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哦,翠玉簪。」花無情總算是听進了些話,她瞄了下方才攤開的賬本,隨口一說︰「翠玉簪……哦,十二兩。」
遲兒循著她的目光看去,表情極為愕然。隨然她沒念過書,但她還是看得出來,這賬本……是反的呀!花老板該不會是生了什麼病吧?
「花老板。」
「不是跟你說了十二兩嗎?」花無情口氣開始不耐。
一直叫來叫去,很煩耶!
「不是呀!花老板,您……還得去取……出簪子來給……李夫人哪!」
「呃,對唷!你說……那什麼東西來著?」
「是翠玉簪哪,花老板。」遲兒再度提醒。「花老板,您……這一整天老是……心緒不寧,是讓事困擾……還是生病了?」
花無情終于正視眼露關心的遲兒。
現下表姐已讓姨娘家的人帶回去了,惟一能商量的似乎就只有遲兒了……
「遲兒,我問你,怎樣才能讓一個男人願意留在你身邊?」
「咦?花老板,你問這做啥?」
「別管那麼多,你快回答我。」
「那就……想辦法抓住他……他的心呀!只要……抓住了男人的心,他……自然會為……你留下。」
「抓住他的心呀……」花無情低首沉思,若跟她談利息,她還覺得容易;但說到抓住男人的心,她不懂耶!
遲兒瞅著她播頭困擾的模樣,掩嘴吃吃笑著。
「這方法我娘……教過我!第一,要……懂得施展媚術勾……勾引他,再來第二,要……能投其所好,從對方喜歡的地方……下手,若都不能……引起他對你……的興趣,就要用這第三了……」
花無情豎耳聆听,像個受教的乖學生。「這第三是什麼?」
「想……辦法生米煮成熟飯,然後……死纏爛打,讓他不得不……留在你在身邊……」
遲兒的話還說完,花無情賬本一扔,一溜煙地就從位上飛奔離去。
「什麼……嘛,花老板吃……錯了藥嘛!東西……就這樣亂扔……」遲兒不滿地拾起地上的賬本。
「糟了,翠玉簪!」只顧著和花老板說話,她忘了提醒花老板領出簪子來。
她轉身想向李夫人致歉,卻讓一張突然貼近放大,帶著濃烈笑意的臉嚇個正著。
「李……夫人?」
「小泵娘,方才听你說了三點,可還有這第四?我也想牢牢抓住我家那死鬼的心……」
奧?
遲兒傻眼。
***www.轉載制作***請支持***
對著銅鏡照,她怎麼也不覺得自己夠妖艷,這樣哪有本錢魅惑男人的心呢?
不成!他的一舉一動都會牽引著她的思緒,害她老是失神做不了事,若不把他的心偷過來豈不是虧本了?她花後才不做虧本生意呢!
怎麼說她也要拼一拼,不過是化個妖冶的濃妝,難不了她的!
心里想著飄香院里姑娘們濃妝艷抹的樣子,她一把抓起妝台前的胭脂水粉就往臉上抹去。
半個時辰後,她對著鏡子里的杰作深吸口氣,鼓起勇氣推開了房門。
接近他的房間時,她見到了一個搖搖晃晃的熟悉背影。
「死小表!你又給我端了一堆飯菜出來,不是才教過你找人幫你端,這次又摔了多少個盤子?」哦!不行,她要嬌媚點,首先說話就不能這麼粗魯。
她改口,用听得讓人疙瘩掉滿地的嬌啥嗓音說著︰「小六子呀!你怎麼這麼不听話呢——盤子一次不要拿太多……」
「妖怪呀——」
乍听她的聲音,興奮轉身的小六子,一見到她改頭換面的模樣時,嚇得拔腿就跑,不管手上碗盤摔滿地,頭也不回地直直沖進玄睿房里。
「你這個死……」小表!
