埋伏了這麼久,就是為了找機會逮住黑蛇這個大毒頭,你這麼做,一切會曝光的,到時對方說不定會放棄這批貨,那我們不就前功盡棄了?」沒道理,赫一向不被美色蠱惑,這一次怎麼會這麼反常?而且還出人意料的跟那位Chanel小姐斗起嘴來。
「不見得。」赫連青走到辦公桌後面,那一大片落地窗前,掀開窗簾一角,注視著底下的街景。「也許這是個機會,黑蛇如果得知選美活動後,可能會捺不住性子出手,提早把藏在麗亞的貨運出去,說不定就選在人來人往的選美活動期間。」
達爾仍是猶豫,「黑蛇不是一般人,他可是媲美恐怖分子的通緝犯,選美期間一定處處是人,總要顧到大家的安全,這樣——」他知道以赫的能耐,絕對不怕任何危險,可是他們要顧慮到一群人的安危耶!
「如果不能逮到黑蛇,我們就算前功盡棄了,與其錯失機會,不如放手一搏。」赫連青的眸子一眯,目光緊緊跟隨著窗下的一點。
一抹小點的橘色身影,正走出麗亞。
他深信那就是她,一個莫名與他有了交集的有趣女人,而這交集還是自己建立的,只因為想多認識她。
「說得真好,放手一搏,那你的賭注是多少?」達爾垮著臉。這家伙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冷靜呀!
背對他的赫連青,眼神中有了笑意,不過僅僅一瞬間,他的唇邊立即揚起了獵人狩獵中的冷笑。
「不用賭注,這場穩贏。放出風聲,說麗亞為了促銷這次的新產品,決定提前將東灣倉庫里的貨送發至各個經銷站。」
「什麼?選美比賽!」
客廳里,驚呼聲幾乎淹沒了天花板。
「喂!你們這是什麼態度!我不能參加選美比賽嗎?」蹺著一雙腿,再度用大毛巾蒙起臉蛋的朱媛媛,氣悶的說道。
「媛媛,你不是去談案子的嗎?怎麼會落到親自下海?再說,你參加選美活動,不就二十四小時得和那些參賽者、工作人員混在一起,到時候你要拿什麼面目來面對他們?總不能像現在一樣,包成個印度阿三頭和他們說話。」拿著剛買回來的絲質洋裝,秦紗紗從初聞的驚訝中回神,站在玄關的落地長鏡前繼續比試著。
「就是呀∼∼媛媛,難道你打算一直不卸妝撐到最後嗎?這樣你的皮膚會受不了的。」綰著典型的阿媽包包頭,詩意捧著本《幾何學藝術》,挪了挪足以壓扁她鼻子的大黑框眼鏡,不懂為什麼會有人這麼喜歡來爭相選丑呢?
「所以我需要你們兩個的幫忙。」朱媛媛煩惱的抓抓頭,卻因隔著條毛巾搔不到,火大的把蒙著臉的毛巾一手扯下。
「幫忙?」
秦紗紗俐落的月兌下休閑上衣,將合身剪裁的洋裝套上身;詩意則是開始蠕動沙發上的兩條腿,不著痕跡的朝門口爬去。
「我希望你們能和我一起參加選美比賽,這樣我們可以三個人共用一間休息室,彼此有個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