耙說貌美如花的她是妖怪?她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你給我等等,什麼妖怪,給我解釋清楚!」
她試著踩起蓮步,扭腰擺臀的跟著踏進房里,並不意外見到喀朗也在這兒,反正那家伙三天兩頭就往她無情莊跑,她想她這無情莊就快成了閑人莊了。
「唷!喀朗公子也在這呀!」手比蓮花指,媚眼一拋,花無情嘆聲嗲氣繞過他身邊。
「咳!」有人很不客氣的被口中飲入的茶水嗆到,喀朗像是見著鬼了般,露出一種驚恐的神色。「爺,她……您……」
「爺、爺,妖怪進來了,她進來了!」
小六子躲到玄睿的椅後尖叫著,現場惟一臉沒變色的,就剩緊蹙眉頭的玄睿了。
「什麼妖怪?小六子,你不認得我啦!我是花姐姐!」唇邊笑得僵硬,她隱藏起怒意,晃著婀娜身影到玄睿身旁的空位。
揚起金花滾邊的松寬袖口,她遮起半邊臉坐下。「哎唷!玄公子,你瞧小六子這孩子真調皮,對了,你們今天在房里聊些什麼,可不可以讓我也參與呢?」
試著扇動了幾下媚眼,她掩口呵呵笑了兩聲。
嗯,那些媚娘們都是這麼做的吧!
「花……老板,你是生了眼疾嗎?還是眼楮抽筋了?需要請大夫為你診治嗎?」喀期抽動著嘴角問道。
去你的眼疾,我看你嘴巴才是抽筋咧!礙于她現在得扮演嬌媚的角色,花無情送給他一記大大的白眼。
玄睿將杯子里的茶飲盡,似乎也在忍耐什麼,放下杯的力道顯得有些急促和過猛。
「啊!都沒注意到玄公子的茶水沒了,我再給公子倒一杯。」
花無情手快的替他斟了杯茶,笑吟吟道︰「你們在談論什麼,說給我听听好嗎?」
借著遞茶的動作,她刻意整個人掛在玄睿的手臂上,在他耳邊吐著氣道。
炳哈……她出手還不怕把他迷得團團轉嗎!他現在一定為她傾倒了,這麼容易做的事情,豈會難倒她花後呢?花無情沾沾自喜的想。
這只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玄睿完全不知道她在玩什麼花樣,像是胭脂盒內的脂粉全讓她抹上,一張花臉已經夠嚇人的了,還畫了張血盆大口,難怪會嚇著小六子。
他忍著笑說︰「五天後,喀朗會將我的贖金交給你。」
爆里急召,看來他得速速回去,不能再拖了。
笑容斂住,花無情不敢相信他五天後就要離開,一張畫花的臉因扭曲而顯得更加好笑。
「可是三個月還沒到……」
「我想無情莊里沒有不能提早贖物的條件吧!」
是沒有。
「可是……玄公子,這里住得那麼舒適,你不考慮留下來嗎?」她朝著他擠眉弄唇,將自己所听聞過的媚術全都搬了上來。
眼里噙著化不開的笑意,這下,玄睿終于明白她到這里的用意了。
這小女人怎麼會用這麼蠢的招數,以為他是那種任由女人嬌哈兩聲就會受到控制的人嗎?而且至少前提要是——她的模樣能正常點!
他開始懷念那張不沾脂粉、誘人粉女敕的櫻唇了。
他輕咳了聲,表情再正經不過的道︰「我不習慣對著一張猴子臉說話。」
「噗——」難以忍耐,喀朗毫不客氣噴出一口茶。
主子實在是形容得太貼切了,原來他的爺也有如此幽默的一面。
「猴子臉!」花無情失聲尖叫。
他怎麼可以將她細心打扮的努力說成這麼……這麼鄙俗的字眼,她可是為了他才打扮成這樣的呀!
椅後,小六子的悶笑聲讓她一張臉更是氣到足以媲美關公。
真有那麼丑嗎?
花無情氣得拍桌而起,瞪著這群取笑她的家伙一眼,憤步離去。
身後傳來玄睿極好心的提醒。「出去時小心點,別嚇著其他人。」
聞言,她氣炸的又回瞪一眼,惹來小六子更大的笑聲。
可惡,這群該死、不懂欣賞她的蠢蛋!